第13章 商行

眼前琳琅满目的商品定然价格不菲。

但程铭此行并不是为了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奇珍而来。

侍女见他表情淡然,神情变得殷情,指着檀木柜上的排放整齐的书册,笑道:“客官前面这些就是您要的术法,请您慢慢挑选,有事喊我即可。”

“嗯。”程铭低了低下颌,旋即翻阅起书册。

能够摆在商行中售卖的术法自然不会是什么高级货,但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尽管从齐虎,赵钱身上又摸出了些银票,身上的总资产足有六十三两。

可从未踏足过商行,也未曾购买过术法,他心中没底。

“离火术。”程铭拿起一本术法,随手翻阅。

这门术法不同于【斩雨剑气】,必须以火属道元施展,否则威能大减不说,还极易失控不说。

不过连程铭自己都没弄清红白道元的属类,故而只得放回。

想从身前数百门术法中挑选出中意的术法,绝非易事。

纵使程铭早早明确了需求,可看上眼的,要么是对道元属类有要求,要么是修为门槛过高,他不符合。

“这位兄台,你在找什么?”

一道声音从耳畔响起,程铭瞬间转过身子,凝聚【斩雨剑气】。

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此人实力必然远胜于他。

“不要紧张,我只是看你像我的一位故人,因而冒昧打搅。”

声音的主人身着一袭锦袍,眸色如墨,唇角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从锦袍上绣着的暗纹流云,以及腰间的玉佩便可其来历不凡。

“我是钱裕丰,平日里负责这家商行。”

此人自称是商行主人,且衣着华贵,也不是完全不可信。

于是,程铭回道:“在下程铭。”

“今日相见即是缘分,不如我帮你参考参考。”钱裕丰保持着笑意。

自己初来乍到,不熟悉形势,还不好得罪人,况且此人若真是商行主人,让他帮自己挑选术法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想挑选一门防御类的术法。”一念至此,程铭说出自己的需求。

“防御类术法吗……太宽泛了,还有更多要求吗?”钱裕丰摸了摸下颌,作凝思状。

程铭道:“最好是对道元没有要求的。”

“这样的话……你可以选【玄冥甲】和【御气术】。”紧接着,苍昊补充道:“【玄冥甲】以防御著称,不过会影响行动。【青灵身】单纯的防御差了些,但更加全面。”

“其实还有其他选择,不过都比不上这两门。”

“那就先看看【青灵身】。”思忖片刻后,程铭决定看后再做决定。

翻开记载着【青灵身】的薄册,程铭瞬间被其所吸引。

寻常的防御术法的原理几乎都是凝实道元作为屏障,消耗的道元越多,屏障越强。

而【青灵身】不同,虽然它也是消耗道元形成屏障,但它却将屏障视为流体,一旦产生缺口,余下的道元就会迅速补上。

这样的特点使得其不需要频繁施展,只需要在道元枯竭时补充即可。

要知道施展术法要用道元描绘术法图谱,需要花费时间,而在战斗中时间无疑是最宝贵的。

不过【青灵身】也并非没有缺点,因其术法图谱过于繁琐,薄册上特地标注了修行门槛高,难以入门。

而后拿起【玄冥甲】,潦草翻了几下,便放回原处。

相较于不断地叠甲,他更倾向于【青灵身】。

“就【青灵身】吧。”程铭没有犹豫,将记载着【青灵身】的薄册递给钱裕丰。

这些摆在檀木柜上的薄册都隐去了最为关键的术法图谱。

选中心仪的术法后,付完钱后,才能拿到完整版。

钱裕丰道:“承蒙惠顾,五十五两银子。”

“我这还有一瓶丹药想要出售。”尽管瞠目于术法高昂的价格,但程铭没有忘记那瓶丹药。

由于不知药效,他一直怀揣着,不敢贸然服用。

“当然可以。”钱裕丰的言谈举止令人如沐春风,他伸出手道:“给我一观即可。”

程铭将白瓷瓶交给他,后者打开瓶塞,放在鼻前轻轻一嗅,轻声道:“一品化春丸,上好的疗伤丹丸,市面上卖二两一颗,瓶里有五颗,我出十五两银子,程兄意下如何?”

丹药与修者境界的划分大抵相同,丹药的一品对应修者的一境。

“可以。”程铭果断同意,虽不知这化春丸正常价如何,但见钱裕丰衣着谈吐不凡,应当不会刻意坑他一手。

接着,程铭道:“我还要一瓶低阶灵液。”

刚上楼他便看到放在楠木盒中的低阶灵液,之所以同意售出化春丸,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买完【青灵身】后,囊中羞涩,不足以买下一瓶低阶灵液。

一瓶低阶灵液售价十两银子,【青灵身】五十五两,兜里的银票加上卖出化春丸的十五两足够买下二者。

钱裕丰欣然同意:“请程兄,先下楼等候一二,待我从库房取出【青灵身】。”

程铭没有多言,默默走下楼,他总觉得钱裕丰此人不对劲。

因为一直没有去买新的衣物,他还保持着以往的穿着。

而钱裕丰虽面上一副公子做派,可谁家公子会对一个穿着麻布粗打衫,身上带着鱼腥味的少年如此殷切,连侍女靠近他都忍不住流露出厌恶的神态。

……

“二叔,你觉得此人如何?”库房内,钱裕丰身旁倏地出现一道人影。

“属下观其应是刚开脉没多久,至多打通了躯干经脉,这样的水平,中人之姿罢了。”人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是一位虎背熊腰的老者。

“的确是开脉没多久,可后面那一句我可不觉得,此人身上有一股危险的气息,我也看不透。”

钱裕丰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双眼,接着道:“而且从他身上的气味推测,他此前大抵是个渔夫,这样的出身能入道也不是什么庸才。”

“是否要将其……”老者粗大的手掌猛然聚拢。

别人不晓得钱裕丰的眼力,但他可是清清楚楚,因而虽然表面平静,心中早已掀起轩然大波,甚至直接将内心的想法说了出口。

“不用,我还想与他多接触接触。”钱裕丰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