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刘畅的性格

张枫盯着笔记本上浮现的文字，逐句看着。

从小刘畅就是个调皮的孩子，跟在自己表哥身边不干好事。

小偷小摸也就罢了，十几岁的时候还偷看女生洗澡，被人抓了个正着。

后来他表哥去了外地，他就开始跟着家里干活。

其中，有两件事引起了张枫的注意。

第一件是刘畅二十岁时，在工地跟着他二伯做事。

刘畅仗着自己二伯是工头的缘故，在这帮工人里是横行霸道，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

其中有一部分人，凑到了刘畅身边，索性做起了狗腿子。

刘畅很享受这种感觉。

后来，工地新来了一个小伙子，平时沉默寡言的，刘畅没少开他玩笑，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哑巴”。

面对刘畅的挑衅和侮辱性的外号，小伙也不吱声，一直默默忍受着。

直到有一天，刘畅和自己的跟班中午喝多了，下午在工地又碰到了那个小伙。

刘畅习惯性的叫小伙“哑巴”，让他过来。

小伙不想理他，只想安心的做工。

“说你哑巴，咋耳朵也聋了？”见小伙不理他，刘畅有些恼怒，快步走上前，拦住了小伙的去路。

“装听不见是吧？还想不想干了？”说着，刘畅挑衅地拍着小伙的脸。

身边的狗腿子也附和着，一个个涨红着脸，冲着小伙推推搡搡。

“起来。”小伙脸色难看，将刘畅的手推开。

刘畅没想到小伙竟敢当着这么多人面推开自己，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目光一闪，看到小伙脖子上戴着一枚小狗样的玉坠。

“你这个玉坠不错啊，借我玩两天。”说着，刘畅伸手抓向小伙脖子上的项链。

小伙赶忙阻止。刘畅身上的酒气还没散去，整个人也摇摇晃晃的。

拉扯中，项链断裂，上面玉雕的小狗落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不借就算了呗，你说你摔了干嘛。”刘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将小伙推向一边，摇晃着往前走去。

自己就是为了找个面子，目的达到了，也不想再多纠缠。

出乎意料的，小伙像是疯了一样，从背后将刘畅一把推倒在地，愤怒地骑在他身上，用力捶打着。

其他人连忙上前，平日里瘦瘦弱弱的小伙，却让众人费了半天劲才拉开。

刘畅早已鼻青脸肿，痛苦地哀嚎着。

中午喝的酒，也因为疼痛，吐了一地，呕吐物和地上的土混成泥，沾了他一身。

小伙还不解气，挣扎着还要冲上去。

平日里跟在刘畅身边的人，却没有一人替他出头。

事后，大家都以为刘畅会报复这个小伙，但没想到的是，刘畅就这么忍了。

一直到一个多月后，小伙离开了工地，刘畅这期间连玩笑都没敢和对方开过。

第二件事，是两年前，刘畅三十二岁时发生的。

当时刘畅已经接了他二伯的班，成了一名工头，手底下有着五六十名工人。

他是工地里四个工头之一，主要负责工地里的杂活，例如整理建材、搬砖拉沙子之类的。

另外还有三个工头，分别负责钢筋、木工和脚手架。

他们四个工头，平常关系也挺好，有时会一起去吃吃喝喝，也是为了多条人脉，多条生意门路。

这天，他们四个在饭店包间里喝着酒，又互相闲聊起来。

几个人喝多了，就开始认兄弟，吹牛逼。

本来是开开心心的一场酒，兴高采烈之时，钢筋工头突然聊起了工地上的事。

钢筋工头叫王卫国，在四人中年龄最大，几人都叫他王哥。

“兄弟啊，有件事你办的不地道啊！”王哥带着笑容，对着刘畅说道。

“咋了王哥，兄弟有啥做的不到位的，你说。”

王哥红着脸，显然是喝了不少，“之前我那些加工钢筋留下来的边角料，听说你的工人偷偷拿去卖了。”

刘畅眼珠子转了转，笑着开口：“怎么会呢王哥，我哪是干这种事的人。”

“再说了，边角料能值几个钱，我还值得去偷嘛。”

王哥早就料到了刘畅会这么说，冷哼一声：“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昨晚你的工人正偷料，被我的人抓了个正着。”

“那俩人可是什么都交代了，偷了之后放到哪，又拉到哪去卖掉，还把你供出来了。

“你说，俩小工，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和门路，敢偷我的料？”

王哥说着，眼神逐渐变得冰冷，盯着刘畅。

酒桌上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另外两个工头也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两人。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俩倒是乐得看个热闹。

刘畅挠挠鼻尖，端起酒杯，一脸不好意思的神情：“王哥，这事我是真不知道。这样，我回去一定查清楚，给你个交代。”

“做兄弟的没管好自己的人，这杯酒我干了。”说完，刘畅仰着头，一饮而尽。

王哥岂能看不出刘畅的小心思，自己这段时间丢的钢筋料，粗略统计能卖个千把块钱了，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当时，一个小工一天才能挣十块钱。

“那我丢掉的料怎么算？”王哥问道。

“诶呀王哥，我不是说了吗，真不是我干的，我回去肯定查清楚，你放心，兄弟不是那样的人。”

刘畅说着，夹了一口菜，刚才干了一杯酒让他有些上头。

王哥阅人无数，滚刀肉他见多了，和这种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但他又岂是肯吃亏的人？

“不用查了。”王哥突然说道。

三人一脸诧异。

其余两个工头对刘畅这个人的人品还是了解的，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他做的。

可没想到的是，王哥就这么算了？

王哥缓缓站起身，吐出一嘴酒气，走到刘畅身边。

“怎么了王哥，该查还得查，兄弟一定给你个交代。”刘畅还在打马虎眼。

“交代？”王哥嗤笑一声，“这就是交代！”

说完，手掌高高扬起，残影掠过，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刘畅脸上。

王哥可是成天和钢筋打交道，这一巴掌的力度可想而知。

刘畅原本的笑脸扭曲起来，被扇的面目狰狞，整个人歪倒在椅子上，脑子里嗡嗡的。

紧接着，又是一巴掌，刘畅又被打到椅子另一边。

另外两个工头被王哥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刚想起身制止，又坐了下去。

刘畅这种不要脸的人，确实该敲打敲打。

不用自己动手，何不坐着看热闹呢？

“一巴掌五百，这两巴掌，清了。”王哥活动了活动手腕，回到自己座位，拿上自己的包，走向包间门口。

刘畅正呲着牙，捂着自己的脸，竟不敢起身。

“再让我发现这种事，老子给你腿卸了！”王哥恶狠狠地说道，推开门，走出了包间。

事后，工地上再也没有发现钢筋丢失的情况。

刘畅再遇到王哥的时候，就变成了满脸堆笑，一脸谄媚之意。

张枫合上笔记本，这两件事，加上他的记忆，让他对刘畅这个人有了很清楚的认知。

看起来不好惹，但真遇到事，就暴露出怯懦害怕的本性。

就像纸老虎，一戳就破。

想到这，张枫脸上露出了笑意。

他已经知道下午该怎么做了。

“打哪好呢？也不能总打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