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窥探命运,福禄镖局

李阳目光锁定在那位老人身上,双眼微微眯起,眸中闪过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锐利。

旋即,悄然施展技能。

【窥探命运】

刹那间,他的眼中仿若被点燃了两簇紫色的幽光,一闪而逝。

紧接着,一块虚幻的面板,如同从虚空之中缓缓浮现,静静悬停在老人身旁。

这块面板造型独特,与李阳脑海中那熟悉的游戏面板如出一辙,散发着奇异而神秘的气息。

它仿若一层薄纱,轻盈地悬浮在空气中,寻常人即便站在近前,也只能对其视而不见,唯有李阳能够清晰洞察其中的奥秘。

李阳的目光迫不及待地落在面板之上,只见上面清晰地显示着:

【柳乘风】

【男】

【五十七岁】

【时间岔路:柳乘风于南直隶常州府武进县开设镖局谋生。】

【天和十九年六月,柳乘风接到一批特殊的货物,要求在五天内送到金陵。】

【运镖途中,柳乘风一行遭受不明武装力量的袭击,全队二十五名弟子尽数被杀,柳乘风自己亦被斩断双臂,最终侥幸跳江逃生。】

【可修改当前命运,需消耗十点能力值。】

李阳紧盯着柳乘风的面板,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平阳县同属常州府管辖,地处常州府南部,而武进县作为常州府的府城,稳稳占据着常州府的核心地带。

两者之间,还横亘着一个县城。

对于武进县,李阳虽有所耳闻,却从未涉足,了解颇为有限。

然而,柳乘风的这段过往,他倒是略有听闻。

二十年前,常州府声名远扬的福禄镖局,鼎盛时期拥有百余人马,在南直隶诸多地区广设分局,堪称南直隶响当当的镖局之一。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福禄镖局竟如人间蒸发般,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时间,坊间传闻四起,众说纷纭。

有人言之凿凿,称福禄镖局运送了受诅咒之物,因而全镖局上下惨遭咒杀;

也有人猜测,镖局是得罪了某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被人斩草除根,杀得片甲不留;

更有人说,福禄镖局是遭遇了难以抵御的大麻烦,镖局高层为求自保,无奈遣散所有弟兄,自己也隐匿行踪,不知所终。

这些传闻在民间口口相传。

由于福禄镖局消失得太过离奇,直至今日,仍时常能从说书人的口中,听到这段充满神秘色彩的往事。

李阳思索着,伸出手轻轻敲了敲马车的车厢,声音沉稳而清晰:“武德。”

随着他的召唤,一位四十多岁、身着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如同听到了紧急军令,迅速而利落地从车后快步跑了过来。

此人正是武德。

他身形矫健,面容刚毅。

此刻,武德来到车窗处,微微俯身,姿态恭敬:“少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李阳从袖中随意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将银子递向武德,说道:“给那位卖艺的老人送去,告诉他,我想和他见一面。”

武德伸手接过银子,入手的瞬间,他的掌心微微一沉,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肉痛之色。

五两银子啊!

对他而言,这可是一笔巨款。

自己辛苦劳作一年,所得也不过区区十两银子。

少爷竟如此豪爽,随手就将这么一大笔钱打赏给一个街头卖艺的老头……

武德心中虽满是不解与心疼,但当他抬起头,对上李阳那双深邃如渊、仿若能洞悉一切的眸子时,到了嘴边的劝说之语,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地拽了回去。

他只能将满心的疑惑与不舍,深深咽回肚子里。

不知为何,自少爷那次死而复生后,武德总感觉少爷像是变了一个人。

眼前之人,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可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气质,却与往昔大相径庭。

变得愈发成熟稳重,更有一股无形的威严,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武德暗自思忖,用力点了点头,应道:“是。”

随后,转身朝着街边卖艺的柳乘风快步跑去。

李阳望着武德离去的背影,眼神平静而深邃,直到其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才缓缓放下车帘,重新坐回车厢内属于自己的位置。

车厢内,空间封闭,光线柔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

刘砚秋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

直到车帘放下,她才无奈地轻轻横了李阳一眼,目光中虽有责备,却也饱含着无尽的宠溺,轻声叹道:“你这孩子,便是欣赏那卖艺人,也不能如此大手大脚,随便打赏五两银子啊。”

“咱们李家虽说有些家底,可若是不知节俭,肆意挥霍,再丰厚的家业,早晚也得败落。”

刘砚秋的声音温柔似水,如潺潺溪流,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儿子的关爱与担忧。

她自幼便对李阳疼爱有加,以往李阳行事乖张,挥霍无度,她也曾多次苦口婆心地劝说,可每次换来的,不是李阳不耐烦地甩袖而去,就是花言巧语地敷衍应付。

即便偶尔有一两次,李阳表面上认错,可没过多久,便又故态复萌。

李阳微微扬起唇角,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那笑容中透着自信与笃定。

他轻轻瞥了眼柳乘风所在的方向,语气沉稳而坚定地说道:“娘,您放心,这五两银子,日后定能为我李家带来万倍的回报。”

“唔……”

刘砚秋闻言,不禁错愕万分,美目圆睁,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她在心中暗自揣测了无数种李阳可能给出的答复,却唯独没想到会是这般惊人之语。

回报?

自家那个向来只知享乐、挥霍无度的宝贝儿子,何时竟有了这般长远的眼光和算计?

刘砚秋满心疑惑,正欲开口追问,却被车厢外传来的婢女声音打断。

“夫人,少爷,已经到了。”

随着婢女清脆的声音传来,马车缓缓减速,最终稳稳停了下来。

然而,此刻的刘砚秋,心思全然不在这是否抵达目的地的小事上。

她满心好奇,双眼紧紧盯着李阳,眼神中满是期待,渴望从儿子口中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阳感受到母亲炽热的目光,轻轻拍了拍刘砚秋的手臂,动作轻柔而安慰,微笑着说道:“娘,我对那人了解一些,您先去还愿吧,此事我自会妥善处理。”

听到李阳这么说,刘砚秋虽满心好奇,恨不得立刻知晓答案,但见儿子态度坚决,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再者,五两银子虽说不是小数目,但对于家底殷实的李家而言,却也不算什么。

她微微颔首,仪态端庄,轻声说道:“好好,娘不过问了。”

说着,她微微迟疑了两秒,而后缓缓抬起手,自袖中取出一个绣工精美的钱袋。

这钱袋以细腻的绸缎制成,上面绣着娇艳欲滴的荷花,栩栩如生,针法细腻,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刘砚秋将钱袋轻轻塞到李阳手中,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关切,叮嘱道:“这里有三百两的银票,还有一些碎银,你好生收着,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多,但也不可乱花,万事都要省着点。”

李阳接过钱袋,触手温热,心中不禁泛起一股暖流。

他打开钱袋,随意瞥了一眼,而后随手抽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将其余的钱袋递还给刘砚秋,说道:“娘,这些足够我用了,其他的您留着吧。”

刘砚秋接过钱袋,看着李阳,脸上不禁泛起温柔的笑容,眼眸中满是欣慰与慈爱。

若是以往,李阳一旦接过钱袋,必定会迫不及待地跑出去寻欢作乐,肆意挥霍。

可如今,他竟只拿了一百两。

她满心欢喜地轻轻拍了拍李阳的手,言语中满是宠溺:“好好,娘留着,你若是不够花,尽管跟娘说,娘再给你。”

李阳看着母亲这般模样,心中不禁暗暗摇头。

回想起自己未曾觉醒前世记忆时,那般嚣张跋扈、肆意妄为。

如今想来,与母亲这般毫无保留的宠溺,又岂能没有关系。

他轻轻叹了口气,微微弯腰,搀扶着刘砚秋,动作轻柔而小心,缓缓下了马车。

此时,武德匆匆赶来,他一路小跑,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武德抬手抹了把汗水,喘着粗气说道:“少爷,已经把您的话带去。”

“那老先生应下了,说在满福楼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