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保护粮草!

夜色如墨,唯有夜莺偶尔的啼鸣划破寂静。

突然,破空声骤起!

“嗖——嗖——”

数十支火箭划破夜空,如流星般坠入营地。粮草垛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映红了半边天空。

“敌袭!保护粮草!”

喊杀声四起,一群头戴惨白面具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保护粮草!”

得益于郑三提前示警,三队、五队的士卒早已和衣而卧,此刻如潮水般涌出。

四队这边,因着陈安的警觉,虽比其他队反应稍慢,但也很快组织起防御。

黑衣人首领见状,眼中寒光一闪,亲自带人冲杀过来。

“去通知督粮大人!”郑三一刀劈开袭来的敌人,对陈杨舟吼道。

陈杨舟会意,箭步冲向主帐。流矢擦着甲胄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她一个纵跃落在主帐前。

“大人,敌袭!”陈杨舟掀开帐帘时,正撞见范瀚文手忙脚乱地系着腰带。

恰在此时一支流矢破帐而入,她反手一刀,寒芒闪过,箭杆应声断为两截。

范瀚文手忙脚乱地系好腰带,脸色惨白如纸。

“击鼓!聚将!”他嘶哑着嗓子吼道,抓起佩剑就往外冲。

陈杨舟余光瞥见床榻上被单下似有人形蠕动,压下心中鄙夷,快步跟上。

战局正酣时,一道白影突然从林中窜出!

“有狼!”一名黑衣人失声惊呼,话音未落便被陈杨舟一刀封喉,而其他人则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离开,这里危险。”

雪狼却执拗地不肯离去,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它低伏着身子,发出呜咽般的轻鸣,锋利的爪子不安地刨着地面。

雪狼小小的脑袋哪里懂得,它的主人此刻不过是个小小士卒,连日来已树敌不少,可不敢让其他人知晓它的存在。

另一边,战况胶着。

陈安虽早有防备,但终究不是厮杀的料,被一名黑衣人逼得连连后退,眼看就要招架不住。

四队队头任威眼疾手快,从背后一刀劈下,黑衣人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然而,还未等任威喘口气,月光下寒光一闪——另一名黑衣人已悄然逼近!

……

“再说一次,离开。”陈杨舟说着压低声音,发出一阵低吼声。

雪狼这才依依不舍地退回林中。

陈杨舟目送铁骨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这才转身投入战局。

刀光剑影间,她余光瞥见一名黑衣人正挥刀劈向任威,而穿着补丁衣服的陈安有些呆愣地站在一旁。

千钧一发之际,陈杨舟抄起地上的一柄大刀,手腕一抖,长刀破空而出。

任威眼见寒芒袭来,自知自己是躲不过了,绝望地闭上双眼。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只听得“噗嗤“一声,温热的液体溅了他满脸。睁眼时,只见那黑衣人已倒在血泊中,身后不远处,陈杨舟正收势而立。

两人四目相对,任威喉头滚动,郑重地点头致意。

陈杨舟微微颔首,转瞬又杀入敌阵。她抓起地上尸首,运劲掷出,顿时砸倒数名黑衣人。

任威见状,迅速回神余光瞥见陈安仍呆立原地,脸色煞白如纸。他箭步上前,铁掌重重落在陈安肩头:“愣着作甚!”

这一掌拍得陈安一个踉跄,却也拍醒了他的神志。

少年嘴唇颤抖着低下头,正打算说什么却被任威打断。

“是不是四队的种?这般娘们唧唧!”话音未落,任威已转身杀入战局。

陈安被这一喝惊醒,狠狠抹了把脸。他虽不擅正面厮杀,但他可以补刀啊!

而有了陈杨舟的加入,战势瞬间逆转。

残月西沉时,这场夜袭终以守方惨胜告终。

虽粮草略有损失,人员亦有伤亡,但终究保住了主力。

军帐内,药香弥漫。

军医正仔细为范瀚文包扎肩头的伤口,布条缠过之处很快洇出暗红。

范瀚文面色苍白地看向陈杨舟,“说吧,要什么赏赐。”

陈杨舟侧首望向郑三,后者会意点头,上前一步抱拳道:“我想将陈安调入三队。”

“准了。”范瀚文干脆应允。

陈杨舟心头一热,嘴角不自觉扬起。

“都退下吧。”

待众人退出军帐,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许是经历生死后的袍泽之情,让往日隔阂消融不少。

这时一个粗犷的队头突然勾住陈杨舟肩膀:“林昭是吧?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哪来这么大力气?”

陈杨舟不自然地缩了缩脖子:“天生的。”

郑三一把拍开那人的手:“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作甚?”

“哟呵!”那队头怪叫一声,“独眼龙开始护犊子了!”

哄笑声顿时炸开,几个老兵油子笑得前仰后合。

有个缺了门牙的汉子打趣道:“上回见他这么护犊子,还是老周家那......”话未说完就被身旁人猛地拽住衣袖。

笑声戛然而止,众人脸上都浮起一层阴翳。

陈杨舟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变化,疑惑地望向身旁的队头。

郑三却只是淡淡地摩挲着刀柄,独眼中看不出情绪:“陈年旧事,提它作甚。”

众人说话间已来到大部队休整处。

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敌袭,士卒们三三两两瘫坐在篝火旁——有人正龇牙咧嘴地包扎伤口,粗布绷带被血浸透了大半;有人抱着红缨枪打盹,脸上还沾着未擦净的黑灰;更远处几个则是忙着架锅烧水,铁锅边沿还挂着半截没清理干净的箭羽。

“独眼龙,老子欠你一个人情。”方才还嬉皮笑脸的队头们此刻神色凛然,齐刷刷朝郑三抱拳行礼。

郑三:“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几个队头们这才转身朝自己所在营帐走去。

陈杨舟静立一旁,目光追随着这些队头们走向各自队伍的背影。

虽说他们这伙人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杂牌军,但十来天的朝夕相处,已让这群来自天南地北的汉子们生出了几分袍泽之情。

郑三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侧,“这次你做的很好。”

陈杨舟突然被夸,顿时觉得耳根发烫,“哪里哪里,都是队头指挥有方……”

郑三似笑非笑地看了陈杨舟一眼,“尾巴都要翘起来了。”说罢,朝三队几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