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悲戚的赵松

陈晗将一批书生带回顺天府，他将这些书生排成队列，并将任务要求发给他们。

“诸位都是天之骄子，将来也是要到各个府衙去任职，但在上任之前，你们需要做一些实践。

只要经历的事多了，到新的府衙去就不会被欺负，就不会被人瞧不起，就不会轻易地被人下套子。”

陈晗这一套发自肺腑的为他们着想的讲话，一下子拉近了与书生的距离，这些书生更死心塌地。

陈晗说道：“你们都被保护得太厉害了，没有见识过黑暗，今日你们到街头去，去看看这个世道是怎么吃人的。”

“见过了苦难，才会想得到更好的生活。诸位你们去调查的时候，可不能意气用事，需要用心体会民间疾苦……”

众书生：“学生谨记。”

陈晗挥手，苏通判带他们出去，让他们到外面的岗位去。

顺天府外的街道上，设置了十几张桌子，上面放置了笔墨纸砚，等着这些书生入座。

顺天府的衙役立刻出去敲锣打鼓，“顺天府收集罪证，但凡被帮众欺负过的人都可以去报案。”

“陈大人为诸位主持公道了，想要伸冤都到府衙去。”

京都的百姓听到这消息，马上跑向顺天府。

“陈大人为我们出头了。”

“陈大人敢说敢做，说不定能办成我们的事。”

“不去报案，过去看看热闹也好。”

百姓们过来，立刻被守卫在外面的捕快带到书生的摊位跟前。

书生拿起样板书，问：“姓什么？住哪里？想告谁……”

那些百姓怕官府，也怕进官府，一些人是过来看热闹的，但看记录案子的是书生，还是在府衙外面，他们的胆子就大了起来。

……

……

赵松百无聊赖地坐在府衙里，耳朵里传来外面热闹非凡的喧嚣声。

他透过窗户的缝隙向外张望，只见外面那是一片热闹景象，人们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却没有任何人向他汇报事儿。

他的目光很快就锁定在苏通判的身上，只见苏通判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忙进忙出，一会儿指挥这个，一会儿安排那个，那副忙碌的样子在赵松眼里格外刺眼。

“周弟啊周弟，早在陈晗制定清除计划就将我排除了出去。”

想到死去的周髯，赵松不由得悲从中来。

他知道陈晗不信任自己，他也知道陈晗将自己架空了。

说什么各自管各自的一亩三分地，都是蒙骗人的假话。

他感觉自己在这个府衙里就像一个多余的人，已经没有任何地位可言了。

不管是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还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似乎都轮不到他来插手管理了。

他就像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破旧人偶，无人问津。

赵松缓缓地站起身来，心中满是悲伤，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府衙。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周髯的身影，于是他决定去看望周髯。

正在办丧礼，白色的布幔挂满了院子。

赵松默默地走到灵前，看着周髯的牌位，心中的悲伤再也抑制不住。

“周弟，你走得太早了啊。”赵松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若是见到为兄如今如此的状况，你也会为为兄难过的啊。”

赵松觉得自己官场无望，自己很快就会被陈晗清除出去。

赵松一边哭着一边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如今那府衙简直就是陈晗的天下，所有的人都像墙头草一样，纷纷投靠他了。

为兄我在府衙里就像是一个透明人，那些曾经跟在我身后的人，现在没有一个人愿意听我的话。为兄不如跟随你而去。”

他的眼泪不停地流下来，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衫。

这般动容的赵大人，让周家人动容，但他们不知道赵松心中的悲伤。

走出周家，赵松决定找关系调离顺天府，陈晗不会容得下他。

……

……

顺天府大牢里，不时有人被拉出去砍头。

每当有人走动，他们都害怕不已。

大牢里的女牢也传来了脚步声，一些女眷害怕起来，隔壁的哭喊声，吓破了她们的胆。

一路人手持着火把进入牢房。

陈晗直接走到雷家女眷跟前，“雷侯氏，侯三娘。”

“嘉靖十一年做水贼，嘉靖二十七年虐杀民女李桂香，打杀李桂香的大哥，半夜灭杀李桂香一家。”

“从嘉靖三十年到现在，在后宅杀女眷不少，今天判死刑。你可有异议？”

侯三娘站了起来，颇有女侠风范，“死就死，老娘怕你不成？”

陈晗招手让狱卒开门，他吩咐捕快，“拉出去给刽子手，先断十指，再砍头。”

“死就死，你凭什么折辱我？”侯三娘怒道。

捕快一巴掌扇过去，“被你折辱而死的女子都没喊冤，你喊个屁。今天就是你的报应。”

两个捕快上前，一左一右绑住侯三娘，将她拖出去。

“陈晗，你不得好死，我死都不会放过你……”侯三娘一路咒骂。

陈晗对女眷说道：“不管你们是男人还是女人，违法了就需要付出代价，做任何事都需要想清楚。”

陈晗招手，一位官吏上前，他拿出册子说道：“沧州红帮柳大娘子、柳方氏等女眷，待人和善，经由里正、邻里担保，特此放出牢房。”

柳家一族女眷兴奋地站了起来，“多谢大人开恩。”

“多谢大人开恩。”

帮派里不凡有些是好人，好人不用受罚。

陈晗转身出去，准备到男牢房那边审讯他们。

“大人，大人，我母亲身体虚弱，牢房潮湿且寒冷，求大人开恩请个大夫给我母亲看病，小女子愿为大人做牛做马。”这个女子哽咽地向陈晗求饶。

陈晗回头看她，见这女子跪在牢房里，她哭得十分真诚。

她虽然身体健壮，但有着一张国泰民安的脸，这是十分难得的鹅蛋富贵脸。

“她是谁？”陈晗问。

“张泰来的小女儿。”牢头说道。

陈晗吩咐一旁的官吏说道：“先将这些女眷调查清楚，该杀的杀，该放的放。将牢房空出来，好关押其他罪犯。”

“是。”

陈晗再看那女子一眼，转身离开女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