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宋玉溪缓缓睁开双眼,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
她猛地坐起身不可思议的摸了摸脸
难道重生了吗?脸上的伤怎么没了?
“琳琅!快来吃饭!今天有排骨吃”
她不可置信的来到饭桌前
是收养她的娘亲在喊她吃饭了
前世她和哥哥,阿爹,阿娘一家四口幸福的生活在庄子上,
那时候,阿爹每次去集市都给她和哥哥带好吃的糕点和泥人阿福,阿娘的手很巧,会把破掉的衣服缝的很好看,那时候她还叫琳琅,是指珍贵之物的意思
眼泪决堤一般涌出眼眶,她抱着阿爹阿娘放声大哭
“咋地了?你哥熊你了?”
阿爹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了
阿娘说:“行了行了不许哭了,哭也没用,哭也得给我上学去!”
尹颂抱着蛐蛐罐子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尹颂!吃饭前洗手!你要我说多少次!”
阿娘斥责她儿子,尹颂撇撇嘴放下蛐蛐罐子老实洗手
记得前世的今天阿爹去给京城的贵人送牛羊,这一别便是父女永别,晚饭过后,她替阿爹收拾行李,把自己做的驱蚊香包和全部的零用钱都放进了阿爹的行李里,
阿爹拍拍她的肩膀就满脸笑意的和其他农户出发了,
“阿爹!”
她卯足劲儿冲着阿爹消失的方向大喊:“阿爹早点回家!琳琅在家等着你”
她坐在小山丘上眺望山下的袅袅炊烟,恍若隔世
“你在发什么呆啊”
尹颂坐到她旁边说:“可以帮我抓蛐蛐吗?我明天想带学堂去给丁洪宇显摆显摆”
这时候的尹颂还是个只知道傻玩儿的傻小子,谁也没想到他会变成权倾朝野的武将,宋玉溪疲倦的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哥,我刚才做噩梦了,梦见我死的很惨很惨,我爱上一个人渣,最后我被他活活打死了”
“那就别想了!”
尹颂大大咧咧的说:“噩梦又不是真的,再说有我在,哪个人渣敢打死你!以后有人找你麻烦我就去找他麻烦”
“好了妹妹别想了!快帮我抓蛐蛐,我要抓又大又胖的蛐蛐”
两个孩子抓完蛐蛐回家发现院里来了好多陌生人,他们带来的高大的马车彰显了身份地位的不俗,尹颂立马将宋玉溪护在身后
该来的还是来了
为首的管家婆子朝她盈盈一拜:“拜见四姑娘,我们是相府的人今日来接姑娘回府,姑娘还是快些准备随我们启程吧,若是耽搁了时间,主君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宋玉溪是相爷和大娘子房里的洗脚丫鬟生的女儿,她一出生娘难产没了,十岁那年她被扔在庄子里不闻不问,前世她被接回相府,也只是一个替嫁工具,
如前世一般,阿娘竭力和相府的人周旋,却也改变不了她被带走的命运,今生她化被动为主动,对着来接她的管家婆子说:“我可以和你们走,不过,阿娘和阿爹给相府养这么多年女儿,相府不该表示表示吗?”
管家婆子一愣,而后满脸不情愿的掏出钱袋子,宋玉溪手疾眼快的一把抢过来,快速清点
权贵指缝流出来的钱都够她家一年的营生了
“琳琅!你在干什么!”
阿娘拉着她的手眼眶发红的看着她
她揽过阿娘瘦弱的肩膀:“阿娘,和相府作对的下场我们担待不起,放我回去吧”
人间值得,她也想逃离前世过好今生,山川河海,众生万物,都有自己的活法,她也应该活的开心快乐,只是恨前世的太痛了,痛的她放不下!她不甘心用一辈子治愈伤痛
“没关系的阿娘,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尹颂拉着她的手说:“如果在相府过的不开心,你就写信告诉我,我随时带你走”
阿娘擦擦眼泪不断抚摸她的脸颊和头发“那好,乖琳琅,阿娘去给你收拾收拾行李,”
尹颂从怀里拿出一根素银海棠簪说:“保护好自己”
宋玉溪毫不犹豫的戴在头上:“谢谢你,哥哥”
尹颂这妹妹哪里都好,就是话少,脾气太好,在相府那种复杂的地方可怎么活啊,
他再三叮嘱:“要是过得不好,你一定要告诉我,在相府保护好自己,别被人欺负”
宋玉溪笑着说:“哥哥,你应该祝我前程似锦,”
尹颂为她的从容感到震惊,他还不知道他妹妹经历了多少事,受了多少伤,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就算磕一百个响头都不配得到原谅
她只是想好好活着,却总有人步步紧逼,她只想爱的人能过得幸福,却总有人视人命如草芥,前方这条复仇之路一片水深火热,容不得人回头
宋妍祎,李煊赫,你们准备好了吗
她坐上金灿灿的马车,最后看了眼自己从小长大的院子,自己的家人,远去的不止是家,还有她生而为人的软弱
夜深入城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车队突然一停停住了
她掀起车帘问:“外面怎么回事”
大概是她声音太软,马夫没听见她的话,连个回应她的人都没有,不过从管家婆的抱怨声中得知,马车车轱辘坏了,还好巧不巧的堵在城门口,有丑大家一起出,宋玉溪心里顿感平衡了不少
她早年看过阿爹修马车,于是跳下马车看看,不看还好,一看才发现,车轱辘被人故意砸坏,而那个身影就在黑暗处看着他们
这时后面一个官兵从后面跑过来问:“您是相府的贵人吗?”
“对对对我们是”
管家婆子笑意盈盈的抢先一步说:“我们是……”
官兵打断婆子的话,说:“在下是韩大人韩束的部下,我家大人说如若贵人不嫌,他愿送您回相府”
宋玉溪一听韩束心头一震
前世,韩束和尹颂一人半边天,是尹颂最大的政敌,传闻其背后的江湖势力诡谲神秘,让人谈之色变
宋玉溪随着官兵来到韩束的马车前
刚一上车,她就后悔了
她最放不下的李煊赫,怎么也在车上
“臣女拜见韩大人,多谢韩大人出手相助,”
她只能假装不认识李煊赫,转身向韩束问安
“举手之劳,不必多礼”
此时的韩束极年轻,他幽默的打着哈哈说:“这位是三皇子,”
“臣女拜见三殿下,”
李煊赫晦暗的眼眸死死盯着她半天也没叫她起身
还是韩束打圆场:“殿下,人家还跪着呢”
“平身吧”
“谢殿下”
李煊赫问:“你也是相府的娘子?我怎么没见过你”
她不卑不亢的回答:“回三殿下,臣女在家中行四,幼时染病,一直养在庄子上,今天才被接回相府”
搞了半天,原来是个不受宠的庶女,韩束这一趟算是白捞了,不过他很快就掩盖失落之色,摸摸腰间的荷包,
李煊赫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恨不得把她盯出花来,
“殿下?您为啥这么看四姑娘”
“觉得有股杀气”
韩束继续打着哈哈说:“你想多了”
宋玉溪知道不是李煊赫想多了,是她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恨不得捅死他,她恨得额角青筋暴起,指甲死死扣进手掌里
李煊赫,你活着真令人倒胃口,
她的结局,全是拜他所赐,如果没有他,她才不会死那么惨,一见到他,前世所有不美好的记忆都涌上心头,
韩束看出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他实在想不透两个刚一见面人怎么就这么不对付,
“呀,四姑娘,你怎么哭了”
不知不觉竟泪流满面,宋玉溪赶紧打圆场:“一想到马上能见到父亲和家人便实在欢喜”
李煊赫沉默的伸手将她脸上残留的泪痕擦去
韩束一脸吃瓜的表情看着二人
宋玉溪躲开李煊赫的触碰,尽量伪装的正常一点
“男女授受不亲啊殿下”
李煊赫莫名不爽可也没再发作,直到把宋玉溪送回家,他才幽幽开口
“多留意这丫头”
韩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