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碎的SSS级

水晶台上，暗红色的召唤法阵剧烈震颤着，空间扭曲的嗡鸣声如同远古巨兽的喘息。林夜单膝跪地，右手死死按在法阵边缘，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精神力被疯狂抽取的眩晕感让他眼前发黑，但意识却异常清醒——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某种超越常理的存在正撕裂现实与虚幻的界限，与他建立起灵魂层面的深层链接。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测试官手中的监测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跳动的数值早已超出正常范围，“精神共鸣指数突破阈值...这已经超出S级召唤师的极限了！“

法阵中央的空间如同被打碎的镜面，无数裂痕向四周蔓延。在扭曲的光影中，一道纤细的身影逐渐凝实。

最先出现的是一双赤裸的脚，苍白得近乎透明，悬浮在离地半米的空中。紧接着是破碎的制服下摆，原本纯白的战斗服此刻沾染着大片暗褐色的污渍，像是干涸已久的血迹。当那道身影完全显现时，整个体育馆的温度骤降，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霜。

“苏...苏清璃？！“

看台上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惊呼，这声音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三年前那个S级天才？！“

“她不是死在'深渊回廊'了吗？！“

“尸体都没找到的人...怎么会...“

林夜艰难地抬起头，瞳孔猛地收缩。

悬浮在法阵中央的少女长发如瀑，发梢却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色。她精致的面容苍白如纸，双眼紧闭，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最令人心惊的是她裸露在外的皮肤——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并非普通伤口，而是如同瓷器碎裂般的纹路，在苍白的肌肤上蔓延，仿佛这具身体随时会分崩离析。

“灵魂具现化伤痕...“测试官的声音发抖，“这...这是高阶职业者灵魂破碎的特征...“

林夜的记忆突然被拉回三年前。那时他还是个刚入学的新生，曾远远望见过那位传说中的学姐。当时的苏清璃站在颁奖台上，一袭白衣胜雪，指尖跃动的元素精灵在她周身环绕，整个人如同沐浴在圣光中的神女。与眼前这个破碎的“召唤物“简直判若两人。

“喂！废物！“周涛的怒吼将林夜拉回现实，“你他妈对苏学姐做了什么？！“

这位刚觉醒A级狂战士的富二代满脸涨红，一把推开拦路的同学就要往台上冲。他的父亲曾是苏清璃的导师，此刻看到昔日偶像以这种姿态出现，愤怒几乎烧毁了理智。

“周涛同学！不要靠近！“测试官急忙警告，但为时已晚。

就在周涛踏入法阵范围的瞬间，异变陡生！

悬浮的少女突然睁开双眼——那是一双没有焦距的瞳孔，漆黑的眸子里跳动着幽蓝色的火焰。她的脖颈以诡异的角度转动，空洞的目光锁定周涛。

“威胁...清除。“

机械般冰冷的声音响起的刹那，周涛的身体突然僵直。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四肢不受控制地浮空，仿佛被无数看不见的丝线吊起。更可怕的是，他引以为傲的A级狂战士力量此刻如同石沉大海，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放开我！“

苏清璃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空气中顿时浮现出无数细密的黑色裂纹，如同破碎的镜面。随着她手指收拢，那些裂纹瞬间向周涛蔓延而去！

“住手！“林夜下意识喊道。

奇迹般地，那些致命的裂纹在距离周涛咽喉不到一寸的地方骤然停滞。整个体育馆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测试官脸色惨白地看着监测数据：“空间撕裂...这是SSS级'虚空行者'的专属技能...但她明明应该是元素使...“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悬浮在空中的苏清璃虽然动作停滞，但那双空洞的眼睛却缓缓转向林夜。她的嘴唇没有动，但林夜脑海中却清晰地响起一个冰冷的女声：

【契约者，请下达指令。】

这声音不像从外界传来，而像是直接在他灵魂深处响起。林夜浑身一颤，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位SSS级的“召唤物“，此刻正通过某种灵魂链接，与他进行着思维层面的交流。

“我...命令你停下。“他在心中默念。

苏清璃的手指微微颤动，那些恐怖的黑色裂纹如同退潮般消散。周涛“砰“地摔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裤裆处已经湿了一片。

测试官颤抖着调出历史档案，光屏上显示出三年前的记录：

「SSS级任务“深渊回廊“探索队全员失联...唯一生还者苏清璃（S级元素使）灵魂破碎度97.8%...判定为不可逆损伤...」

而此刻仪器显示的数据却让他浑身发冷：

「当前召唤物状态：

灵魂完整度：12.3%

战斗本能保留：100%

契约绑定：永恒级（不可解除）」

“这不可能...“测试官喃喃自语，“灵魂破碎到这种程度应该早就...除非...“他猛地抬头看向林夜，“除非她的灵魂碎片一直被困在某个高阶秘境，而你...“

话未说完，苏清璃突然转头望向体育馆穹顶。她的身体微微前倾，破碎的衣袂无风自动，整个人进入战斗状态。

“检测到...同源波动。“她机械地说道，这次是真正发出了声音，“深渊...在靠近。“

几乎在同一时刻，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校园：

「警告！检测到空间异常！警告！秘境入口正在形成！」

体育馆的穹顶突然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浓郁的黑雾从中涌出。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巨爪缓缓探出，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是...是深渊魔物！“有人尖叫起来，“它们怎么会出现在现世？！“

林夜感到右手背传来灼烧般的疼痛，低头看去，一个复杂的暗红色契约纹章正在皮肤上浮现。与此同时，苏清璃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他面前，长发飞扬，周身开始凝聚恐怖的幽蓝火焰。

“契约者，“她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请下令。“

望着穹顶上越来越多的魔物，林夜深吸一口气，抬起刻有契约纹章的右手：

“苏清璃，歼灭它们。“

少女破碎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指令...确认。“

下一秒，整个体育馆被幽蓝色的火海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