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暴打姨母

“太子毁窟叛宫，按律当诛！”

蛇姨母柳胭的声音淬着剧毒，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棱砸在金碧辉煌的龙殿上。她枯瘦的手掌重重拍在御案中央那方象征着龙宫律法的金印上，“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支撑大殿的蟠龙金柱嗡嗡低鸣，连带着满殿长老们华贵袍袖下的身躯都跟着微微一颤。

十数道或苍老、或威严的目光齐刷刷射向殿中孤零零站着的敖玉。那孩子刚从思过窟的寒冰地狱里被母亲硬生生抢出来，小脸煞白，瘦弱的身体裹在侍卫临时找来的粗布袍子里，还在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他紧紧攥着母亲林绯的衣角，指甲掐得指节泛白。

“被欺辱是假！毁潜龙堂禁制是真！叛宫潜逃更是大逆！”柳胭保养得宜的脸上挤出一丝悲天悯人的褶皱，眼底却寒光四溢，蛇信子般的目光死死钉在敖玉身上，“如此悖逆狂徒，不严惩不足以正宫规！不诛杀不足以儆效尤！诸位长老，以为如何？”

“姨母所言极是！”

“太子年幼，却行此大逆，恐是受人蛊惑…”

“思过窟乃先代龙妃所设，意义非凡，毁之，形同叛族！”

“按祖制，当处极刑！”

附议之声此起彼伏，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敖玉那小小的身影彻底淹没。每一句“当诛”，都像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敲在他本就紧绷欲裂的神经上。他小小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下意识地往母亲身后缩去，仿佛想把自己藏进那片唯一能给他安全感的阴影里。

林绯清晰地感觉到儿子指尖传来的冰凉和恐惧。她反手，用力地捏了捏敖玉冰凉的小手，然后猛地将他往身后那个一直沉默跟随的虾精侍卫怀里一塞！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带稳了！”她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满殿的喧嚣。

虾精侍卫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双臂死死环住怀里的小太子，仿佛抱住的是整个龙宫最烫手的山芋，也是最重要的珍宝。他紧张得额角冒汗，却一步不敢后退。

林绯再不看儿子一眼。她上前一步，与高踞御座之上、一直把玩着那块思过窟玄铁碎片的敖苍擦肩而过，甚至没有瞥那渣龙一眼。她的目光，如同两道淬炼了九幽寒冰的利刃，笔直地刺向殿中那个穿着华丽锦袍、此刻却像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般的柳胭。

“老、长、虫！”

这三个字，被她咬得极重，每一个音节都像带着倒刺的钩子，狠狠刮在所有人的耳膜上。她摊开手掌，掌心赫然多了一柄通体由万年玄冰打磨而成的匕首。匕首在她指间灵活地旋转，划出森冷的弧光，寒气四溢，连带着她周围的空气都瞬间下降了几度。

“你我之间的总账，”林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该清算一下了！”

话音未落，她手腕猛地一抖！

一颗浑圆剔透的珠子从她袖中激射而出，悬浮在大殿半空。

嗡！

珠子光芒大放，瞬间投射出一片清晰的光影！

光影之中，赫然是潜龙堂那间堆满书卷的偏殿！画面聚焦在一个摆放着太子书袋的角落。一个穿着蛇纹暗袍、身形干瘦佝偻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靠近书袋。她警惕地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猛地从袖中掏出一个用特殊蛇蜕包裹的小包。那枯爪般的手指，极其娴熟且迅速地挑开书袋的系绳，将小包里闪烁着诡异粉紫色光芒的鳞粉，一股脑儿地倒了进去！末了，她还用指甲将鳞粉往书袋深处捅了捅，确保不会轻易被发现！

做完这一切，那身影才直起腰，侧过头，露出半张脸——苍老、刻薄，一双蛇瞳里闪烁着恶毒而得意的光芒！

不是蛇姨母柳胭，还能是谁？！

“啊——！”

“这！这是…催情鳞粉？！”

“竟敢…竟敢对太子用如此下作之物！”

“蛇长老！你…”

满殿哗然！刚刚还义正言辞要求处死太子的长老们，此刻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脸色剧变。催情鳞粉，尤其是这种能诱发龙族发情期的极品鳞粉，在龙宫是绝对的禁忌！用在成年龙族身上都是重罪，何况是用在一个未成年的太子身上？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贱人陷害——！！”

柳胭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瞬间扭曲变形，所有的伪善和悲悯在刹那间被撕得粉碎！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利嘶嚎从她喉咙里爆发出来！她身上那件华贵的锦袍“嗤啦”一声被暴涨的妖力撑裂，青黑色的蛇鳞如同潮水般迅速覆盖全身，一张脸也变成了半人半蛇的狰狞模样，獠牙外露，猩红的蛇信疯狂吞吐！

噗——！

一股浓稠如墨汁、散发着刺鼻腥臭的毒雾，如同决堤的洪流，从她口中喷涌而出！毒雾带着强烈的腐蚀性，所过之处，连坚硬的黑金石地面都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瞬间被蚀出坑洼！这毒雾的目标，不仅是半空中那揭露真相的留影珠，更是要将林绯和那该死的证据一起化为脓血！

“哼！”林绯冷哼一声，面对足以融化金铁的毒雾，竟是不闪不避！她右臂猛地抬起，五指成爪，掌心之中一点纯粹到极致的金色光芒骤然亮起！

那光芒起初只有米粒大小，却在瞬间膨胀！如同在龙殿内引爆了一颗金色的太阳！炽烈、霸道、带着碾压一切的煌煌神威！

嗤啦——！

金芒与毒雾轰然相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摧枯拉朽的撕裂！那浓稠如实质的毒雾，在金芒面前脆弱得如同劣质的破布，被林绯五指狠狠一撕，硬生生从中撕开一道巨大的豁口！毒雾向两边疯狂溃散，根本无法沾染她分毫！

神血金芒在她周身流淌，如同披上了一层燃烧的黄金战甲！在那夺目的光芒中，林绯的身影快如鬼魅，一步踏出，便已跨越了数丈距离，出现在了妖化状态的柳胭面前！

“陷害？！”林绯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刮过，“老毒蛇，睁大你的蛇眼看清楚！谁在陷害？！”

她的左手快如闪电，五指如钩，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一把扣住了柳胭那覆盖着鳞片的粗壮蛇颈——七寸要害！

咔嚓！

令人牙酸的鳞片碎裂声响起！柳胭那布满凶光的蛇瞳瞬间因剧痛和窒息而暴凸！蛇身疯狂扭动，粗壮的蛇尾如同钢鞭般抽打地面，将坚硬的石砖抽得粉碎！但在林绯那灌注了狂暴神血的五指之下，她的一切挣扎都显得如此徒劳！

“不是喜欢下药吗？不是擅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林绯的声音冰冷彻骨，带着一种审判般的残酷。她的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颗龙眼大小、通体散发着浓烈粉紫色光芒的丹药！那光芒，与留影中她倒入太子书袋的鳞粉一模一样，却浓郁了十倍不止！

“来！老娘请你吃个够！尝尝真正的‘好滋味’！”

话音落下，林绯眼中厉色一闪！她捏住柳胭的下颌，那力道之大，几乎要将蛇骨捏碎！在柳胭因剧痛而本能地张开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的瞬间，林绯右手拇指猛地一弹！

咻！

那颗凝聚了巨量催情鳞粉精华的丹药，精准无比地被弹入了柳胭嘶嚎的喉咙深处！

“不——！！！”

一声绝望到灵魂深处的惨嚎从柳胭喉咙里挤压出来，带着无边的恐惧！她疯狂地甩动蛇头，试图将那颗丹药呕出来。但那丹药入口即化，瞬间化作一股灼热狂暴的洪流，沿着她的食管、血管、经脉，疯狂地冲向四肢百骸，直冲妖丹！

“呃啊啊啊——！！”

柳胭的惨嚎瞬间变了调！那声音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和一种诡异至极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躁动！她那覆盖鳞片的粗壮蛇身猛地僵直，然后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痉挛、扭动！鳞片之下，一股诡异的粉紫色光芒不受控制地透体而出，原本青黑的鳞片竟开始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蛇尾的拍打不再有力，反而透出一种妖异的、令人作呕的癫狂意味！她那暴凸的蛇瞳里，属于兽性的残暴在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迷离混乱、充满原始欲望的浑浊光芒！涎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淌下来，带着粉紫色的光晕，滴落在地面，发出“滋滋”的轻响。

这诡异、恐怖又带着极致羞辱的一幕，让满殿长老们看得头皮发麻，脊背发凉！不少长老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眼中充满了惊惧和厌恶。这就是催情鳞粉反噬的下场？这蛇姨母…完了！

就在这蛇身癫狂扭动、嘶嚎变调的混乱瞬间——

一股冰冷、强大、带着不容置疑占有欲的威压，骤然降临！

一条覆盖着暗青色坚硬鳞片的粗壮龙尾，如同来自深渊的锁链，毫无征兆地、极其霸道地缠上了林绯的腰肢！那力量极大，带着不容抗拒的禁锢之力，猛地将她向后一拉！

林绯猝不及防，被这股巨力扯得向后踉跄一步，后背重重撞进了一个坚硬冰冷的胸膛！

是敖苍！

他不知何时已从御座上起身，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林绯身后。他一手依旧把玩着那块思过窟的禁制碎片，另一只手却如同铁钳般扣住了林绯的肩膀，阻止她的任何挣扎。

他的头微微低下，冰冷的唇擦过林绯的鬓角，然后，猩红的舌尖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暧昧、又带着无尽邪异和占有欲的姿态，轻轻舔舐掉她脸颊上溅到的、属于柳胭的几点蛇血。

那动作，带着一种病态的沉迷和亵渎。

“玩够了？”敖苍低沉暗哑的声音贴着林绯的耳廓响起，如同毒蛇在吐信。他那双暗青色的竖瞳里，翻滚着令人胆寒的复杂风暴——有对柳胭惨状的漠然，有对林绯方才展现出的狂暴力量的奇异兴奋，更有一种被血腥和暴力彻底点燃的、赤裸裸的情欲与毁灭欲！

“该陪本王了…”他的气息灼热地喷在林绯的颈侧，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和一种即将失控的疯狂，“你的血…又变烫了…”

林绯被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混合着血腥、情欲和强大压迫感的龙威激得浑身汗毛倒竖！她猛地挣扎，体内神血沸腾，试图挣脱这恶心的束缚：“滚开！敖苍！你这条疯龙！”

“疯？”敖苍低低地笑了起来，扣住她肩膀的手指骤然收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本王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疯…”

轰——！！！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关头！

殿外，毫无征兆地传来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紧接着，是如同海啸般连绵不绝的、代表最高警戒的龙宫巨钟轰鸣！

“咚——！咚——！咚——！”

钟声急促、狂暴，带着一种天崩地裂般的恐慌感！

殿门处光影一闪，一个侍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他盔甲歪斜，脸色惨白如纸，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彻底变调，尖利得刺耳：

“禀…禀陛下！不好了！化龙池！太子…太子殿下他…他进入化龙池…暴走了！！！”

“吼——！！！”

仿佛为了印证侍卫的话语，一声充满了无尽痛苦、暴戾和毁灭气息，完全不似龙吟，更像是某种洪荒凶兽彻底挣脱束缚的恐怖咆哮，穿透重重宫殿的阻隔，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狠狠撞进了金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