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周海难得地提高了声音,“夜钓鲶鱼可不容易!“
程默小心地将鱼放生,看着它消失在黑暗的水中。一种奇异的成就感涌上心头,比白天钓到鱼时更加强烈。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依靠有限的感官和直觉成功钓到大鱼,有种原始而纯粹的满足感。
“你真有天赋,“苏雨晴真诚地说,“我第一次夜钓时连浮漂都看不清,更别说钓到鱼了。“
程默不知如何回应这样的赞美,只好低头整理钓组。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也掩盖了微微发烫的脸颊。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五人各自专注钓鱼,偶尔分享食物或热饮。苏雨晴的自热火锅成了众人争抢的美味,连一向严肃的周海都多吃了一碗。程默渐渐放松下来,甚至加入了关于钓具的讨论——虽然话不多,但已是他半年来最活跃的社交表现了。
凌晨一点左右,鱼情逐渐变淡。林强和阿杰开始收拾装备,准备先行离开。苏雨晴却兴致勃勃地提议:“我们再坚持一会儿?听说凌晨两点到四点有个小高潮。“
程默看向周海,老人点点头:“小雨说得对,但你们年轻人撑得住吗?“
“当然!“苏雨晴拍拍胸脯,“程默,你呢?“
程默其实已经有些疲惫,但不知为何,他不想让苏雨晴失望:“我可以...再试试。“
林强和阿杰离开后,水库边只剩下他们三人。夜更深了,星星似乎也更亮了。程默仰头望去,银河像一条闪亮的丝带横贯天际,在城市里从未见过如此清晰的星空。
“很美,对吧?“苏雨晴轻声说,也仰望着星空,“我小时候爸爸常带我来夜钓,就为了看这样的星空。“
程默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你爸爸...今天没来?“
“他腰不好,不能久坐。“苏雨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心疼,“所以我才这么努力学习钓鱼,想把他的那份也钓出来。“
周海轻咳一声:“老苏当年可是水库第一钓手,比我还厉害。“
“真的?“程默惊讶地问。
“当然,“周海难得地多话起来,“二十年前那场大赛,他钓起一条十二斤的草鱼,纪录保持到现在。“老人顿了顿,“可惜啊,职业病...“
苏雨晴叹了口气:“渔具店整天搬货,腰椎间盘突出。医生说他不能再长时间钓鱼了。“她的声音突然轻快起来,“所以我现在是他派来的'钓鱼特使',每次钓到鱼都要拍照发给他,让他过过瘾。“
程默看着苏雨晴在星光下的侧脸,突然明白了她对钓鱼的热情从何而来——那不仅是一项爱好,更是与父亲情感的纽带。这种理解让他心头一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与自己相似又不同的灵魂。
【情感共鸣度提升】
【社交连接建立】
【抑郁指数即时下降2%】
浮漂突然剧烈下沉,打断了程默的思绪。他迅速提竿,鱼线那头传来的力量大得惊人,钓竿几乎弯成了圆形。
“巨物!“周海立刻放下自己的钓竿过来帮忙,“小心!别硬拉!“
这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鱼不停地向深水区冲刺,程默的手臂因长时间用力而发抖,汗水浸透了内衣。苏雨晴拿着抄网在一旁待命,不时发出惊呼或建议。
“放线!它又要冲刺了!“
“现在收!收!“
“天啊,这得多大啊!“
十五分钟后,那个神秘的大家伙终于浮出水面——一条体长近一米的巨大鲤鱼,金红色的鳞片在头灯照射下闪闪发光,强壮的尾巴拍打出巨大的水花。
“我的天...“苏雨晴的声音因震惊而变调,“这可能是水库的纪录了!“
程默小心地将鱼引到岸边,周海熟练地用抄网捞起。大鱼在网中奋力挣扎,显示出惊人的生命力。三人围拢过来,惊叹于这个美丽的生物。
“至少十斤,“周海经验丰富地估算,“年纪可能比你还大,小雨。“
“要...要放生吗?“程默气喘吁吁地问,手臂因长时间用力而颤抖。
周海赞许地看他一眼:“当然,这样的鱼是水库的珍宝。“
苏雨晴已经拿出手机,快速拍了几张照片:“我爸要疯了,他钓了三十年鱼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鲤鱼!“
程默小心地取下鱼钩,双手捧起这条巨鲤。鱼身冰凉而光滑,肌肉强健有力。他走到水边,轻轻将鱼放回水中。大鱼停顿了一秒,然后猛地摆尾,溅起一片水花,消失在黑暗的深水中。
“太棒了!“苏雨晴激动地抓住程默的手臂,“你简直神了!第一次夜钓就破纪录!“
程默因这突如其来的接触而僵住,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排斥。苏雨晴的手温暖而有力,传递着她纯粹的喜悦。
【社交接触:可接受】
【焦虑水平:低(显著改善)】
【提示:肢体接触是社交连接的重要部分】
周海拍拍程默的肩膀:“干得好,小子。这条鱼会记住你的。“
回程的车里,苏雨晴依然兴奋不已,不停地谈论那条巨鲤。“我爸绝对会要求正式介绍,“她笑着说,“他肯定想挖出你所有的钓鱼秘诀!“
程默坐在副驾驶——林强离开后这个位置空了出来——安静地听着她的喋喋不休。夜钓的疲惫和成就感让他处于一种奇特的平静状态,苏雨晴的声音像远处的小溪,欢快而不吵闹。
“对了,“苏雨晴突然想起什么,“下周六水库有个小型钓鱼比赛,你们参加吗?周爷爷已经报名了。“
程默犹豫了一下:“我...技术还不够...“
“胡说什么!“苏雨晴打断他,“你今晚钓的鱼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大!而且...“她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比赛很好玩的,没你想的那么严肃。“
程默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树影,不确定自己是否准备好参加正式比赛。但那条巨鲤的力量似乎还留在他的手臂上,一种奇怪的自信在心中萌芽。
“我...考虑一下。“他最终说道。
“太好了!“苏雨晴欢呼一声,差点松开方向盘,“我可以当你的助手!我超擅长当助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