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危机四伏,步步惊心
- 学历过剩?她在家政界封神
- 茂蕤
- 3622字
- 2025-05-28 01:48:29
苏蘅捏着半张评价单的手微微发紧,指节泛出青白。
她按响门铃时,指尖还残留着纸张毛边的刺痒——那是被人刻意撕成两半的痕迹,边缘参差不齐,像道锋利的伤口。
门开的瞬间,张女士的声音裹着暖意涌出来:“小苏来啦?
小明在客厅等你呢,说要给你看他的恐龙画......“话音突然顿住,因为苏蘅的目光越过她肩头,定在了厨房方向。
张女士顺着看过去,脸色骤变:“这是......“
厨房的景象像被飓风扫过。
木质储物柜的门歪在一边,玻璃罐里的冰糖撒了半地,亮晶晶的颗粒混着打翻的酱油,在瓷砖上凝成暗褐色的斑块。
苏蘅常用来装儿童情绪卡片的铁盒倒扣着,卡片散落在水池边,“开心““难过“的表情画被踩出几个模糊的鞋印。
“我早上走得急,只给小明热了牛奶。“张女士攥着门框的手发颤,“不可能是小明弄的,他昨天还说要帮我擦储物柜......“
苏蘅蹲下身,指尖掠过瓷砖上的酱油渍。
液体已经凝固,边缘呈现不自然的放射状——不是自然倾倒,是有人用力推了调料瓶。
她又捡起一张被踩过的情绪卡片,鞋印纹路清晰,是37码左右的女鞋,和张女士常穿的40码运动鞋完全不符。
“张姐,您先带小明去客厅。“她声音平稳得像在做实验记录,“我收拾一下,不耽误今天的育儿课。“
张女士欲言又止,最终摸了摸她的手背:“辛苦你了。“
等客厅传来小明兴奋的“苏阿姨快看“,苏蘅的手指才微微发抖。
她想起昨天赵琳在茶水间摔门时,工牌上“资深保姆“的冷光;想起楼下梧桐树下,赵琳对着手机打字时扭曲的嘴角;想起那张被撕的评价单上,张女士写的“专业值得信赖“——有人想毁掉她在客户心里的“专业“二字。
她弯腰捡冰糖时,指甲缝里嵌进一粒晶渣。
疼意让她清醒: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如果直接告诉张女士“可能是同行使坏“,客户会怎么想?
家政行业最忌讳内部争斗,张女士或许会觉得她不够稳重,甚至怀疑她在推卸责任。
苏蘅把最后一张情绪卡片抚平,放进铁盒时特意压了压盒盖——这是她做的记号。
等收拾完厨房,她又用手机拍了三张照片:储物柜歪斜的合页、调料瓶倾倒的角度、地面鞋印的位置。
这些细节,足够证明这不是意外。
下午三点,门铃再次响起。
“张姐说厨房乱了,我顺路来搭把手。“赵琳踩着细高跟晃进来,身上“红毒“香水味呛得苏蘅皱了下鼻。
她手里提着个印着“金管家“logo的帆布包,头发刻意盘成利落的发髻,工牌端端正正别在胸口,倒真像个热心同事。
张女士显然有些意外:“赵姐太客气了......“
“都是姐妹,应该的。“赵琳朝苏蘅笑,眼尾假睫毛扑闪得过于用力,“小苏,我帮你整理储物柜吧?
我干这行八年了,收纳最有经验。“
苏蘅递过抹布时,指尖轻轻擦过赵琳的手背——对方的皮肤是凉的,像刚从空调房里出来。
她想起早上拍的照片里,储物柜合页上有道新鲜的划痕,和赵琳红色指甲的形状几乎吻合。
“那就麻烦赵姐了。“她退后两步,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赵琳踮脚去够顶层隔板。
对方的帆布包半开着,露出半截银色的指甲锉——和划痕的弧度,分毫不差。
赵琳的手在隔板上停顿了一瞬。
苏蘅注意到她的食指微微弯曲,像是要抠什么,又迅速收了回去。
等她转身时,掌心多了粒冰糖,举得高高的:“哎呀,这里还有颗糖,小苏你收拾漏啦?“
苏蘅望着她指尖的冰糖,在阳光下泛着和早上地面一样的晶亮。
她笑了笑,从围裙口袋里摸出手机:“可能是我拍照片时碰掉的。
赵姐来得正好,我正想把整理前后的对比发给公司,让新人学习呢。“
赵琳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盯着苏蘅手机里的照片,指甲锉在帆布包里硌出一道印子。
“那什么......“她突然弯腰去捡脚边的抹布,发梢扫过苏蘅的手背,“我想起家里还炖着汤,先走了。“
门“砰“地关上时,苏蘅瞥见她的帆布包鼓了鼓——有张彩色纸片的边角露出来,正是早上被踩过的情绪卡片。
她低头看了眼铁盒,盒盖不知何时被掀开了条缝。
窗外的风掀起厨房的纱帘,吹得台面上的洗洁精瓶子晃了晃。
苏蘅伸手扶住,指尖触到瓶身时顿住——瓶底沾着点淡红色的甲油,和赵琳刚做的美甲颜色一模一样。
苏蘅把最后一碟草莓切成小丁时,听见客厅传来塑料拼图的脆响。
小明蹲在地毯上,正把霸王龙的尾巴往三角龙背上按,额角沾着她刚才喂他吃的苹果泥,发梢却湿得反常——像是被人用湿手揉过。
“苏阿姨,赵阿姨说...“小明突然仰起脸,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痕,“她说我要是把恐龙拼错了,你就不会给我讲《侏罗纪公园》的故事了。“
苏蘅切草莓的手顿住。
她记得早上教小明拼图时特意强调过:“拼错也没关系,我们一起找正确的位置。“赵琳的声音像根细针,扎进了孩子刚建立的安全感里。
她放下水果刀,在小明身边蹲下,看见他攥着三角龙爪子的手指在发抖。
“那你觉得赵阿姨说得对吗?“她轻轻掰开孩子攥紧的拳头,把三角龙尾巴放进他掌心,“苏阿姨昨天还夸你能分清食草恐龙和食肉恐龙呢,对不对?“
小明的眼睛亮了一瞬,又迅速暗下去:“可赵阿姨说...说你喜欢听话的小孩,要是我总犯错,你就会像上次那个阿姨一样,再也不来了。“
苏蘅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想起张女士提过前两任保姆突然离职,小明因此抗拒了半个月新保姆。
赵琳这招够狠——不是直接破坏,而是用孩子最恐惧的“被抛弃“来瓦解信任。
“小明,你知道为什么苏阿姨每次来都要带情绪卡片吗?“她从围裙口袋里摸出那张被踩过的“难过“卡片,“因为大人们也会害怕,也会犯错。
但害怕的时候,我们可以说出来,对不对?“
小明盯着卡片上歪歪扭扭的哭脸,突然扑进她怀里:“我不喜欢赵阿姨摸我头发,她的指甲好尖,扎得我脖子疼。“他掀起衣领,后颈果然有两道浅红的抓痕,和赵琳刚才整理储物柜时翘起的红指甲弧度完全吻合。
苏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赵琳离开时故意扫过她手背的发梢,想起那半张被撕的评价单上张女士写的“孩子最近笑容多了“——对方根本不是想破坏现场,是想摧毁她用两个月建立的亲子信任。
“我们把这些恐龙都拼错好不好?“她突然笑着抓起梁龙的脑袋按在剑龙身上,“然后一起找哪里不对,就像玩侦探游戏。“小明破涕为笑,肉乎乎的小手按住她的手背:“苏阿姨,你不会走的对不对?“
“除非小明赶我走。“她用鼻尖蹭了蹭孩子软软的发顶,余光瞥见玄关处的监控摄像头——张女士上周刚装的,此刻红灯正稳稳亮着。
晚上八点,张女士抱着热牛奶推开儿童房的门时,苏蘅正对着平板电脑整理照片。
屏幕上并排贴着三组对比图:早上混乱的厨房、赵琳整理时的指甲划痕、小明后颈的抓痕,旁边还记着孩子复述的对话,时间精确到分秒。
“小苏...“张女士的声音发颤,牛奶杯在床头柜上碰出轻响,“我下午查了监控。
赵琳三点十五分进的门,三点十七分蹲在小明拼图桌旁,手一直搭在他后颈。“她点开手机里的视频,画面里赵琳弯着腰,涂着红甲的食指正戳向小明颤抖的肩膀。
苏蘅关了平板电脑,目光落在张女士眼下的青黑上——这位投行经理已经连续加班两周,今早走时连早餐都没顾上吃。“张姐,我不是要告状。“她握住对方发凉的手,“我是想和你商量,怎么让小明以后遇到类似情况,能更勇敢地说出来。“
张女士抽了抽鼻子,从包里掏出个银色盒子:“这是我让人送来的家用监控,明天装在客厅和儿童房。“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四个微型摄像头,“还有这个防走失手环,小明上学时戴着,定位能同步到你手机。“
苏蘅愣住。
张女士却笑了,眼角的细纹里泛着水光:“你上周教我用'情绪温度计'和小明沟通,我今天在会议室用这招说服了投资人。“她捏了捏苏蘅的手腕,“专业的人就该被专业对待。“
当晚十点,赵琳蜷在出租屋的飘窗上,指甲锉重重划在化妆镜上,镜面裂开蛛网似的纹路。
手机屏幕亮着,是金管家内部系统的通知:“张女士客户满意度更新至4.9分(满分5分),特别标注'保姆苏蘅危机处理能力优秀'。“
“就凭她那套破理论?“她抓起桌上的咖啡杯砸向墙面,深褐色液体溅在“资深保姆“的工牌上,“我干了八年,收拾过三任豪门太太的烂摊子,凭什么让个刚毕业的硕士骑在头上?“
窗外的月光漏进来,照见她手机里新弹出的消息:“李宅下周需要住家保姆,要求'擅长老年心理疏导'。“赵琳盯着“李宅“两个字,红指甲在屏幕上划出深深的印子——苏蘅不是最会装专业吗?
她倒要看看,面对阿尔茨海默症晚期的李老先生,那个心理学硕士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苏蘅收拾完工具包准备离开时,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亮起。
她瞥见对门的李老先生正扶着墙站在电梯口,白衬衫皱巴巴的,手里攥着半块已经融化的巧克力。
老人抬头看见她,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小蘅...你看见我孙子了吗?
他说今天要陪我看《新闻联播》的...“
苏蘅的脚步顿住。
她记得李老先生上周还能准确叫出每个邻居的名字,此刻却连孙子的模样都忘了。
更反常的是,他袖口露出的手腕上,有一圈不自然的红印,像是被什么绳子勒过。
“爷爷,我陪您等,好不好?“她蹲下身,从工具包里摸出包纸巾,轻轻擦掉老人手上的巧克力,“您手腕怎么红了?
是戴了新手表吗?“
李老先生低头看了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不...不是手表。
是...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缩进衣领里,“是我自己挠的,痒。“
苏蘅握着老人的手,感觉到掌心里的温度比往常低了些。
她抬头看向楼梯间的窗户,月光把防盗网的影子投在墙上,像道密密麻麻的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