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废品巨山里的牙印

“哟，小不点，这是我的地盘，规矩懂不懂？”一个粗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林奇抬头，只见几个身形健壮的微人，穿着比普通微人更厚实、带着金属护板的衣服，手持简陋但锋利的改造武器，正站在一个废水处理剂罐的顶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们的衣服上，都印着一个尖牙利齿的金属齿轮图案——“铁牙”帮！

其中一个领头的，脸上带着一道从眼角蔓延到下巴的疤痕，他眯着眼睛，眼神中带着一种久经斗争的狡诈和贪婪。“刚才是你搞出来的动静吧？看你是个生面孔，今天运气不好，踩到我的地盘了。识相的，把身上的好东西都留下，滚！”他的目光落在林奇鼓鼓囊囊的背包上。

“哦？”林奇心里冷笑一声。打劫？他从背包里摸出一个东西，在手中掂了掂。那是一枚来自圣临巡逻队员的紧急照明弹。

“我看你们才是不懂规矩。”林奇声音平静，嘴角微微上扬，“我可是拿着圣临派工单来干活的‘圣临维修工’。你们是想和圣临作对吗？”

疤脸大汉嗤笑一声：“圣临的活儿？我们管不着！但这地盘，我们说了算！少废话，把值钱东西交出来！”他往前一步，几个帮众也作势要围上来。

“嘿嘿，”林奇不退反进，向前走了几步，手中的照明弹在昏暗中反射着微弱的光芒。他抬起头，直视疤脸大汉的眼睛，语调懒洋洋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胁：“要不……我们来点刺激的？”他故意将手里的照明弹举高了一点，做了一个拉动引线的手势。

“嘶啦……警告！宿主行为具有高风险！启动紧急信号弹将立刻引来圣临巡逻队！你会被扣除二十个贡献点！且无法解释为何引爆！林奇！你这胆子是能量块喂大的吗？！”火花在脑海里尖叫，它没想到林奇敢玩这么大，语气中充满了惊慌失措。

疤脸大汉的脸色瞬间变了。圣临！那可不是他们这些微人帮派能惹得起的。一点“有用的废品”是小事，但圣临审判队一旦介入，他们在这片废品坟场苦心经营的利益链条，甚至他们的命，都可能不保。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奇手中的照明弹，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忌惮。

“小子，你敢！”一个帮众气急败坏地喊道。

“你看我敢不敢？”林奇依然是那副悠哉的语气，但拉动引线的手指却微微动了动，仿佛随时会引爆。他赌的就是这些帮派不敢真的引来圣临。

疤脸大汉深吸一口气，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这小不点是个狠角色，而且看他有圣临的派工单，背景也许不简单。没必要为了一点废料，冒这么大的风险。

“行！算你小子有种！”疤脸大汉挥了挥手，制止了蠢蠢欲动的帮众，脸色阴沉道，“这次算你走运！你走！”他恶狠狠地瞪了林奇一眼。

林奇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他收回照明弹，将其放回背包。

“别急啊，各位大哥。”林奇不紧不慢地开口，语调带着一丝蛊惑，“今天既然碰上了，也是缘分。我林奇虽然是个小小的修理工，但偶尔也能看点‘常人’看不到的宝贝。”他指了指不远处一堆报废的巨大设备残骸，那是一台被挤压变形的自动诊断扫描仪。在常人眼里，那只是一堆废铁。

“嘶啦……警告！宿主正在透露核心价值信息！风险等级上升！林奇，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火花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和警告，但语气中却掩饰不住扫描到稀有物品的兴奋。

“那台扫描仪，外面看着报废了，但它内部的生物电极矩阵核心，却是个好东西。”林奇没有理会火花，语调轻松，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分辨真假的蛊惑力，“那东西，只要能完整拆下来，拿到黑市上，价值抵得上你们铁牙帮一整年的搜刮！比你们这些小打小闹的强多了。”

疤脸大汉眼神一变，他当然知道自动诊断扫描仪，那可是圣临的高级货！但报废了有什么用？而且生物电极矩阵核心，那玩意儿又是什么？他看向林奇，眼神中带着狐疑和一丝掩饰不住的贪婪。

“骗你干嘛？这东西对我没用，对你们这些搞渠道的，就是个大宝贝。”林奇耸了耸肩，语气随意，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不过那玩意儿藏得深，拆解难度不小，需要点特殊的技巧。常人根本不可能拆出来，估计也只有我能做到。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试试。”

林奇的话像一根钓鱼线，精准地勾住了铁牙帮众人的贪婪。一个价值一整年搜刮的宝藏，一个只有他才能解开的谜题。

疤脸大汉沉默片刻，眼神在林奇和那堆扫描仪残骸之间来回打量。他虽然狡诈，但更贪婪。这小子敢在自己地盘玩命，又说得如此笃定……他咬了咬牙：“你小子……有什么条件？”

“条件？”林奇贱贱一笑，“我只是个修理工，也没什么条件。那最贵重的生物电极矩阵核心拆下来后归你们，我只要里面一些小边角料，顺便帮你把这宝贝完整拆出来，我们两清，怎么样？”林奇指了指扫描仪残骸。他所谓的“小边角料”，正是他所需的背包升级组件和火花升级所需的一些微型零件。他要空手套白狼，将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变成“顺便捡的垃圾”！

疤脸大汉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这条件简直是白捡便宜！一个获得价值连城的东西！他毫不犹豫地说道：“成交！”

在林奇的怂恿下，铁牙帮众围拢过去，开始笨手笨脚地试图拆解那台自动诊断扫描仪。然而，这毕竟是圣临的高级设备，设计精密。他们像狗咬乌龟一样无从下手，对着坚固的合金外壳敲敲打打，或是用简陋的工具胡乱撬动，却只弄得火星四溅，连个缝都撬不开。

“嘶啦……低效，极度低效。他们这种操作会损坏内部晶格！简直是浪费能量！宿主，这帮废物指望不上！”火花的声音充满了不屑。

一番尝试后，帮众们满头大汗，纷纷望向林奇。疤脸大汉也看出了门道，脸色沉了下来：“小子，你确定这东西能拆？别耍花招！你只想要些边角料，那你就自己拆，我们要那个核心。但你只能拿……两个小零件！”他试图减少林奇的“所得”，以免被白占了太多便宜。

林奇心中冷笑，但脸上却露出“吃亏”的表情，勉强地答应：“行吧，看在大哥面子，就两个。真是的，现在废品都这么难赚了！”他见好就收，知道不能太过。

这是林奇真正表演的时刻！他将背包放下，从里面掏出自己最趁手的微型工具。在疤脸大汉和帮众们警惕的目光下，林奇像一只灵活的蜘蛛，攀附到扫描仪的侧面。他的技感在瞬间爆发，将整个扫描仪的内部结构、能量流向、每一个卡扣和螺丝的受力点都清晰地呈现在他脑海中。他甚至能“听到”内部精密元件发出的“低语”。

“嘶啦……左侧第三个能量汇流点，有一个隐藏的磁力锁！右侧底部，需要同步解除两个气压固定栓！”火花在他脑海中进行着精准的指引。

林奇的手指灵巧地如同艺术家的画笔，用微型螺丝刀精准地扭动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卡扣，然后用探针在某个隐蔽的接口处轻巧一按，发出“咔哒”一声。他再用切割器沿着能量流动的线路，精准地切开一条细密的缝隙。

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在铁牙帮众惊讶的注视下，林奇就从机器上拆出了很多高级零件，一一摆在地上；而一些无用垃圾则随手扔落一旁。

随着拆解的深入，林奇技感中发现了一个有着微人拳头般大小、外壳被烧焦的零件。其金属外壳下，却散发着一股微弱的、但异常纯粹的能量波动。

“嘶啦……这是磁光晶格存储器！”

林奇不动声色，用身体挡住众人视线，将它塞进了一个散热片中，之后故意一手扔到那堆无用垃圾处。

又过了十分钟！在铁牙帮众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林奇将那块带着微弱蓝色光芒的生物电极矩阵核心完整地从扫描仪内部拆解了出来。这核心足有林奇半个身子高，散发着一股令人舒适的纯净能量波动。

“嘶啦……拆解完成！完美剥离！宿主，你刚才的技艺，已经达到玄学者的初级维护机器人的水准！另外，我通过扫描，还在核心旁边发现了六个高密度处理芯片！这些芯片的能量波动和数据架构，能直接用于你背包的存储和运算模块升级！”火花的声音兴奋地在林奇脑海中低语，电流杂音都变得欢快起来。

林奇不动声色地将生物电极矩阵核心递给疤脸大汉，同时，他看似随意地在核心的侧腔内一捞，将那六个指甲盖大小的处理芯片迅速收入袖口，动作快如闪电，不露丝毫破绽。

““嘶啦……林奇！你简直是……！”火花在脑海里疯狂吐槽，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宿主，你简直是狡猾、无耻与精明的完美结合体！”

疤脸大汉看着手里那块散发着微弱纯净能量的生物电极矩阵核心，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惊喜：“小子，这玩意儿真有你说的那么值钱？”

“当然。”林奇神秘地一笑，表情高深莫测，“拿去黑市找个识货的，你们就知道了。这东西，可是我专门为你们铁牙帮找的。到时你自然会知道它的价值，也会知道我林奇的价值。”他没说这是玄学者的东西，毕竟对这些底层帮派而言，那就是天方夜谭。

疤脸大汉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半信半疑，但林奇表现出的专业和神秘，以及他手中的“宝贝”，让他相信了大部分。“那你要哪两个小零件？”

“山水有相逢，先交个朋友，我那两个小零件到时再给也不迟。”

疤脸大汉喜出望外，一拍林奇肩膀说：“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火花：“嘶啦……屁！”

“顶你个肺！”林奇保持微笑，心里骂了个遍。

“剩下的零件，你们记住那里是高压回路，别乱碰！……”林奇一边指点铁牙帮众继续拆解，自己则像个悠闲的监工，径直走到不远处的“无用垃圾”处。

那里有他之前故意扔出的废弃散热片，里面藏着那枚马三悬赏的磁光晶格存储器。他随手放下背包，大大咧咧地坐下，仿佛在等待帮众的“劳动成果”。

“变压器的右上角，应该有几个高级转换模块！……”趁众人注意力短暂分散的瞬间，林奇身形一侧，右手不经意地在地上一扫，把那磁光晶格存储器——瞬间拨入他的背包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连火花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叹：

“嘶啦……宿主你这哪里是偷？这简直是表演型作案！还故意踢到一边，等着他们不注意？”火花在脑海里疯狂吐槽，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和贱气，“嘶啦……啧啧，这心机，都快赶上圣临那帮虚伪的政客咯！恭喜你，你的‘贱’已经进化出新的境界了！”

东西已到手，林奇也借机告辞。

“下次再来这片地盘，报我的名字，疤脸。”

疤脸大汉语气现在已经缓和了不少，虽然还是带着一丝帮派的凶狠，但更多的是一种默认的交易关系，

“林奇。”林奇也报上自己的名字，算是建立了一丝联络。他看着疤脸大汉带着一些手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宝藏”离开了。他知道，这帮人暂时是不会再找自己麻烦了，反而欠了他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