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妃的考验
- 凤簪劫:盛世王妃攻略
- Pink小虫子
- 4544字
- 2025-05-16 10:50:02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房间,苏瑾已经在小桃和翠儿的服侍下梳洗完毕。她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那个头戴珠钗、身着华服的陌生女子,仍有些恍惚。
“王妃今日想梳什么发式?”翠儿手持玉梳,轻声问道。
苏瑾回过神来:“简单些就好。”她实在不习惯头上顶着几斤重的发饰。
翠儿手法娴熟地为她挽了一个简约而不失贵气的半翻髻,只点缀了几支素雅的玉簪。苏瑾暗自松了口气,至少这个发型不会让她的脖子受罪。
“王妃病了几日,脸色还有些苍白。”小桃取出一盒胭脂,“奴婢为您上些胭脂可好?”
苏瑾接过那个精致的瓷盒,打开一看,里面是暗红色的膏体。出于文物修复师的专业习惯,她忍不住用手指沾了一点,在指尖捻开细看。
“这胭脂...”她微微皱眉,“是用什么做的?”
小桃一愣:“回王妃,这是上好的金陵胭脂,用红蓝花和蜂蜡制成,王府每月都会从江南采买新的。”
苏瑾轻轻嗅了嗅,除了花香外,还隐约闻到一丝异味。现代知识告诉她,古代化妆品中常含有铅、汞等有害物质。她不动声色地将胭脂盒盖上,推了回去。
“今日就不用了,我...我闻着这香味有些头晕。”
小桃虽然疑惑,但还是顺从地收起了胭脂盒。
梳妆完毕,苏瑾站起身,深吸一口气:“王爷现在何处?”
“回王妃,王爷每日辰时都会在书房处理公务。”翠儿答道。
“带我去见他。”苏瑾说这话时,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那个冷峻的男人给她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但她知道,要想在这个世界立足,首先必须过了靖安王这一关。
穿过几重庭院,苏瑾来到一座独立的院落。院门前站着两名侍卫,见到她后恭敬地行礼,却没有立即让开。
“王妃请稍候,容属下通报。”其中一名侍卫说完,转身进了院子。
苏瑾在等待时观察四周,王府的建筑风格融合了唐风的宏伟与宋韵的精致,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尊贵地位。她不禁想起在现代时修复过的古建筑图纸,那些线条如今竟成了眼前的实景。
“王妃,王爷请您进去。”侍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书房内,萧景煜正伏案书写,听到脚步声也没有抬头。阳光透过窗纱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冷硬的线条。
苏瑾站在案前,不知该如何开口。沉默在室内蔓延,只有毛笔在纸上书写的沙沙声。
终于,萧景煜放下笔,抬眼看她:“王妃身体可大好了?”
“托王爷的福,已无大碍。”苏瑾按照丫鬟教她的礼仪,微微福身。
萧景煜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忽然问道:“听闻王妃失了记忆,可还记得苏尚书?”
苏瑾心头一紧。兵部尚书苏明远,据丫鬟说是她这个身份的“父亲”。她谨慎地回答:“丫鬟们已告知妾身身世,只是...具体往事尚有些模糊。”
“模糊?”萧景煜冷笑一声,从案几抽屉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她,“这是今早苏尚书派人送来的家书,说是听闻爱女落水,忧心如焚。”
苏瑾接过信,手指微微发抖。拆开一看,上面是工整的毛笔字,内容无非是些关切之语,但落款处“父明远”三个字写得格外用力,墨迹几乎透纸背。
“苏尚书对王妃倒是关怀备至。”萧景煜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不知王妃可要回府省亲?”
苏瑾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个试探。她抬起头,直视萧景煜的眼睛:“妾身既已嫁入王府,自当以王府为重。父亲那里...待记忆恢复些再去拜见不迟。”
萧景煜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他站起身,绕过书案走到苏瑾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她。
“太医说你患的是离魂症,”他忽然伸手抬起苏瑾的下巴,“但本王很好奇,一个失忆的人,为何言谈举止与从前判若两人?”
苏瑾心跳如鼓,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或许...从前的我已经随着那场落水死去了,现在的我是...新生。”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萧景煜的意料。他松开手,转身走向窗边,背对着她说:“赵德安。”
一个五十岁上下、面容精瘦的男子立刻从外间进来,恭敬地行礼:“王爷有何吩咐?”
“王妃既然‘新生’了,就带她熟悉熟悉王府事务吧。”萧景煜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讽刺,“从账房开始。”
“老奴遵命。”赵德安向苏瑾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妃请随老奴来。”
离开书房后,苏瑾长舒一口气。刚才的交锋虽然短暂,却让她后背出了一层冷汗。萧景煜明显不相信她失忆的说法,但奇怪的是,他似乎也并不急于拆穿她。
“王妃,”赵德安边走边说,“王府账目繁杂,您刚病愈,其实不必...”
“赵总管不必担心,”苏瑾打断他,“我虽记忆有损,但看账的本事应该还在。”
账房位于王府西侧的一个独立院落,门口有侍卫把守。见到总管和王妃,侍卫连忙行礼让路。
屋内,几名账房先生正在忙碌地记账。见到苏瑾,众人慌忙起身行礼。
“都忙自己的去吧。”赵德安挥挥手,然后引苏瑾到一张大案前,“王妃,这是上月的账册。”
苏瑾翻开那本厚厚的册子,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收支项目,全是繁体的汉字数字,排列杂乱无章。她皱了皱眉,这种记账方式效率太低了。
“上月总支出多少?”她问道。
赵德安面露难色:“这个...需要核算一下。”
苏瑾快速心算了一遍,发现有几处明显对不上:“这里,购买绸缎的支出记了两遍;还有这里,厨房采买的金额与明细不符。”
赵德安脸色微变:“王妃慧眼,老奴这就让人重新核对。”
苏瑾思索片刻,忽然有了主意:“取纸笔来。”
当纸笔备好,她在纸上画了一个表格,横轴标注“日期”、“项目”、“收入”、“支出”、“余额”,纵轴则是各项目明细。然后,她将账册上的内容重新整理填入表格。
“这是...”赵德安看得目瞪口呆。
“这样一目了然,哪里有问题立刻就能发现。”苏瑾说着,又写下阿拉伯数字0到9,并标注对应的汉字数字,“这种数字写起来更简便,计算也不易出错。”
赵德安将信将疑地看着那些奇怪的符号:“这...老奴从未见过...”
“试试就知道了。”苏瑾微笑着将笔递给他。
就在这时,一个冷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王妃在教赵总管什么新奇玩意儿?”
萧景煜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目光落在桌上的表格和数字上。
苏瑾心头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回王爷,这是一种新的记账方法,可以防止错漏。”
萧景煜走近,拿起那张纸仔细端详:“这些符号是何意?”
“是一种数字表示法,来自...西域。“苏瑾临时编了个出处,“比汉字数字简便,适合快速计算。”
萧景煜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王妃还通西域文字?”
“略知一二。”苏瑾谦虚地说,心跳却加快了。她必须小心,不能暴露太多现代知识。
萧景煜将纸放回桌上,对赵德安说:“就按王妃的方法试行一月。”
“老奴遵命。”赵德安低头应道,但苏瑾敏锐地注意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离开账房后,萧景煜忽然说:“王妃今日让本王刮目相看。”
苏瑾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说:“妾身只是尽己所能。”
“哦?”萧景煜挑眉,“那王妃可还有其他'能'为本王展示?”
这明显又是个试探。苏瑾谨慎地回答:“妾身所学驳杂,但都不甚精通。若王爷有需要,妾身自当尽力。”
萧景煜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说:“三日后宫中设宴,王妃随我一同前往。”
苏瑾心头一紧。宫中宴会意味着复杂的礼仪和更多试探,但她别无选择:“妾身遵命。”
回到自己的院落,苏瑾终于能松一口气。翠儿和小桃迎上来,见她神色疲惫,连忙备茶备水。
“王妃,太医来请脉了。”小桃通报道。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医在丫鬟引领下进来,为苏瑾诊脉后,捋着胡须说:“王妃脉象已平稳,只是气血仍有不足。老朽开几副补气血的方子,调理几日便好。”
“多谢太医。”苏瑾道谢后,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太医,我这离魂症...可有什么治疗方法?”
老太医沉吟道:“离魂症乃魂魄不稳所致,除了药物调理,还需静养,避免刺激。老朽曾听闻,故地重游或见故人,或能触发记忆。”
送走太医后,苏瑾陷入沉思。她必须尽快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和礼仪,否则三日的宫宴上必定出丑。想到这里,她叫来翠儿和小桃。
“你们教我宫中的礼仪规矩,越详细越好。”
接下来的两天,苏瑾像块海绵一样疯狂吸收着各种知识——行礼的方式、说话的措辞、用餐的礼仪、甚至走路的姿态。她惊人的学习能力让两个丫鬟啧啧称奇。
第三天下午,当苏瑾正在练习行礼时,翠儿匆匆进来:“王妃,赵总管刚才鬼鬼祟祟地出了府,往城西去了。
苏瑾眉头一皱。这两天她暗中观察,发现赵德安确实有些可疑,经常找借口离开王府,而且对她提出的新记账方法明显抵触。
“你跟着他去了?”
翠儿点头:“奴婢见王妃对他有所怀疑,就...就跟了一段。赵总管在城西的茶楼见了一个人,那人穿着斗篷,看不清面目,但递给了赵总管一个包袱。”
苏瑾心跳加速。这确实可疑。“你做得好,但别让赵总管发现你跟踪他。”
翠儿犹豫了一下,又说:“还有一事...奴婢回来时,听到厨房的小厮说,王爷今晚要在迎晖阁设宴,请了...请了柳姑娘。”
“柳姑娘?”苏瑾挑眉。
小桃在一旁小声解释:“柳如烟姑娘是...是醉仙楼的头牌,王爷偶尔会请她来府中...弹琴。”
苏瑾了然。原来萧景煜还有红颜知己。不知为何,她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但很快压了下去。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自保,而不是吃醋。
“王妃不必忧心,”翠儿安慰道,“王爷虽然偶尔请柳姑娘来,但从未留她过夜。”
苏瑾摇摇头:“我不在意这个。你们继续留意赵总管的动向,特别是他接触了什么人。”
傍晚时分,苏瑾正在房中练习宫宴上可能用到的祝酒词,忽听外面传来一阵琴声。琴音清越,如泣如诉,在暮色中格外动人。
她忍不住走出房门,循声而去。穿过一道回廊,她看到不远处的水榭中,萧景煜正独自饮酒,一个身着淡紫色纱裙的绝色女子在一旁抚琴。
苏瑾躲在廊柱后,静静聆听。琴声突然一转,从哀婉变为欢快,那女子轻启朱唇,唱道: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萧景煜举杯的手突然停在半空,冷冷地说:“谁在那里?”
苏瑾心头一跳,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她深吸一口气,从廊柱后走出:“打扰王爷雅兴,妾身只是被琴声吸引...”
萧景煜的目光如刀般锐利:“王妃病愈不久,不该在傍晚出来吹风。”
那紫衣女子——想必就是柳如烟——连忙起身行礼:“民女见过王妃。惊扰了王妃,民女罪该万死。”
苏瑾摇摇头:“柳姑娘琴艺高超,何罪之有?”她转向萧景煜,“王爷既有客人,妾身就不打扰了。”
“等等。”萧景煜忽然叫住她,“既然来了,就一起用膳吧。正好本王有事相询。”
苏瑾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是何用意。但她知道拒绝不是明智之举,于是点头应允。
席间,萧景煜竟真的问起她对西域数字的了解,苏瑾小心应对,只说是幼时曾遇一位西域商人所学。柳如烟在一旁安静地布菜斟酒,偶尔插一两句话,举止得体,丝毫没有风尘女子的轻浮。
饭后,柳如烟告退。萧景煜忽然说:“明日宫宴,王妃准备好了?”
苏瑾点头:“丫鬟们已教了妾身基本礼仪。”
“宫中的规矩比王府复杂百倍。”萧景煜意味深长地说,“特别是...面对淑妃娘娘时。”
苏瑾心头一凛。淑妃?这又是什么人物?
萧景煜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唇角微扬:“淑妃是本王母妃的妹妹,也是...苏尚书夫人的胞妹。”
苏瑾恍然大悟。也就是说,淑妃既是萧景煜的姨母,又是她这个身份母亲的妹妹?这关系够复杂的。
“妾身会谨言慎行。”她郑重地说。
萧景煜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说:“本王很好奇,明日的苏瑾,会以何种面目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句话让苏瑾彻夜难眠。躺在华丽的床榻上,她望着帐顶,思绪万千。萧景煜明显在怀疑她,但奇怪的是,他似乎并不急于拆穿,反而像是在...观察她?
更让她不安的是赵德安的可疑行为,以及明日即将面对的宫中宴会。这个世界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而她必须尽快找到立足之地。
手腕上的玉簪印记忽然隐隐发热,苏瑾轻轻抚摸着它,不知这是福是祸。但有一点她很确定——明天的宫宴,将是她作为靖安王妃面临的第一次真正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