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事情已了。
江樵也不再停留,但杨总兵他很是佩服,在这污浊不堪的世间。
还有一人能坚守底线,很是不易。
甘肃虽然也有吃空饷之事,但仍然维持着三万可战之兵。
至于那些空饷都是杨总兵为了甘肃平稳,无奈之下给出的利益。
“公子,你为何不将那杨总兵收入麾下,有甘肃城中的三万军队,我们做事也会简单很多。”
在离开甘肃半日后,三人休息时,何管事有些不解的询问。
江樵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这个溜须拍马的家伙,没想到此人嗅觉倒是很敏锐,竟看出他想做之事。
“甘肃乃边塞重镇,若是将他拉入这漩涡之中,只会让蒙古军长驱直入,而且他还是忠于大明的,只是有心无力,只能镇守甘肃。”
何管事若有所思点点头,只是很惋惜,像是他自己失去了一员猛将般。
江樵看他这样子,摇头一笑,这家伙现在进入角色倒是很快,这就为他的大业开始着想了。
也是,从龙之功,自古以来有多少人趋之若鹜。
如李斯、韩信,皆逃不过这四个字。
可江樵对什么帝皇之位毫无兴趣,他只是想死点人罢了
“老何啊,好好做事,我会给你个好前途,但别抱不该有的幻想。”
何管事听到“老何”二字,脸都瞬间激动红了,这说明眼前这位神秘的公子已经接纳他了。
对于后面的话,他当是鼓励了。
江樵这些日子接触下来,这何管事的底已经被摸的清清楚楚。
不是个好人,但也不是个坏人,只能说他以前所做之事都是其位置决定。
所以江樵才愿意用他,只要以后忠心,那何管事必然后半生无忧。
“走吧,继续赶路。”
稍微休息之后,三人便继续赶路。
主要是让马休息,这三匹虽是良马,但奔行了半日,再不休息就要累死了。
这让江樵又想到了小黑,世间之马无能出其右者。
只是越是向西安府而去,一路之上的灾民越来越多,路边的尸体经常可见。
那些尸体都是饿的已经没有了人样,更看到一些人架着大锅,锅中汤水沸腾。
江樵看到那些锅,脸色难看,但并没有做什么。
这些人之所以这样做,也不过是想活罢了。
哪个正常人愿意烹食同类,这都是些活着但已经死了的可怜人。
而路上之人看到三匹马眼中都有贪婪之色,但看到腰间挎剑的江樵和一脸冷酷的秦幕,都纷纷低下了头。
忽的一匹快马从不远处奔来,马上之人不时挥鞭,显然很是焦急。
当那人看到江樵三人三骑时,眼中一亮,用力勒住马让其停在三人不远处。
“三位恩公,总算找到你们了。”
此人年纪不到三十,长的倒是一表人才,但手臂上有着纱布,上面透出鲜血,脸色略有苍白,显然受了伤。
而江樵也认出了此人,正是昨日在甘肃酒楼中让他颇为欣赏之人。
“三位,昨日多谢出手相助,若不是你们,鲁某已经死在甘肃了。”
说着,这青年翻身下马,深深施了一礼。
江樵端坐马上,伸手一托。
鲁庭便觉自己不受控制的直起身,这让他心中惊讶,但更确信这三人就是昨日出手之人。
“鲁兄弟,昨日只是举手之劳,如何用的上如此大礼,不知鲁兄弟找我三人所为何事?”
鲁庭脸色一肃:“三位,锦衣卫在凉州城布下陷阱,就等三位自投罗网。鲁某知道这消息,便立即往回赶,还好找到了三位。”
江樵心中一动,他是说少了点什么,原来在这。
他昨日破坏了锦衣卫的行动,按他们的德行不可能不找麻烦。
可在甘肃,锦衣卫没出现,这一路行来也没出现,原来在凉州等着他们。
随后,鲁庭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原来,昨日他们逃出酒楼之后依旧被锦衣卫追杀,好在酒楼中的那些只是些小角色,让他们逃出了甘肃,但鲁庭也负了伤。
随后,他们一路逃到兰州。
在兰州朋友的帮助下暂时躲藏起来,同时打探锦衣卫的动向。
而锦衣卫要对三人动手的消息也就这样打探了出来。
甘肃其余被救之人得知消息后,都唯恐惹麻烦上身,皆当不知晓。
唯有这鲁庭不顾安危,返回寻找江樵三人。
当然,鲁庭并没说他那些同伴贪生怕死,只是说人多眼杂,所以他才独自前来。
但江樵只是看其表情就知道了具体原因。
“多谢鲁兄弟告知,赵实铭记在心。”
江樵感谢,只是用的依然是假名。
当然不是什么赵老实了,那太假了,他便直接用了赵实。
至于锦衣卫为什么不在甘肃动手,反而要到凉州。
这是因为在甘肃锦衣卫人手不足,实力不够,不敢出手。
他们三人刚出甘肃,消息肯定便已经传出,所以才有了凉州埋伏。
“鲁某实在有愧,实力低微,并不能为赵兄做些什么。”
这鲁庭说话有种文绉绉的味道,看其行事更像个读书人,而非江湖人。
江樵对这鲁庭很有兴趣,他发现自己现在有收集人才的爱好。
碰上合眼或者有本事的人,就想招到手下为自己办事。
“鲁兄,不知道凉州锦衣卫实力如何?”
江樵对于凉州有埋伏之事并不是很在意,以他的实力,只要不到那些大城浪,基本上不会碰到太危险的对手。
“在下只知道有先天高手,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
鲁庭脸现愧色,显然觉得自己消息太少。
江樵不在意的摆摆手:“有这消息就足够了,鲁兄,我们同行如何?”
鲁庭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也不管江樵会不会把他卖了,是个心性纯良之人。
于是,四骑便继续向着凉州而去。
知道了锦衣卫的消息,江樵对一路过往之人便留上了心。
果然看出一些端倪,比如一个浑身破烂如灾民般的人,他远远的跟了江樵一行人一段路便消失不见。
但其身上衣服虽破烂,脸也弄得肮脏,但那强壮的身体却出卖了他。
江樵只是冷笑,并不在意。
但越是靠近凉州,灾民却少了起来,像是那些灾民都避开凉州般。
直到凉州高大的城墙出现,江樵知道了原因。
一堆小山般的灾民尸体直接垒在城墙不远处,远远就能看到有乌黑的血液凝聚在那些尸体之上。
而在城墙之外,只有这些灾民的尸体,没有如甘肃般有灾民聚集在城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