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这是天命

“你想当皇帝吗？“她突然问向身后，声音清冷。

恭王刚翻墙进来，差点一个趔趄摔倒。他慌忙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衣服，快步走到秦玉兰面前：“别开这种玩笑！我可没那个本事治理国家，整日里游手好闲。再说了，太子哥哥待我那么好，我怎么能背叛他？“

秦玉兰满意地点头，月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清冷：“看来你还有点良心。“

恭王凑近她的脸，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不对劲，你怎么忽然说起这事？是不是算到什么了？“

秦玉兰一掌拍开他，语气冷淡：“与你无关。“

“不行，你肯定算到什么了。太子哥哥可是未来的皇帝啊！“恭王急切地说。

“你倒是不担心你父皇。“秦玉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恭王语塞，随后长叹一声：“太子更像父皇，他对我好，替我说话，还陪我读书。只是我太懒散，帮不上他什么忙。其实我也不能有太大抱负，我们是亲兄弟，有他这个出色的人就行了。“说这话时，他难得露出认真的表情。

秦玉兰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倒是看得通透。“

恭王见问不出什么，愤愤离去，嚷嚷着要禀报殿下。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落寞。

几天后，秦玉兰收到一封请帖，金丝勾勒的边框，上面写着楚青柔邀她去恒王府。她指尖轻轻摩挲着请帖，若有所思。

桃夭立刻要跟随，她一向对楚青柔心存戒备。

“你留在青云山居，这里离不开你。“秦玉兰轻描淡写地说，语气不容置疑。

到了恒王府，楚青柔正在煮茶。檀木香炉里袅袅升起一缕青烟，茶香与檀香交织，让人心神宁静。见她进来，楚青柔露出灿烂的笑容：“姐姐来了。“

“你娘说你比我先出生“。秦玉兰冷淡地说，目光落在案几上精致的茶具上。

楚青柔不以为意，亲自给她倒茶。见秦玉兰不动，她自己先喝了一口：“没毒。“茶水在杯中泛起涟漪。

沉默片刻，楚青柔开口：“我想和你谈谈。“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恒王必是下一任帝王，这是天命。我想请你助他一臂之力，待他登基，定让你做这朝廷重臣。“她说这话时眼神炯炯有神，充满诚意。

秦玉兰轻笑：“如何保证你们不会过河拆桥？“

“可以立字为据。你也知道，女子在朝堂上难有立足之地。以你的才华，不该只在民间奔波，恒王能给你想要的一切。“楚青柔真诚地说。

秦玉兰盯着她看了许久，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容我考虑。

她刚走，楚恒王就从屏风后走出来，问道：如何？

楚青柔摇头：她说要考虑。

楚恒王并不意外，但楚青柔心中却泛起一丝醋意。她知道秦玉兰确实有才，但总觉得楚恒王对她的态度，不仅仅是因为才能。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秦玉兰回到青云山居时，看见太子正在门口等她。他一身素白长袍，面容清俊，却带着几分疲惫。

茶香袅袅，在这方寸之间流转。檀香木桌上，一盏青瓷茶杯中的茶水正冒着热气，氤氲在空气中，让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秦玉兰轻抿一口茶，茶水的温度恰到好处，她抬眸看向对面神色忐忑的太子。太子楚崇仁坐姿端正，却掩饰不住内心的不安，时不时用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眼神游移不定。

“太子殿下若有话，但说无妨。”她将茶盏轻轻放下，瓷器与木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室内略显凝重的气氛。

太子楚崇仁的手指微微一颤，茶水晃动，在杯中激起细小的涟漪。他张了张口，却又闭上，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如何开口。

“孤听闻......”他停顿片刻，声音略显干涩，“道长前些日子去了恒王府......”

果然。

秦玉兰心下了然。自从萧将军一案水落石出，虽然周节度使已死，但他临死前指认楚恒王的话语却在太子党中投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这段时日，恒王府的一举一动都在太子党的暗中监视之下。

窗外传来鸟儿的啼鸣，打破了室内短暂的沉默。

秦玉兰看着眼前这个生在帝王家却不谙权术的太子，不由暗叹。这般性子，如何能与楚恒王相争？楚恒王城府极深，行事果决，与太子的性格恰恰相反。

“殿下既已察觉，不知打算如何应对？”她轻声问道。

太子沉默良久，窗外的鸟鸣声渐渐远去。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才缓缓开口：“问心神医，看来是不看好老八了。”

秦玉兰一时语塞。这位太子，当真是皇家培养出的一朵白莲花。她看着太子清澈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怜悯。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皇家，这样的性格或许注定难逃厄运。

“太子乃是嫡长子，大位自当归于殿下。”她轻声道，，“不过贫道身为方外之人，不便插手朝堂之事。”

太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起身告辞。他的背影略显单薄，走路时的步伐却依旧稳健，显示出几分皇家子弟的气度。

待他离去，秦玉兰眉头紧蹙。她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太子的背影消失在庭院尽头。院中的花树随风摇曳，投下斑驳的树影。

她回到蒲团上盘膝而坐，开始推演大景国运。随着她的推演，房间内的空气似乎变得凝重起来，连窗外的鸟儿也停止了鸣叫。

片刻后，一道惊雷突然炸响，天机警示之意不言而喻。秦玉兰的面色变得凝重，她已看到了关键——三颗帝王星并立，预示着三人都有问鼎大位的机会。

太子、楚恒王......还有一人是谁？

思绪未绝，她已瞬移至丞相府偏院。院中花木扶疏，一片静谧。威远公正在逗弄萧盼，见她突然出现，吓得手一抖，险些将孩子摔了。

“问心神医！”他惊呼出声，脸上还带着方才的惊慌。

萧盼却不受影响，咯咯直笑，向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秦玉兰走近，轻轻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蛋，吩咐赵叔去请卫丞相。

偏院内的气氛渐渐凝重起来。卫丞相很快到来，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倦意，显然最近朝中事务繁忙。秦玉兰将楚青柔和太子之事娓娓道来，卫丞相的眉头越皱越紧。

“恒王妃如今在为皇上炼制丹药......”卫丞相欲言又止。

秦玉兰颔首：“确实有问题。”她的语气平静，却让在座的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什么？”卫丞相霍然起身，衣袖带起一阵风，“此事必须禀报皇上！”

“皇上会信吗？”威远公冷笑，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他现在对恒王妃的丹药已经上瘾。”

卫丞相面色凝重，来回踱步：“如此说来，恒王已掌控了皇上的性命。眼下朝中文官不足为虑，兵权又在皇上手中......恒王下一步，必是对西陲王下手。”

“你说什么？”威远公猛地站起，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都怪恒王让我家破碎流离？”他的声音颤抖，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