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5
“你宿舍在几楼？”
“启林哥的宿舍在三楼，要不我去拿吧？”
“张小杰，你今天没课？”
“今天周三，下午我们高一的体育课我偷懒。”
“今天怎么是周三，你睡糊涂了吧，今天明明是周六……”
“这件事等回去后再和你解释，先去把书拿过来。”巫小乙起身，往门外走去。
“启林哥，小乙哥，要不我去拿？”张小杰再次自告奋勇。
“不用了，小杰，你留在这里照顾启林，我去就行了。”巫小乙摆了摆手，转身对张启林说道，“启林，你先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对了在三楼哪间宿舍？”
“三楼东南角第二间。303“
走出宿舍，巫小乙快步向三楼走去。
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那本《黄粱集》似乎不会那么简单。
当他到达三楼，巫小乙注意到走廊里异常安静，几乎没有其他学生。
走到张启林宿舍的门前，拿出张启林给的房卡贴到了密码锁上。
刚推开房门，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强烈的报警声，喷淋系统暴雨般倾泻的水幕中，他嗅到了混着一股浓烈的焦糊味。
“怎么回事？该死！”巫小乙暗骂一声，迅速冲进宿舍，只见房间内烟雾弥漫，只见其中双人宿舍里其中一张床上，不断冒着滚滚浓烟，火势虽然已经被浇灭，但整张床连同下面的衣柜已经烧的不成样子了。
“果然被动手脚了。“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巫小乙凑近前查看有没有可疑的线索。
果然一无所获。
与此同时，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被报警声吸引来的保安和宿管人员。
“谁？谁在里面？”宿管阿姨的声音透着一丝严厉。
“是我，我来帮三年二班的张启林拿东西。”巫小乙大声回应，。
门被猛地推开，宿管阿姨和几名保安冲了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宿管阿姨质问道。
“不知道，我一进来就这样了。”巫小乙摊开双手，一脸无辜。
“你……”宿管阿姨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
“可能是电路问题。”巫小乙赶紧补充道，“我也是刚好过来拿东西，结果就遇到这种情况。”
宿管阿姨瞥了他一眼，转身对保安说道：“你们几个，帮忙把水关掉，清理一下现场。你不能走，你说你是张启林的什么人？”
“他哥，表哥。”巫小乙回答。
“怎么我觉得你……”
“玉树临风。”
“贼眉鼠眼，鬼鬼祟祟，现在是学生上课时间，你怎么进来的？”宿管阿姨说完，掏出对讲机，想要开始呼叫。
“别……张启林那小子，就在楼下。您可以和我一起下去，他在朋友宿舍里，我今天过来接他回去的。”巫小乙心中一惊，知道情况不妙，赶忙说道。
宿管阿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核实。
巫小乙松了口气，带着宿管阿姨和保安们一起下楼。刚到大厅，就看到张启林和张小杰正站在楼下，一脸焦急。
“哥，你怎么样了？”张小杰看到巫小乙和宿管阿姨下来，赶紧迎了上去。“我听到大楼里消防警铃响了，连忙带着启林……同学走到了大厅里。”
“张启林的宿舍我刚推门进入，就发现已经烧了起来。”
宿管阿姨的目光在巫小乙脸上来回扫了三遍。
张启林则龇牙咧嘴的走到几人跟前。
“哥，我让你到宿舍里帮我拿东西的，发生了什么？”
“我刚打开门，就发现你的宿舍已经着火了，你床上的所有东西都烧没了。”
“哈？”张启林一脸震惊的看着巫小乙，然后朝着宿管阿姨解释：“我宿舍里没有使用大功率电器，而且床上我连充电宝都没放，你也知道我不抽烟的。”
“你这孩子我还是知道的，生活作风没有问题”宿管阿姨点了点头，
消防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整栋宿舍楼的学生被紧急疏散到草坪上。
有人窃窃私语：“那个铺天盖地的黑烟，看着吓死了！”也有人焦急地打电话：“我室友的笔记本电脑还在床上充电呢！”
巫小乙和张启林站在人群之外，看着消防员进进出出，很快骚动就逐渐平息下来。
“哥，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反正我进去的时候，你的床已经烧的一塌糊涂了，床板都烧烂了，你确定那本《黄粱集》在床上？”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回到宿舍后，就躺在床上看书翻看起来。”“张启林扶着骨折的右臂言之凿凿：“我还记得翻到第三十七页，有一个图腾图案让我印象深刻……“
“图腾？”巫小乙似乎想到什么。
“你说的图腾...“巫小乙拽过张启林的左手，蘸着血在他掌心画出残缺图形。“是不是这个？”
“啊对，就是这个，哥，你认识这个符号？”巫小乙把防空洞门口的那个诡异的图案画了出来，竟然和《黄粱集》书上的一模一样。
“看了那个图腾符号之后呢？”
“之后，就是我们两个人突然在那个防空洞地下室里。爷爷他们怎么还没来？再不来都我手臂接不上了。”
这是，巫小乙听到不远处有几个急促的脚步声向这里赶来。
张之唯身后跟踪几个人紧赶慢赶的过来。
“臭小子，你……手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张之唯看到自己的孙子，一只手竟然断了，
“先把张启林带回去治疗，晚些时候我再和你解释这件事，张师叔”巫小乙并不想在这里多解释。
“走，赶紧回去。”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安顿好一切张之唯和巫小乙坐在客厅里。
“这件事我要从我去面试的一家图书馆开始说起……”巫小乙开始把前几天面试到今天上午为止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自己的猜测，完完本本的都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就是那家图书馆有问题？”
“对，当时勾牒动了，你知道什么意思。”
“邪祟？”
“可能？”
“连你也不确定？”
“师叔，你真当我是我师傅啊？”
“少糊弄我，那老家伙在你这个年纪连你十分之一的水准都没有，你就是太懒。”张之唯瞪了一下，双手一摊的巫小乙。“就这点完全不像你师傅，那么古道热肠。”
“所以经常被人骗，连个家当都没有留下什么，还好意思说。好人不长命啊……”
“这才是最让我佩服的一点，修道之人当明心见性，方能勘破尘世虚妄。”
巫小乙笑了笑，眼底却泛起一丝锋芒，“可那老家伙偏要往红尘里扎，说是以身渡人，结果把自己渡没了。”
“那是他的命数，半点不由人，哎……”
张之唯忍不住嗤笑出声：“命数？渡人？渡人渡成孤魂野鬼，连把骨灰盒都留不下。”
“这里牵扯的东西太多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但他最后一次嘱咐我照顾你的时候，也说过，你勘破二十五岁命劫的时候，才能把他的那次要做的事情告诉你。”
“你知道，老东西怎么死的，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巫小乙猛地拍案而起，震得紫砂壶里的茶水溅出三尺。
窗外突然惊雷炸响，闪电劈开夜幕的刹那，他看见张之唯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看见眼前的老人那副模样，巫小乙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既然那个老家伙都说要我先勘破命劫，等我真的过了二十五岁生日的时候再说吧。”
张之唯的拳头在身侧攥紧又松开，继续说道：“图书馆那件事，透着玄乎，我劝你不要沾手，不然……”
“放心，师叔，我自己会注意的……”巫小乙直接断了张之唯的劝阻。
“你啊，就是心软。和你师傅一个德性……”
“不，我和老东西不一样，我贪财，这点比较像师叔您。”
“那你还去……”
“这不是缺钱吗，图书馆开给我的工资有这个数。”巫小乙直接比出了一个八字
“就这点？”张之唯的语气里透着无奈，却又带着几分急躁：“叫你跟师叔我，你又不听，你来，我给你两个这个数，怎么样？啥事都不要你干……”
巫小乙摆了摆手：“再说了，没点真本事，我也不会去。放心，师叔，我心里有数。”
张之唯瞪了一眼巫小乙：“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能让人省心？”
巫小乙眼珠一转，笑道：“那得等我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时候了，师叔。”
张之唯无奈地摇了摇头，松开了手，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巫小乙的肩膀：“好吧，那图书馆的事，你自己小心点。”
巫小乙点了点头：“放心，师叔，我知道轻重。”
家中
“那个在防空洞里的图腾，你还记得吗？”巫小乙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问一旁的菲菲。
“记得，很眼熟……这是某一族的标志，但是我忘了。”菲菲眼睛都没有睁开的回答
“好熟悉啊，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是不是在梦里。”
“怎么可能，我在梦里都是修炼，怎么可能会有奇奇怪怪的东西混进来。”巫小乙对自己的努力相当满意。
菲菲的耳朵陡然竖起。“你确定梦里只有修炼？“黑猫的瞳孔缩成竖线，，“上回某人梦见青铜镜哭嚎，可是抱着我的尾巴喊了整夜师父。“
巫小乙差点被茶水呛到，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那、那是意外！“
“啧。”黑猫睁开眼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顿时让巫小乙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巫小乙正欲争辩，
“铜皮境还有多久能修炼圆满？”
“额，，，还需要一枚梦核，至少像上次的一半那么大。”
“你这修炼速度，怕是图书馆的邪祟都等不及你要圆满了。”菲菲突然睁开眼，碧绿的瞳孔闪过一丝嘲弄。
巫小乙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狠狠瞪了黑猫一眼：“要不是上次让你早点在现实里化形，把那枚大梦核用掉，我现在肯定到铁骨境了。”
菲菲却像没听到一样，转了个身继续打盹。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雨声淅沥。
“对了，铜皮境要是圆满，你就能不用再头疼了吧？”菲菲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那可不一定。最好能到铁骨境，那现实里基本我可以暂时高枕无忧。”巫小乙的手指下意识抠着沙发扶手，指甲在皮质表面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
“你要真去图书馆，小心别把命搭进去。”黑猫突然开口，尾巴轻轻扫过巫小乙的脚背。
“知道了。”巫小乙低声应道，眼神却飘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