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子晋乱情酿悲剧

春秋战国时代,卫国有一位国君,名叫卫宣公。他的政绩平平,却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不过,这并非因为他在治国安邦上有何建树,而是因为他的荒唐行径。他既霸占父妾,又强娶儿媳,堪称双料淫棍,名垂艳史,而非青史。无论是从风流皇子,还是风流帝王的角度来看,卫宣公都是一个“出色”的先行者。若是将二者兼具,他的“成就”更是令后来的帝王自愧不如。

卫国,西周初年周武王之弟康叔的封国,建都朝歌,也就是后来的河南省淇县,主要统治商的遗民。春秋时期,卫国迁至今天的河南省滑县、濮阳市一带。卫宣公名晋,是卫桓公完的儿子。晋在登基之前,便以好色放纵、不知检点而闻名。他本有妻有妾,却仍不满足,最终竟将目光投向了卫桓公的一个美妾——他的庶母夷姜。

夷姜与公子晋的年纪倒是般配,但毕竟是生父的爱姬,有着母辈的名分。然而,公子晋全然不顾人伦礼制,一心想要占有她,可谓色胆包天。他三天两头探听父亲的行踪,只要卫桓公不在夷姜那里,他便借个名目前往庶母宫中走动。

按当时社会的封建礼法,就算是公子也不能随意与庶母见面。但公子晋可不管这些,公然前往,如同出入自己的宫室一般自由。夷姜身边的宫人看到自家主子都没有意见,自然更不敢得罪他,任其来去出入,只是时刻提心吊胆,深怕让卫桓公知道。

公子晋对夷姜垂涎已久,恨不得立刻成就好事。但父亲尚在,他不能完全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也怕夷姜不从,闹将起来不好收场。于是,他只能强压住内心的欲望,采取迂回的方式,小心翼翼地试探和撩拨。

夷姜并非愚钝之人,如何能够看不出公子晋的觊觎之心?她若遵礼法、守人伦,早该正颜申斥公子晋,责令宫人阻其入宫,也就不会酿成这场风流孽债了。怎奈她正值青春年华,与行将就木的卫桓公做夫妻,早已心生不满。见公子晋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她心中已有投桃报李之意,只是碍于表面身份,不好自荐枕席,故而对晋的种种不轨言行刻意放纵。

这一日,公子晋得知父王因国事繁忙,分身乏术,便迫不及待地赶往夷姜的宫中,心中盘算着要达成所愿。甫一见面,他未多言语,便将宫女遣退。夷姜心领神会,也未加阻拦,任由事态发展。

公子晋见夷姜并未阻拦,心中暗喜,料定此事已成九分。他故作委屈状,眼中带着几分痴迷,轻声道:“夫人,我虽生于王侯之家,却从未遇到如您这般绝色的女子。您风华正茂,却偏偏嫁给了我那行将就木的父王,岂不是明珠暗投,虚度了这大好年华?”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带着一丝蛊惑,字字句句都敲在夷姜的心上。

夷姜闻言,脸上虽依旧保持着矜持,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动摇。她微微侧过脸,避开公子晋灼热的目光,心中却是波澜起伏。公子晋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继续说道:“夫人,您何必守着那老朽,白白浪费了这如花似玉的年华?若您愿意,我定会让您享尽人间极乐,绝不负您。”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火,瞬间点燃了夷姜心中压抑已久的欲望。她的呼吸渐渐急促,双颊染上了一层红晕,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

情场老手的公子晋,一见庶母夷姜那欲拒还迎的神态,心中早已了然。他心想,此刻不下手,更待何时?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夷姜抱起,轻步走入锦绣罗帐之中。帐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两人交织的身影。夷姜虽有些挣扎,但终究抵不住公子晋的柔情蜜意,最终沉沦于他的怀抱之中。

从此,公子晋与夷姜的私情如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两人在深宫中几番缠绵,偷欢的激情如潮水般汹涌,难以遏制。不久,夷姜竟诞下一子,取名急子。这孩子虽生于不伦,却成了两人情欲的见证,也埋下了日后纷争的伏笔。

卫桓公驾崩后,公子晋即位,成为卫宣公。一朝大权在握,他再无顾忌,公然与夷姜同宿宫中,形同夫妻。而他的元配邢夫人,却被他冷落一旁,独守空房,如同弃履。那急子,虽是私生,却被卫宣公立为世子,地位显赫。

卫宣公虽风流成性,时常寻花问柳,但对待夷姜,却始终保留着一丝情义,宠幸不减。光阴荏苒,转眼间十六年过去。卫宣公为世子急子聘下了齐僖公的长女为妻。行聘使者从齐国归来,向卫宣公复命时,卫宣公随口问了一句:“这齐女生得如何?”

使者恭敬答道:“禀君上,那齐女天生丽质,堪称绝代佳人。”他本意是讨卫宣公欢心,奉承他娶了个好儿媳,却不知这一句话,竟在卫宣公心中埋下了邪念的种子。

卫宣公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泛起涟漪。夷姜虽曾是他心头挚爱,但如今已不复当年风采。而那未过门的儿媳,正值青春年华,美貌无双,怎能不让他心痒难耐?然而,这毕竟是儿子的妻子,他虽心生觊觎,却一时难以得手。

这念头如毒蛇般在他心中缠绕,令他寝食难安,整日里抓耳挠腮,绞尽脑汁思索如何将这绝色佳人据为己有。最终,他想出了一个偷梁换柱的诡计,决定在黄河之上筑起一座高台,名为新台,作为迎亲之地。他下令召集国内能工巧匠,不惜耗费千金,将新台修得富丽堂皇,宛如人间仙境。

新台落成,本该是公子急子迎娶齐女的大喜之日,然而卫宣公却暗中将急子派往宋国出使,自己则迫不及待地派人前往齐国迎亲,并将新娘直接送到了新台。齐女蒙着红盖头,心中满是羞涩与期待,幻想着自己的夫君该是何等俊美的少年。鼓乐声中,她依礼拜天地,满心欢喜地等待着洞房花烛的美妙时刻。

当她被引入洞房,盖头被揭开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如坠冰窟——站在她面前的,竟是一个满脸皱纹、丑陋不堪的老者,正是她的公公卫宣公!齐女顿时惊愕失色,心中五味杂陈,羞愤交加,却无力反抗。

与此同时,公子急子在宋国办完公事,匆匆赶回卫国,满心期待与娇妻相见。怎知,等待他的却是一个晴天霹雳——他的妻子已被父王抢先占有,成了他的“庶母”。面对这荒唐的局面,公子急子心中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卫宣公见儿子归来,不仅毫无愧色,反而厚颜无耻地命令急子前往新台,拜见这位本应是他妻子的“新庶母”宣姜。急子虽满腔愤懑,但父命难违,只得强忍屈辱,依礼叩拜。

卫宣公霸占儿媳的丑闻如野火般迅速传遍卫国,百姓们无不嗤之以鼻,甚至编成歌谣,讽刺他的无耻行径。但是,卫宣公对这些嘲讽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他与宣姜在新台中日夜厮守,纵情享乐,一住便是三年。期间,宣姜为他生下两子,长子取名寿,次子取名朔。而曾经被他宠幸的夷姜和急子,早已被他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多年后的一天,公子急的生日宴上,他的异母兄弟寿和朔一同前来祝寿。席间,酒过三巡,气氛本应其乐融融,然而公子朔却突然脸色大变,匆匆离席,直奔母亲宣姜的寝宫。他一进门便扑到宣姜怀中,泪如雨下,哭诉道:“母亲,哥哥他欺人太甚!我一片好意去给他祝寿,他却羞辱我,说我是他儿子。我与他争辩,他却口出狂言,简直让我无地自容!”

宣姜闻言,眉头紧锁,急忙追问:“他说了什么?”

公子朔抽泣着说道:“他说,‘你母亲原本是我的妻子,你该管我叫父亲!’”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直刺宣姜的心口。她顿时脸色煞白,羞愤难当,泪水夺眶而出,放声大哭起来。

卫宣公闻讯赶来,见宣姜哭得梨花带雨,心中既疑惑又恼怒。宣姜趁机添油加醋,哭诉道:“君上,公子急不仅羞辱朔儿,还对我图谋不轨!他说什么‘我的母亲本是父王的庶母,被他收为妻子;如今你的母亲名正言顺是我的妻子,父王算是欠了我的,早晚得和卫国疆土一同还我!’君上,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卫宣公听完这番话,心中顿时如坠冰窟,冷汗直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当年的荒唐行径竟埋下了如此祸根。恼羞成怒之下,他立刻派人传话给夷姜,斥责她教子无方,纵容急子忤逆不孝。

夷姜多年来被卫宣公冷落,早已心灰意冷,如今无端受辱,更是悲愤交加。她回想起自己一生的屈辱与不幸,心中万念俱灰,终于在一个寂静的夜晚,用三尺白绫,了结了这耻辱的一生。

夷姜一死,卫宣公心中对公子急的忌惮愈发深重,认定他早晚会成为祸患,于是萌生了杀子的恶念。恰逢齐国传来消息,要求卫国派使者前往商议要事。卫宣公与公子朔暗中密谋,决定借此机会除掉公子急。他们安排公子急出使齐国,并暗中派人在途中设下埋伏,准备将其杀害。

公子朔虽年纪尚小,却心机深沉,他派人埋伏在公子急前往齐国的必经之路上,约定只要见到手持白旄的使者,立即上前斩杀,然后带回白旄领赏。白旄是使者的标志,持之者即代表国家的尊严与权威。

哪知,宣姜的长子公子寿却意外得知了这一阴谋。与弟弟朔不同,公子寿天性仁厚,对异母兄长公子急一直怀有手足之情。得知父亲的狠毒计划后,他心急如焚,急忙将这一机密告知公子急,劝他设法逃走,以避杀身之祸。但公子急却固执己见,认为父命难违,不愿逃避。

无奈之下,公子寿设下宴席,假装为公子急饯行,席间频频劝酒,将其灌醉。随后,公子寿拿起白旄,代替公子急踏上了前往齐国的道路。他明知此行凶多吉少,却毅然决然,甘愿以己之死,换取兄长的生路。果然,半路上,公子寿被公子朔派去的人误认为公子急,惨遭杀害。

公子急酒醒后,发现公子寿已替他赴死,顿时心如刀绞,悲痛欲绝。他急忙追赶,然而为时已晚,最终也命丧刺客之手。兄弟二人,一前一后,双双殒命,为这场宫廷阴谋画上了血色的句号。

这场悲剧的根源,正是卫宣公当年的乱伦之举。如果夷姜当年能够坚守节操,抵御公子晋的诱惑,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投环自尽,也不会有儿子们的惨死。只可惜,历史的车轮无法倒转,乱伦的恶果终究酿成了无法挽回的悲剧,令人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