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学费还没凑齐

看着小满蹦跳着跑开的背影，姜小鱼喉头发紧。

他想起十多天前，给住院的姜小棠炖了一碗鸡汤面条，里面有两根鸡翅。

姜小棠流着口水，却倔强地摇头，“哥，我饱了，你经常出门，你吃。”

“周易强，这是这个月的保护费该交了。”

卷闸门突然被踹开，一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晃着钥匙串，大摇大摆地走进屋内，“三少爷新换了一对眼睛，看你们这些老弱病残格外不顺。”

夹克男抬手甩在货架上，几包饼干应声落地。

柜台玻璃的反光，映出他后颈的响尾蛇纹身，那是许州大世家楚家私兵的标记。

周易强攥着止痛片的手在发抖，空洞的眼眶里渗出血水：

“能不能缓两天？小满的学费还没凑齐……”

话没说完，夹克男已经揪住他领口，钥匙串上的骷髅头挂件砸在周易强的义眼上，流着黑油的义眼掉在地上。

“别特么给我装可怜！”

姜小鱼看见里间门缝里露出小满的眼睛，小姑娘正咬着嘴唇往兜里塞什么。

那是周易强藏在饼干罐里的硬币。

“保护费加倍。”

夹克男踢翻地上的酱油瓶，褐色液体在周易强脚边蜿蜒，像条正在死去的蛇，“明天带你闺女去一趟楚家医疗部，体检一下身体……”

“她还小，根本不可能觉醒，求求你们放过她吧！”

周易强连声哀求。

“觉醒没觉醒不是你说了算！”

“我已经残废了，她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怎么活啊？”

“你特么的废话咋……”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姜小鱼已经掐住了他后颈，指甲掐进对方文身里。

“松开。”

夹克男手摸向腰间，却触到一个冰凉的利器，还没来得及低头看一眼，人已经飞了起来，重重地砸在外面的街道上。

姜小鱼本想一刀结果掉他，但这样一来，楚家找不到凶手，肯定会报复这对父女，只会让他们更惨。

姜小鱼看着周易强蹲在地上摸索义眼碎片，小满正用围裙擦他脸上的血，突然想起姜小棠第一次看见自己受伤时，也是这样一声不吭地替他贴创可贴。

“谢谢，谢谢……”

周易强一边喃喃道谢，一边趴在地上摸那只义眼，对着灯光照了照，又默默塞进眼窝，“小满，钱在抽屉里，给叔叔找零。”

小姑娘从里间出来，怀里抱着个缺了耳朵的瓷猫，应该是她攒了半年的、帮街坊跑腿赚的硬币。

不过，姜小鱼没有等她找零，就已经出门了。

在不远处的巷口站了好大一会儿，见楚家没人来找事，这才离开。

掏出从杂货铺柜台上随手拿走的一个空药瓶，瓶上“楚氏医疗”的logo在夜幕的路灯下泛着冷光，瓶底有一行不起眼的小字：

“长期服用将导致创口角质化，适用于超能者器官移植术后处理。”

……

第二天一大早，姜小鱼骑着二八大杠赶到许大操场集合。

到了操场，姜小鱼被吓了一跳，全校师生竟然都在，整整齐齐地列队站好。

之前，经过两天测试，许州大学共有一百一十六人通过测试。

因为吴东陵死亡，剩下的一百一十五人全在这里，整齐地站在队伍前面的高台上，接受所有师生的注目礼。

台下的学生羡慕嫉妒恨，台上的学生抬头挺胸，趾高气扬。

“好嘛，这是为出征的将士饯行啊！”

姜小鱼绕到一边，偷偷溜到了高台学生队伍一个没人关注的角落。

“今天我们聚在这里，隆重集会，为这些天之骄子送行……”

校长显得很激动，呱呱呱讲了二十多分钟，要不是旁边带队老师陈肃不停咳嗽提醒，看架势他得讲上一天。

“希望你们继续发扬许大精神，敢打敢拼，赛出成绩，赛出风格，为母校争光，为许大添彩！”

校长最后提高声线，慷慨陈词。

“许大精神是啥？”

姜小鱼戳了戳旁边一男生。

“没听校长说吗？敢打敢拼！”

姜小鱼翻了个夸张的白眼，你特么要是不说，我还不知道你不知道呢：“不是思想自由，兼收并包吗？”

男生翻了个更夸张的白眼，什么人呐，合着搁我这儿碰瓷是吧？

……

在全校师生的瞩目下，两辆大巴车缓缓驶离许州大学。

为了防止有人作弊，或者依靠家族势力取胜，所有人被没收了通信工具，并交出纳戒，只能随身携带一件武器。

比赛结束，东西再归还本人。

姜小鱼笑了，他纳戒里根本没东西，全收在系统容器里。

这个他想交也交不了。

同时，为了防止有人提前在比赛场地布置，目的地也是保密的，车窗的所有窗户都被厚厚的窗帘遮挡着，学生们根本不知道大巴将要驶向哪里。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跋涉，大巴车缓缓停下。

“比赛基地到了，请各位同学带上座位下面的帐篷，有序下车！”

陈肃用车载对讲机向两辆车的学生发出通知。

刚一下车，姜小鱼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荒野！

比赛场地居然在荒野！

对人类而言，荒野如同禁地，是野兽的天堂，是被人类历史遗忘的角落。

冲击人类聚集地的兽潮，就来自荒野。

目力所及，不见人类文明的任何痕迹。

远处，几座光秃秃的山丘在昏黄的天空下若隐若现，仿佛是大地被撕裂后留下的残垣断壁。

偶尔有一只秃鹫在低空盘旋，发出尖锐的叫声，更增添了几分荒凉与阴森。

一块足球场大小的空地上，已经有不少队伍驻扎，少的有三五个人，多的有上百人的。

每个队伍都高高飘扬着自己的旗帜，什么“楚家响尾蛇队”“百里超人队”“吴氏足球队”“立大功汪汪队”……

也有独自一人的，远离那些人多势众的队伍，躲在角落，默默地搭建自己的帐篷，至于旗帜，没有，太奢侈了。

这些应该就是所谓的“散修”。

陈肃将一面绣着“许州大学超能队”的旗帜插入深深的地下，仿佛在宣告，周围几百平方米是许州大学的地盘。

然后给每个同学发放了一个斜肩包，包里有一个打火机大小的仪器，可以录入参赛选手的身份，并传送给主办方。

输入指纹，仪器就与参赛选手绑定了。

姜小鱼开始搭建帐篷。

“老姜，你躲哪去了？害得我一直找不到你。”

洛水一路小跑，就要给姜小鱼一个熊抱。

姜小鱼快步躲开，“滚！”

洛水也不在意，接着就在靠近姜小鱼帐篷的位置搭建起来。

搭好帐篷，洛水立马钻进姜小鱼的帐篷，低眉顺眼道：“老姜，那个药还有吗？”

姜小鱼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以为那是糖豆呢，能搞批发啊？”

洛水道：“够劲，太顶了！感觉再来一粒，就到糕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