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要都市打下来，打碎这座都市的枷锁，拯救巢中所有的人，这个世界不能这样，让巢中每个活着的人都能喘口气——从最基本的温饱，到真正像人一样活着，包容每一个人。”
“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不可能完美地包容每一个人。”庄明摇头。
“当然不可能完美包容每一个人，但是他可以包容每个人，至少每个人都会活下来，从小的说，至少不会有人饿死了，从大的说，每个人都能生活的很幸福。”林恩十指交叉，靠在椅子上。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要说不可能，没有什么不可能，历史存在过，他们有许多这样的案例，赤色露西亚，九州就实现过，我们现在的水平可比他们强多了，无限食物，空间跃迁，现状保留。”
“等等，你是说那些叫‘国家’的东西吗？你去研究历史了？”庄明压低声音问道，“你从哪里搞到的信息，各个公司不都把那些信息封锁了吗？”
“信息是封不住的。”
庄明起了不少兴趣，他的手肘抵住桌面，“能告诉我一些吗？”
“以后会有机会的，庄明，而我现在需要你，而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一个事情，你的记忆被删除和修改了多少？”
“我想，应该很多，而且我也丢失了很多，我失去了所有关于那场战争的记忆，包括我的一些过去，我也忘记了，对于你们，我想，应该是被大幅度修改了，我记得你的葬礼，林恩，你的爱人呢？”
“庄明，她很早就死了，死在战争里，你的记忆出现了很大问题。”林恩摇头。
庄明不断提到的那位爱人，让林恩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或许是因为记忆被修改的缘故，他已经不记得事情一切，只记得当时情绪。
正如某人说的一样，人是情绪动物，对情绪是无比敏感的，如果让人类回忆某个世界点的事情，那么最先回忆起来的，一定是——情绪。
“好吧，好吧，让我顺一顺，你和马丁路德都没死....”庄明扶着脑袋，“我们当时有多少人活了下来？”
“我不清楚，我正在找，我先找的马丁路德，然后找的你。”林恩继续说道，“我的记忆极度残缺，特别是战争的前后几年。”
庄明点了点头，“我也差不多。”
“好了，话不多说，我现在需要你。”
“你这个人情债可真久，林恩，真是从我的‘记忆’中活了过来。”庄明伸出了他的手。
林恩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你的笑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冷，不过你可想好了...我这人情债可相当难还。”
“放心吧，林恩，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自然也还给你。”
在确定庄明的立场后，林恩开始和他聊起了这几年的事情。
庄明也仿佛是找到了倾诉的人一般，将这数年的所做，所闻，所感，全部一股脑告诉了林恩。
...
庄明在战争结束后，开了一家孤儿院，从都市落魄到后巷，在后巷的生活已经将这个接近三十岁的人生活习惯改变。
不知是不是长时间和孩子的相处，还是伪装，庄明还是以前的那个庄明。
帮助孩子，教会他们如何在后巷里生存。
至于结果嘛...
就惨不忍睹了，一部分孩子成为了收尾人，极少数有天赋的进入了八阶的门槛，也算是活了下去。
其他成为收尾人的孩子，要么成为了某件“衣服”，要么死的不明不白，要么成为了清道夫的“燃料”。
或许是收尾人这条路错了呢？
庄明接触了后巷里的另一大势力——“帮派”，他将一些孩子送往了许多帮派，不过很显然，结局不比收尾人好上多少。
运气好一点的，在帮派里得到了招呼。
运气不好一点的，要么成了各种意义上的肉饼，要么被遗弃，再次成为孤儿。
他不明白，不过后来他想明白了，虽然成为收尾人之后，根据擅长的领域，接取的委托可能和战斗没有关系。
但很显然成为收尾人，没有一定的武力作为保障是绝对不行的。
在都市，可能还会好一点，但是在后巷这种帮派横行的地方，如果手无缚鸡之力，委托多半是完成不了的。
庄明思考过——收尾人和帮派到底有何不同呢？
答案是——没有不同，两者大多都是靠实力吃饭。
如果硬要说，收尾人是一个正规职业，不过这大概也归于无数协会的努力。
成为收尾人，就相当于跟一协会签订了一份合同。
里面有许多规矩，至少庄明在早期是无比相信这些规矩的。
1.不得杀害没有战斗意愿的普通人。
2.不得因未经审查的委托杀害身为收尾人的同行。
3.不得透露雇主的身份。
4.不得违背上级的命令。
...
等等一系列琐碎的规矩。
违反者轻则被支付高额的罚款，重则直接取消收尾人资格。
不过嘛，这些都是废纸一张。
但是从庄明的视角来看，这些都是没用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规矩就是废纸。
而且，这些规矩经常互相违反。
比如说，上级会要求你去杀害没有战斗意愿的普通人，又或者去杀害同事。
这样就违反了第1条规矩和第2条规矩。
这些规定唯一的用处就是——让委托人知道自己雇佣的人受到这些规矩的约束。
曾经有一位名叫汉弗莱的说过——我们的政策就是让他们相信他们得到了很好的保护。
毕竟谁也不想被自己雇的人反手一刀砍了，即使协会和收尾人通过这种方式蒙上了一层“正义”的面具。
但他们的本质也是为了赚钱。
像是第十三协会成立的主要理由，就是去郊区处理各种“扭曲之物”，因为这些“扭曲之物”的身上素材是工坊武器的好材料。
这是一个广阔的市场。
像是与林恩接触的第二协会，他们也不会为付不起雇佣金的街区提供治安维护的服务。
作为生活在都市，并且是收尾人的庄恩到了后巷才想明白了一个道理——盲目崇拜收尾人这一职业是极其愚蠢的。
于是，这位孤儿院的院长不再将孩子们送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