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底震动愈发剧烈,沈青瓷的丝绸披风被暗流撕扯得猎猎作响。陆星野盯着怀表背面渗出的黑气,突然咧嘴一笑:“这玩意儿是打算给我纹个黑臂章?”说着反手将怀表拍进泥人潜水服的夹层,“先不管它,咱们先会会这位‘湖底大 BOSS’!”
钟子期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机械女声断断续续:“警告...检测到...频率共振...”话音未落,一道漆黑如墨的巨型身影从宫殿废墟深处浮现——那是由无数皮影碎片拼凑而成的怪物,周身缠绕着金丝绣线,空洞的眼眶里燃烧着幽蓝火焰。
“皮影成精就算了,怎么还混了苏绣元素?”陆星野扯了扯嘴角,天目盏残片在掌心发烫,“青瓷,这怪东西身上有你的‘签名’啊!”
沈青瓷银牙轻咬,银针瞬间化作流光:“这绣线是明代顾绣的失传针法,看来有人在拿历代绣娘的魂魄炼制邪物!”她手腕翻转,丝绸在空中织出八卦阵图,却被怪物挥出的绣线轻易割裂。
钟子期突然抓住陆星野的手臂,手机快速输入:“它的弱点在眉心!那里有块活字印刷的‘匠’字!”话音未落,怪物已张开血盆大口,无数刻着《乐经》残句的皮影碎片如子弹般射出。
“来得好!”陆星野甩出泥人捏成的盾牌,泥浆遇水瞬间硬化,将碎片尽数弹开。他瞥见怪物眉心那枚泛着紫光的活字,瞳孔骤缩——那正是爷爷书房里失踪的明代活字!“原来藏这儿了!”
就在陆星野准备跃起攻击时,怀表裂缝中渗出的黑气突然化作锁链缠住他的脚踝。怪物发出刺耳的尖笑,声音里混杂着无数匠人的哀嚎:“守钥人...也不过如此...把《天机箓》交出来!”
“就凭你?”陆星野金色掌纹暴涨,掌心浮现出百工谱的虚影,“爷爷教过我,真正的匠心能破万邪!”他反手将黑气锁链熔成铁水,借力腾空,天目盏残片如流星般刺向怪物眉心。
轰然巨响中,怪物化作漫天碎片。然而诡异的是,碎片并未沉入湖底,反而在空中重组,变成一个头戴斗笠的神秘人。此人周身缠绕着由青瓷碎片、古琴断弦和墨锭粉末构成的漩涡,手中握着半卷散发恶臭的《乐经》残页。
“有点意思。”神秘人声音沙哑,“能破解皮影傀儡,看来你这守钥人并非浪得虚名。”他随手一挥,湖底突然升起无数青铜编钟,“不过,听过用匠魂奏响的《乐经》吗?”
编钟齐声轰鸣,声波所到之处,湖水瞬间冻结。沈青瓷的银针被冻在冰棱中,钟子期的琴弦结满冰霜。陆星野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震颤,右手金纹却突然逆向流转,将音波转化为治愈力量。
“原来如此!”他大笑出声,“《乐经》的秘密不是毁灭,而是平衡!青瓷,用苏绣织出《乐经》的相生卦象!子期,弹出《高山流水》的逆转音律!”
沈青瓷心领神会,银针在空中织出阴阳鱼图案,丝绸化作流动的音符;钟子期闭眼抚琴,琴弦迸发出与编钟截然相反的清亮音色。两股力量相撞,冰面轰然炸裂,神秘人手中的《乐经》残页燃起黑火。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神秘人冷笑,斗笠下露出半张布满裂纹的脸,“当年你爷爷用‘以魂养器’的禁术创造鼎中世界,如今这股力量,该物归原主了!”他掌心浮现出陆震天的怀表虚影,与陆星野体内的黑气产生共鸣。
陆星野只觉头痛欲裂,眼前闪过爷爷在敦煌考古的画面——原来当年百工盟叛徒正是觊觎《乐经》的力量,而爷爷为了保护匠魂,选择将自己的灵魂献祭,化作封印的一部分!
“不可能...”陆星野单膝跪地,“爷爷明明是为了守护非遗...”
“守护?不过是自欺欺人!”神秘人步步紧逼,编钟奏出的魔音愈发刺耳,“交出《天机箓》,我让你见爷爷最后一面。”
沈青瓷突然挡在陆星野身前,银针在丝绸上绣出顾绣派的镇派绝学“双面异色绣”:“休想骗他!星野,你忘了惠山泥人的‘点睛术’?”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迷雾。陆星野猛然抬头,抓起泥人捏出一双眼睛,注入金色掌纹的力量。泥人眼睛瞬间化作两颗星辰,照亮整个湖底。他趁机将天目盏残片嵌入神秘人胸口,大喝:“破!”
神秘人发出凄厉惨叫,身体开始崩解。然而在消散前,他将《乐经》残页塞进陆星野怀中,冷笑:“你以为毁掉我就能阻止‘蜃楼’?真正的棋局,从你激活百工谱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湖底恢复平静,四人却不敢放松。陆星野看着怀中冒着黑烟的《乐经》残页,上面浮现出用血书写的密文:“敦煌莫高窟,第十九窟,真正的‘守钥人’,正在苏醒...”
钟子期的手机突然自动弹出一张照片——那是莫高窟壁画上的飞天,手中捧着的,赫然是完整的曜变天目盏。而照片角落,有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与雷峰塔下的“爷爷”如出一辙。
“看来下一站,是敦煌了。”陆星野擦去嘴角血迹,将残页收好,“不过在此之前...”他突然掏出怀表,黑气已经蔓延至表盖的花纹,“得先解决这个定时炸弹。青瓷,你祖传的‘银针渡魂术’,能不能给怀表做个‘手术’?”
沈青瓷挑眉:“你这是拿古董当小白鼠?”她却已拈起银针,“不过,我倒想看看,这黑气里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银针即将刺入怀表的瞬间,西湖水面突然炸开巨大漩涡,无数带着西夏文字的陶罐浮出水面。钟子期的琴弦剧烈震颤,手机上快速打出:“有活人气息...是从陶罐里传来的!”
陆星野瞳孔骤缩,右手金纹疯狂跳动:“蜃楼的人果然还有后手!准备战斗,这次的对手...恐怕比湖底怪物更棘手!”他握紧天目盏残片,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