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黄雀在后

陆少游早有防备,一边后退一边在原址显现十二座陶卒。

大圆满境界的陶卒撞上城隍金身,那弱水铸就的陶卒瞬间爆破,本就虚弱的城隍爷瞬间金身粉碎。

他慌忙逃窜,依仗温润百年的巫族血脉,这是自己最后的保命本钱。

但陆少游岂能让他如愿,那逃跑身形上熟悉的感觉让他心烦意燥。

没有任何繁琐的招式,他体内蕴藏的阴魂之力瞬间裹了过去,逃跑的城隍阴魂瞬间被黑气包裹,体内巫族气息接触到黑气之后便从城隍体内迅速脱离。

“不要……”

壮硕的城隍瞬间肢体弯曲干瘪,最后被黑气压缩成一粒黑色药丸被陆少游一口吞下。

而那边土地、虎妖和癫道人同时挪动步伐,虎妖刚上前一步,土地的蟠龙杖便刺穿了他的妖丹。

那一直颤颤微微的白发老头此时眼中精光四溢,哪有一点行将就木的模样。

天妖恶善死去化作的白光还在持续,天空上三位神将此刻有点坐不住了,下方没有一点动静,那恶善化作的天幕阻挡神识,他们探不到任何信息。

“大哥,要不要下去?”黄大律谨慎问道。

为首那人紧皱眉头,看着外围自己设下的神龙罩没有丝毫变化,思忖良久后才缓缓道:“再等等,我们只要守好神龙罩即可。”

战场上的转变就在一瞬间,不止那虎妖,连陆少游也震惊地看着忽然反水的土地,他若是想独吞癫道人的机缘,那下一个目标便是自己了。

没想到那老者一脚踩碎虎妖妖丹,连神魂也一并抹了。然后俯身朝癫道人拜去:“枯崖子拜见大师兄。”

刚才还在后退戒备的癫道人一直混浊的眸子瞬间清澈起来,他双眼含泪看着面前的土地,颤抖地问道:“你也是师父门人?”

土地拄起拐棍缓缓站起身:“若论起来,我本不配叫您师兄,只是在三星洞做过三年苦工,后来因资质愚钝,便下山而去,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便做了土地。虽已百年,但不敢忘仙师指导之恩。这次听闻……我便主动来了。”

枯崖子擦了擦眼泪急促道:“师兄快走,我来护你一程!”

癫道人看着眼前的土地由衷地高兴:“我本以为师门传承除了我和悟空外已经灭绝,没想到师父大道在这寰宇内遍地生花,他们能杀的绝么!”

不过他明亮眼神攸而便黯淡下来:“这次我是不愿走了,自师门遇难之后我日日推演天机,结果都是不吉,所以我不愿死。天道不负,最终让我找到了那遁去的一,这位小友便是我选定之人,我菩提一脉的香火就靠你们来传承了。”

他抬起头看向天上,满是愤恨与不甘。

“他们快等不及了。”

“重新认识一下,贫道李广瀚,道号逍遥子。”

说完他仰天看去,眼神轻蔑:“这局才刚刚开始。”

天上的神人最终等不及了,抬手吹散那光。

……

“轰”的一声。

只见最后的山峰之下一片狼藉,一个身影缓缓走出,他的身后那具所有人都刻骨铭心的尸体飘在半空,紧紧跟随。

守在外面心有不甘的数千虎头兵看到来人,那眼神满是嫉妒和愤恨。

而残存的一百多阴兵看到那人都会心一笑。

有好事的虎妖悄悄朝身边的阴神问道:“此人是谁啊,以前怎么没太见过?”

那阴神满脸苦笑:“他奶奶的莫卓英,这是让你个王八蛋捡了个大漏啊!”

莫卓英从睡梦中醒来时自己手握青刀,刚才那妖人突然发难要对陆少游下死手时他便被一阵风震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身边已经躺了一地的尸体,而自己手握青刀,那道人也躺在血泊里血肉模糊。

陆少游说刚才寅将军和城隍为争夺这天庭要犯发生了内讧,二人打斗间砸向了莫卓英,他苏醒过来后就发了疯般,在寅将军和城隍手中夺得头筹。

而那二人也因为内斗而身死道消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陆少游想抢都没有机会去抢。

虽然有点玄乎其玄,但看着陆少游兴致缺缺的模样,再看到众人吃惊艳羡的目光,他不由得挺直腰杆。

自己一向不受待见,但最近时来运转,跟着陆少游果然吃到了大肉。

三位神人听到幸存下来的三人讲述满是震惊。

“杀了?魂飞魄散?”

“是他干的?”黄大律满是不信的看着三人。

莫卓英挺直腰板,那还能有假,你这神将怎么还看不起人呢?

检查完癫道人的尸体,三位神将确认了正身,吕国彦拍了拍莫卓英的肩膀道:“后生可畏,既然城隍已死,待新的任命到来之前,你就先做代理城隍管理此间大小事物。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上天复命。”

什么东西,三方势力角逐这么久最后就一个无名小卒夺得头筹?这让他们怎么往上报?

就算不是身带天罚的土地,是他身后那个明显修为比他高出数倍的年轻土地还行啊!

呸!怎么感觉等待了许久的好菜最后端上来发现上面落了个苍蝇!

尘埃落定,莫卓英坐在城隍庙最中央的座椅上,城隍和他剩下的四位义子义女在这场战役中却全部遇难。

现在修为最高深者也就是陆少游,其次是没参加战斗的魏无邪,然后就是他自己了。

坐在明显舒服不少的城隍专属座椅,莫卓英不由得又想到在千峰山的场景,那道人真的是自己杀的?

李家屯,土地庙。

晚霞满天,陆少游和心曈坐在河堤上,暮春温暖的风拂过垂柳。

少女抿起耳边随风而动的乱发:“天庭要犯已经伏法,这几天你怎么兴致不高,新任城隍不是对你很是看中吗,刚上任就送来了好多礼物?”

“难道是因为没拔得头筹?”少女心中暗想,但面前的男人虽会为了此事烦心,但绝不会是因此挂怀这么久的人。

陆少游看着层层叠叠向东南流去的河水,奔流到海不复回。

不远处的柳树叉上,魏无邪折一段嫩柳,抽取内里枝干,用刀削薄那嫩绿的柳树皮,然后放在嘴边,吹奏着不成调子的曲子。

不一会儿玩的无趣,他放下自制的乐器问道:“大人,那天庭要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