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开学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教室，霍雨浩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轻轻抚过桌面上的木纹。灵眸武魂让他能看清木材上每一道细密的纹路，就像阅读一本自然的书籍。这是他第一次坐在魂师学院的教室里，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这木桌至少有五十年树龄了。“霍雨浩小声嘀咕着，指尖顺着年轮的纹路滑动，“年轮这么均匀，说明生长环境很稳定。”

“北纬32度，年均降水量1200毫米。”身旁突然传来平静的声音。

霍雨浩转头，看到林晨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邻座。这个灰发少年正用指尖轻轻点着桌面，每一处落点都精准地对应着一个年轮节点。他左眼戴着的金属镜片在阳光下泛着微光，镜面上不时闪过细小的数据流。

“林晨，你也很无聊吗？”霍雨浩问道，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林晨抬起左手，灰色的雾气在掌心凝聚成一个微缩的地球仪，上面标注着各种霍雨浩看不懂的符号：“算是吧……年轮间距与气候相关性，0.87……”

这时，教室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粉蓝色短发的少年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他环顾四周，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圈后，径直走向霍雨浩前排的空位。

“这里没人吧？”少年一边问一边已经坐了下来，完全没等回答。他转过头来，露出一张比女孩子还要精致的脸庞，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我叫王冬，你们呢？”

霍雨浩刚要开口自我介绍，教室门再次被推开。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让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嗒、嗒、嗒——

周漪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教室，黑色制服衬得她格外严肃。她左手拿着一本厚厚的名册。

“我叫周漪。“她的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每个字都像是直接敲在学生们的心上，“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

教室里鸦雀无声。霍雨浩注意到周漪的目光在扫过每个学生时都会稍作停留，仿佛要把每个人的特征都刻进记忆里。

王冬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看起来好凶啊...”

林晨头也不抬，继续在桌面上画着某种复杂的图案。霍雨浩轻轻摇头，示意王冬不要说话。

“在我的班级里。”周漪的教鞭轻敲讲台，发出清脆的响声，“只有最优秀的学生才能留下。”她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扫过全班，“现在，所有人到操场集合。”

操场上，初升的太阳已经将青铜地砖晒得发烫。五十三名新生排成整齐的队列，霍雨浩站在第二排中间，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他偷偷看了眼身旁的林晨，发现这个灰发少年依然保持着那副平静的表情，仿佛即将到来的考验与他无关。

“一百圈。“周漪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没完成的淘汰。”

王冬站在霍雨浩前面，不满地抱怨道：“开学第一天就这么狠？这老太婆是不是更年期啊？”

“喂，你的那个朋友可不得了。“王冬用手肘捅了捅霍雨浩，压低声音说，“听说他昨天测试时，把魂力检测水晶都弄裂了。真是个变态！”

霍雨浩惊讶地看向林晨，后者依然面无表情，只是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开始！”

随着周漪一声令下，所有学生都冲了出去。王冬如同一道粉蓝色的闪电，瞬间冲到了最前面。他的身形轻盈优美，每一步都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仿佛不是在跑步而是在跳舞。

霍雨浩调整呼吸，尽量保持匀速。他注意到林晨的跑姿与众不同——每一步的步幅完全相同，落地时的角度和力度都精确得像是经过精心计算。

“这家伙是机器吗？“王冬从霍雨浩身边掠过时喊道，粉蓝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连汗都没出！”

跑到第三十圈时，霍雨浩的双腿开始发软。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青铜地砖上留下深色印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前开始出现细小的黑点。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身旁。

“呼吸乱了。“林晨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像是直接传入霍雨浩的耳中，“三步一吸，两步一呼。”

“喂！“王冬突然从前面折返回来，粉蓝色的短发已经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你们两个偷偷摸摸在说什么？”

“调整呼吸节奏。“林晨平静地回答，灰色的眼眸扫过王冬通红的脸颊，“你的呼吸频率过高，建议调整为四步一循环。”

王冬狐疑地看着林晨：“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该不会是学院派来的卧底吧？”

林晨没有回答，而是让灰雾在空中凝聚成一个跑步模型，上面标注着各种参数。王冬瞪大了眼睛，连跑步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这是什么武魂？还能变出模型来？“王冬惊讶地问，伸手想要触碰那个模型，却被林晨轻轻避开。

霍雨浩试着按照林晨的方法调整呼吸，果然感觉轻松了一些。但到了第五十圈，他的体力还是到了极限。肺部像是着了火一样灼痛，双腿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坚持住。“林晨又一次出现在他身旁，声音依然平稳，“还剩最后二十圈。“

“我...不行了...“霍雨浩艰难地说，感觉随时都可能倒下。

就在这时，王冬也跑了过来，虽然他自己也气喘吁吁，但还是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喂，菜鸟，要不要帮忙？我可不想开学第一天就少个聊天的对象。“

林晨突然伸手按在霍雨浩后背上，灰色的雾气形成一个奇特的图案：“肌肉疲劳度87%，但魂力储备还剩22%。“

“哇！“王冬惊讶地看着林晨，“你连这个都能测出来？“

就在这时，霍雨浩感觉一股清凉的气息从眉心扩散到全身——是天梦冰蚕在帮他。疲惫感顿时减轻了不少，呼吸也变得顺畅起来。

“咦？“林晨的眉头微微皱起，金属镜片上闪过一连串数据，“魂力波动突然变化...“

“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王冬不满地说，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喂，菜鸟，你还跑不跑了？再这样下去你可要被淘汰了！“

第七十圈时，操场上已经有不少学生退出了。霍雨浩的视线模糊不清，只能机械地迈着步子。王冬虽然还在坚持，但速度已经明显慢了下来，原本轻盈的步伐也变得沉重。

“你到底是什么变态啊？“王冬气喘吁吁地问林晨，粉蓝色的眼眸中满是好奇，“为什么能跑这么久都不累？“

林晨的灰雾在空中形成一个简化的身体模型，上面标注着各种霍雨浩完全看不懂的参数：“能量利用率。普通魂师跑步时能量浪费率在65%左右，我可以控制在23%。“

“说人话！“王冬翻了个白眼，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我现在累得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

“意思是他跑步很省力。“霍雨浩帮忙解释道，虽然他自己也不太明白那些术语的含义。

当跑到第九十圈时，霍雨浩感觉双腿完全不听使唤了。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就在这时，他感觉有人扶住了他的手臂。

“最后十圈。“林晨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左侧也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菜鸟，你可别拖后腿啊！“王冬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扶着霍雨浩的手臂却很稳。

就这样，在两人的帮助下，霍雨浩终于跑完了最后一圈。他直接瘫倒在地，胸膛剧烈起伏，汗水在地上积成了一小滩。王冬也累得够呛，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粉蓝色的短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你们两个...“王冬喘着粗气说，伸手指了指林晨又指了指霍雨浩，“一个怪人，一个拼命三郎...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认识你们...“

林晨站在一旁，除了额头有细密汗珠外，呼吸竟然还很平稳。他低头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两人，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不错。”周漪走到三人面前，目光在每个人身上停留了片刻，“魂力是低了，但精神可嘉。”她又看向林晨，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体能控制很精准。”

“还可以吧。”

……

夕阳西下，三人慢慢走向宿舍区。王冬搭着霍雨浩的肩膀，嘴里还在不停地抱怨：“那个周老师简直是个魔鬼！开学第一天就给我们下马威，我看她就是更年期...”

“需要帮忙吗？”林晨问道，目光落在霍雨浩微微发抖的双腿上。

“不、不用了...”霍雨浩勉强笑了笑，“今天已经够麻烦你了。”

“喂，怪人。”王冬突然凑到林晨面前，粉蓝色的眼眸中满是好奇，“你那个会变模型的武魂到底是什么？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武魂。”

“混沌珠。“林晨简短地回答。

“切，不说算了。”王冬撇撇嘴，转向霍雨浩时又恢复了那副活力四射的样子，“明天见！记得请我吃一顿，今天可是救了你一命！”说完就朝自己的宿舍跑去，背影依然轻盈得像只蝴蝶。

回到宿舍后，霍雨浩直接瘫在了床上，全身的肌肉都在抗议。林晨则坐在书桌前，翻开那本厚重的《魂力运行原理》，指尖轻轻划过书页。

“林晨，”霍雨浩仰面躺着，望着天花板问道，“你觉得王冬怎么样？”

林晨头也不抬，声音平静：“光明女神蝶武魂，先天满魂力，性格活跃，运动能力优秀，魂力波动有异常。”

“异常？”霍雨浩撑起身子，好奇地问。

林晨终于抬起头，灰色的眼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深邃：“他的魂力中混杂着另一种能量，与你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

霍雨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想这会不会与王冬的武魂有关。他正想继续询问，宿舍门却被敲响了。

“喂！你们两个！”王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食堂要关门了，再不去就没饭吃了！”

夜幕降临，林晨站在窗前。月光下，他的灰发泛着银色的光芒，金属镜片上倒映着满天星辰。他轻声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百万年魂兽的精神印记...和高位存在的传承者......”

窗外的古树上，穆恩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浑浊的双眼若有所思地看向108宿舍的窗口。老人嘴角微微上扬，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有意思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