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又一种延寿法

荷包样式普通却色彩斑斓,上面绣着一只像凤凰的山鸡。

六足解开荷包绳结,傅韶光探入一丝灵识,耐心查看。

银五十两、金十两、首饰若干。

六十年老药三株、灵药一株!

加上些许古籍与几册竹简。

最重要的是此荷包内有一个三尺见方的空间,比身份竹牌容量高。

以及保存在玉盒中的灵粟种子。

这次他真发了!!!

常言道,杀妖放毒……

咳咳,是惩奸除恶,必有好报。

诚不欺我!

傅韶光振翅而飞,绕古松盘旋三圈,兴高采烈。

修竹成林,竹摇清影罩窗棂,唤醒呈大字型入睡的郁离娘娘。

睫毛微动,睁开明眸,她起身半坐,打哈欠,伸懒腰,呼吸间泛起波浪。左手微抬,遮住额头,郁离双眼微眯地仰望阳光。

表情惬意又慵懒。

随其起身走动,青衣罗衫飘动,两峰景色云遮雾绕,有种朦胧美。

“小珠珠们,该动一动了。”

话落,她轻勾手指。

散落在竹林翠绿叶片间的晶莹朝露受到牵引,漂浮而起,在沿途不断汇聚,如百川归海般涌来。

郁离一头砸进水球中,咕咕两声,洗了一把脸,抬手将这个水球打出去,又换个水球,张口一吸。

咕噜噜~!

漱口后又吞下一口朝露,她灵秀面容上满是嫌弃。

“呸呸呸,淡而无味!”

转身刹那,目光瞥见散落在地上的五个酒坛,见其中一个散发酒香,明显有酒,她明眸生辉。

抬手再招:“酒来!”

酒坛嗖地飞来,素手高抬,清冽酒水出口又入口。

咕咚声与哗哗声交织。

重新握住酒坛,用袖口胡乱擦一擦嘴边酒渍,轻呜道:

“过瘾!”

赤脚走到门口,斜靠门边,一腿横放在门槛上,一腿弯曲撑地。

望着门外清幽的竹林翠色,喝上一口酒,她觉得这才是生活。

喝酒动作突然一顿,昨晚酒醉后的回忆纷至沓来,提醒自己究竟干了什么蠢事,左手扶额,郁离烦道:

“遭了,自己形象怕是难保,希望那小虫子聪明,别在小梅花面前多嘴。”

趁季墨闭关。

自己才能这么放肆。

若被她知道,耳朵免不了受罪。

哪家大王活成自己这样?

“我太……善良了。”

想起昨夜事,郁离神色一动,轻摸下巴道:“我倒要看一看那《齐天传》究竟写得多好,竟招惹来是非。”

———

安康巷,古松院落。

收起战利品,傅韶光本想休憩却发现自己根本静不下心。

想了想,他飞出家门,先去了趟安乐巷,查看洞府修建进度,后前往安平巷找公羊阳,正好目睹羊顶猪的画面。

一个咩咩咩,一个哼哼哼。

一个眼神冒火,一个死性不改。

傅韶光乐了。

猪爹猪娘望女成凤。

哪怕崽子过了冬日季评与岁评,依旧雇佣公羊阳帮朱云补习课业,生怕她故态复萌,在学渣路上一猪绝尘。

跟两妖联络一下感情。

傅韶光返家。

至于发达了请客,这事不存在。

真不是自己抠,而是好友间无需太客套,感情深时喝风都开心。

感情浅时,吃屎都费劲。

到家里时,心情已经平复,他继续休憩,呼呼大睡,弥补昨夜损耗。

夜晚读书、练琴、习术、采气,白日睡觉、翻书,偶尔到安乐巷逛一逛,看一看工期,顺带找白蚁妖与河狸妖唠唠。

河狸妖只是顺带。

白蚁妖才是重点。

前天晚上,他去买灵蜜时,碰见一条蛞蝓妖在兜售包谷菌。

包谷菌就是羊肚菌。

这东西营养价值丰富,也算养生好物,虫子也能食用,就是产量少、生长期短,价格上不太美丽,十文才一两。

傅韶光本想买了一两回去研究,有进展最好,没进展也能找朱云过来煲汤,朋友小聚一场。

可在付账时,他改了主意,忍痛买了三两以及一些浆果。

花了整整四十五文!!!

二两羊肚菌给了白蚁妖。

浆果给了河狸妖。

有礼物搭桥,加上在其他妖眼里,傅韶光背靠季墨山长,一来二去,关系自然熟络起来。

傅韶光这么做,自不是善心发作,而是他由羊肚菌想到了另一种:

乌灵参,又叫黑柄炭角菌。

此物珍贵罕见,味道类似鸡纵菌却更加鲜美,具有宁心安神、延缓衰老与延长寿命之效。

只会生长在白蚁窝。

且即便在蚁窝,也是十挖九空。

虽说此物通常出现在废弃的白蚁巢,其诞生拥有不确定性,寻到此物通常需要点儿机遇,但这是相较于普通白蚁。

白蚁妖已经通灵开智,又在妖市打拼多年,应该意识到乌灵参的珍贵,妖窝拥有此物的可能极高,甚至有可能蜕变为灵物。

交好白蚁妖,是他想获得分食一口乌灵参的机会,万一能够延寿呢?

即便没有。

依靠白蚁妖或许探到相关消息。

若再不成。

就当交了朋友。

不过是浪费些钱财与精力。

作为妖市绝无仅有的蜉蝣妖,傅韶光有这个格局与魄力。

也不会心疼,绝对!!!

(;´༎ຶД༎ຶ`)

———

朝日暮云,如水光阴缓缓流淌。

这晚结束课业,傅韶光没立即离开妖塾,如约来到山长书房。

“见过山长。”

一袭黑白罗裙,季墨山长依旧仪静体闲,端庄雅致。

放下毛笔,她抬眸注视傅韶光,将一个施加封印的瓷瓶放到桌上。

“百花续命丸就在里面。”

“山长辛苦,多谢山长。”

傅韶光激动,振翅行礼,飞到桌案上,收起瓷瓶。

动作敏捷又小心翼翼。

这可是命。

季墨山长看得莫名。

她是一株墨梅树成精,生来命长,难以在情感上与短命种共鸣。

知书达理与感同身受是两码事。

“明日期限又满,又到了交束脩之时,你是交钱,还是提诗?”

季墨山长问道。

傅韶光:“依旧老样子。”

“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今夜便写好,省得明晚再来一遭。”

傅韶光:“晚辈也是这么想的。”

轻轻颔首,季墨山长让出位置。

振翅飞到桌案前,六足抱住自己还高的毛笔,重新着墨,傅韶光在重新摊开的白纸上笔走虫蛆。

瞧着歪歪扭扭的字迹,季墨山长额头冒出一个隐形井字,无奈摇头。

尺有所短。

某些虫就是这样。

看似才华横溢,实则才华横溢,可在习字上比人还蠢。

既然改不了,那就眼不见为净。

季墨山长移开目光,待傅韶光一声“好了”,她重新看回来,一目十行地看完诗篇,不由双目瞪大,错愕不已。

“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