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圣歌与巨像

整栋大楼突然剧烈震颤,混凝土墙面像饼干般碎裂剥落。林萱一个战术翻滚躲开坠落的钢筋,军靴在龟裂的地面上擦出火星。

“草!这他妈什么鬼动静?“红毛阿杰吐掉嘴里的烟头,脖子上的蝎子纹身突然充血泛红,像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他反手抽出后腰的廓尔喀弯刀,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森冷寒芒。

陈警官的银蛇手铐“咔嗒“解体,零件在空中重组为两把尼泊尔军刀。他甩给林萱一把,刀柄上还带着体温:“接着!432赫兹声波共振,捂住耳朵!“

“这里有神的同在,噢噢——“

圣歌响起的瞬间,整层楼的地板像海浪般拱起。医生马克的白大褂“刺啦“裂开,露出精壮的胸膛——上面布满了机械改造的接口,三条合金脊骨从肩胛骨处破体而出,深深扎进地面稳定身形。

“不是地震。“天秤少女的珍珠手套被腐蚀得滋滋作响,“是'祂'在翻身。“

林萱接住军刀,刀柄传来的震动频率让他虎口发麻。右眼突然传来剧痛,视野瞬间分裂成上千个六边形——灰蝶复眼结构正在覆盖他的视觉神经。每个晶状体里都映出不同画面:陈警官的军刀在空气中刻出希伯来文禁咒、红毛阿杰用打火机灼烧自己手臂保持清醒、医生马克的合金脊骨上弹出微型链锯。

歌声戛然而止。

死寂中,西北角的墙体轰然崩塌。尘埃里缓缓站起五米高的巨像,黑曜石头颅反射着冷光,青铜胸膛上嵌着十二枚星座宝石,陶土双腿每迈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燃烧的脚印。

“但以理书第二章!“陈警官咬破手指在刀身上一抹,血线立刻燃起幽蓝火焰,“金头银胸铜腹铁腿泥足!“

红毛阿杰咧嘴一笑,猛地撕开衬衫。锈锚纹身迸发红光,整条右臂瞬间金属化,指关节“咔咔“弹出三根合金爪:“老子早就想拆个神像玩玩!“

巨像的黑曜石头颅突然180度旋转,液态金属面部浮现出林玥的脸:“姐姐...“声音却像是千万人合唱,“...你选错游戏了。“

“去你妈的!“红毛阿杰一个箭步冲上,合金爪在巨像膝盖处划出一串火花,“装神弄鬼!“

青铜巨掌带着音爆声拍下。林萱一个战术滑铲突进,军刀狠狠捅进巨像脚踝缝隙。刀刃与陶土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虎口震裂的血顺着刀槽流到宝石上。

“星座宝石是弱点!“林萱大吼。陈警官已经跃上倒塌的档案柜,双刀交叉成十字斩向巨像后颈。刀锋切入黑曜石的瞬间,整栋建筑响起玻璃破碎般的脆响。

巨像的青铜左臂突然变形,化作门板宽的巨剑横扫。医生马克的链锯脊骨“锵“地架住剑刃,火星四溅中冲着红毛阿杰怒吼:“废它下肢!“

“用你说!“红毛阿杰的金属臂突然变形,肘部喷出蓝焰推进,整个人炮弹般撞向巨像膝盖。“轰“的一声,陶土碎片暴雨般飞溅,其中一块擦过林萱脸颊,带出一道血痕。

巨像踉跄着单膝跪地,天秤少女突然闪现到它头顶。珍珠手套全部爆裂,露出底下精密的机械手指,指尖凝聚着刺目的白光:“审判!“

白光贯穿黑曜石头颅的瞬间,巨像的胸腔突然裂开,十二根青铜肋骨如长矛般刺出。林萱瞳孔骤缩,军刀在面前舞成光幕。“叮叮叮“三声脆响,挡开最致命的三击,第四根却穿透了他的左肩。

“操!“林萱闷哼一声,军刀脱手。滚烫的血液顺着青铜肋骨流到巨像体内,那些星座宝石突然疯狂闪烁。

红毛阿杰趁机突进到巨像背后,金属爪狠狠插进脊椎缝隙:“给老子死!“五根合金爪同时爆发高压电流,巨像全身电路过载般抽搐起来。

陈警官趁机甩出锁链缠住巨像脖颈,军刀深深钉入它的眼窝:“林萱!现在!“

林萱咬牙抓住穿透肩膀的青铜肋骨,借力荡到巨像胸前。右眼的灰蝶复眼突然聚焦,所有视线都锁定在第三颗天蝎宝石上。他拔出腿侧的战术匕首,用尽全力捅进宝石中心。

“咔嚓——“

宝石碎裂的声响如同冰川崩裂。巨像的动作突然定格,黑曜石头颅缓缓低垂:“检测到...管理员权限...“

整栋建筑开始崩塌。林萱摔在满地文件堆里,看见标着“426号实验体“的档案就在手边。红毛阿杰拖着血肉模糊的右腿爬过来,金属臂冒着黑烟:“妈的...这玩意比缅北的武装直升机还难打...“

医生马克的链锯脊骨缓缓收回,扔给林萱一支肾上腺素:“别睡,游戏才刚开始。“

天秤少女的机械手指捏住林萱下巴,强迫他看向巨像裂开的胸腔——那里露出向下的螺旋阶梯,腥风裹挟着灰蝶从深渊涌来。

“欢迎来到真正的猎场。“她的声音突然变成电子合成音,“以下关卡需要赌上全部记忆。“

陈警官突然将军刀抵住林萱咽喉:“你怎么知道储物柜426号?那是缉毒组绝密。“

林萱直视刀锋,突然笑了。他举起染血的档案,照片背面赫然写着:“原始太阳在警局三楼储物柜426号——林玥绝笔“

红毛阿杰吹了个口哨:“卧槽,剧情反转啊?“

巨像内部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阶梯开始回收。林萱突然暴起,一个擒拿手反制陈警官,纵身跃入正在闭合的入口。下坠时最后看到的,是医生马克弹出的微型导弹,和天秤少女那句被爆炸声撕碎的话:

“记住...毒蝎的尾针...“

黑暗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