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闯少林

“阁下此言未免托大,神教白虎堂长老之位,岂是你能一言而决的?”

李斌负手而立,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童百熊见状急忙上前,压低声音道:“李兄弟慎言!这位乃是我教任教主,当年遭东方不败暗算,被困西湖梅庄地牢十余载。如今重出江湖,正是用人之际...”

说着瞥了眼任我行渐沉的脸色,又补充道:“教主素来爱才,李兄弟何不三思?”

“任教主?难道是任…”

李斌面色微微一滞,立刻收敛神色。

“不错,老夫正是任我行,只要你效忠于本教主,待到本教主杀上黑木崖夺回教主之位,届时白虎堂长老之位定然许你。”

任我行神色淡然,语气之中带着一股自信。

李斌神色谦逊,微微拱手道:“任教主抬爱,在下德薄力微,恐难当白虎长老之重任。教主如此厚待,李某受宠若惊,只是……”

话音未落,任我行已朗声大笑,目光如电,直逼李斌:“李供奉何必自谦?适才交手,老夫已见识你的本事。只要你忠心为本教主效力,区区长老之位,何足挂齿?”

李斌略一沉吟,随即郑重抱拳,单膝跪地:“既蒙教主赏识,李某愿效犬马之劳!”

——

数日之后,任我行一行人已改头换面,朝嵩山少林寺方向疾行。

此番前往少林正是为了解救被囚禁于少林寺的任盈盈。

待到嵩山脚下,天色已晚,四人并未贸然上山,而是在山脚小镇暂歇。

任我行沉声道:“少林寺戒备森严,贸然闯入只会打草惊蛇,今夜先探明盈盈被囚之处,再作打算。”

向问天点头:“教主所言极是属下已打听到,少林寺后山有一处‘达摩洞’,乃是关押重犯之所,圣姑极有可能被囚禁于此。”

李斌沉吟道:“少林寺高手如云,方证大师、方生大师皆是当世顶尖人物,若正面冲突,我们未必能占上风。”

任我行冷笑一声:“老夫当年纵横江湖,何曾惧过少林秃驴?不过此次只为救人,不必硬拼。”

几人一路疾行,沿途却见异状频生——道旁散落着折断的刀剑,枯草间隐现暗红血渍,显然不久前曾有一场恶战。

任我行目光一沉,低喝道:“加快脚程!”

待赶至少林寺,却见山门洞开,偌大寺院竟空无一人。青石板上剑痕交错,廊柱间掌印深嵌,连铜钟都被劈出一道裂痕。

“来迟了……”童百熊皱眉。

任我行鼻翼微动,忽听得后山隐约传来人声,眼中精光一闪:“追!”

几人掠至后山,四下寂然。正疑惑间,枯叶沙响,任我行抬手示意,众人当即纵身隐入殿顶飞檐。

未几,一队黑衣人押着个素衣女子踏入大殿。那女子虽鬓发散乱,却掩不住一身清冷气度。

“圣姑!”向问天险些脱口而出,被任我行一把按住肩头。

黑影交错间,任我行如苍鹰扑兔般凌空坠下,袖中掌风未至,当先两名黑衣人已喉骨尽碎。向问天同时暴起,双掌齐出,又有三人闷声栽倒。

余下两名黑衣人尚未拔剑,李斌袖中飞刀一闪而过,瞬间将两人咽喉洞穿。

“爹?!”任盈盈怔怔望着扯落面巾的任我行,绳索断裂的刹那,眼眶倏红。

任我行抚过女儿腕间淤青,声沉如铁:“嵩山派好大的狗胆。”

李斌挑开剩余黑衣人蒙面布,倒吸一口冷气:“左冷禅的人?!”

“教主,此事怕是左冷禅精心设计的局。”李斌心头一凛,沉声道。

“左冷禅故意泄露圣姑被囚禁于少林的消息,目的便是要我神教与少林寺火并,届时他好从中渔利。”

任盈盈闻言恍然:“难怪三日前有嵩山弟子乔装入寺...”

任我行冷哼一声,袖袍无风自动:“嵩山派这笔账,待本教主重掌神教之日,定要他们血债血偿!”话音未落,已携着任盈盈转身欲走。

“爹!且慢!”

任盈盈突然挣脱父亲的手,素白的裙角在夜风中翻飞。她双眸含泪却神色坚定:“冲哥为救女儿,此刻仍被困少林。若就此离去,女儿...女儿此生难安!”

任我行身形骤然顿住,黑袍下肌肉虬结的手臂青筋暴起。沉默片刻,他突然仰天大笑:“好!好一个重情重义的令狐冲!”笑声震得四周落叶纷飞,“既如此,老夫便陪你再闯一闯这少林寺!”

不过片刻功夫,任我行一行人已折返少林,几人施展轻功,如鬼魅般掠过重重殿宇,悄然来到达摩堂外。

正欲推门而入,忽闻堂内传来一声极轻的衣袂破空之声。

任我行目光一凛,抬手示意众人隐于“达摩堂“匾额之后。那匾额经年累月,积了厚厚一层灰尘,倒成了绝佳的藏身之所。

“吱呀——”

堂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青衫人影闪身而入。

月光透过窗棂,映出来人俊朗的面容——正是令狐冲!只见他衣衫染血,却神色从容,腰间酒葫芦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任盈盈见状,檀口微张就要呼唤。任我行眼疾手快,一指封住她的穴道,传音入密道:“且看!”

果然,堂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令狐冲耳朵微动,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身形如鹞子翻身,轻飘飘跃上横梁。

横梁上的令狐冲屏息凝神,左手已按在剑柄之上,匾额之后,任盈盈急得眼眶发红。

殿外脚步声渐近,七八条人影鱼贯进入达摩堂。

为首之人手持火把,火光映照下可见其面色阴沉:“这些魔教妖人当真狡诈,布下天罗地网竟还是让他们走脱了!”

一名年轻弟子疑道:“莫非少室山另有密道?”

旁边白眉老僧立即驳斥:“荒谬!老衲在少林四十余载,从未听闻有此密道。若真有,方丈大师岂会不知?”说着忽然一顿,手中禅杖猛地杵地,震得香案上烛火摇曳。

“什么人?!”

这一声断喝如惊雷炸响。横梁上的令狐冲心头一紧,右手已握住剑柄。

就在此时,忽听得东侧“达摩堂”金匾后传出一声长笑:“哈哈哈!老子不过喘了口粗气,震落些陈年积灰,倒叫你们这群秃驴发现了!”

那声音清越洪亮,不是向问天又是何人?匾额后随即跃下一道黑影,落地时竟未激起半点尘埃。

令狐冲这才惊觉,原来向问天早藏在匾后多时,其闭气功夫竟高明至此。若非那几粒飘落的灰尘,只怕至今都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