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碎石簌簌而落,烟尘弥漫。
弩箭手在混乱中接连被坠落的巨石砸中,惨叫声淹没在轰隆的坍塌声中。温令仪紧握断箭,箭尖已刺入萧景琰胸口半寸,鲜血顺着玄色锦袍蜿蜒而下,在火光映照下如同一条暗红的毒蛇。
“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萧景琰冷笑,手指死死扣住她的手腕,“焚城计划早已启动,即便我死,皇城也会在黎明时分化为灰烬!“
温令仪瞳孔骤缩,手上力道却未减:“什么意思?“
萧景琰嘴角溢出血丝,眼中却闪烁着疯狂的笑意:“太子那个蠢货,真以为我只是要借突厥之力夺位?不……我在皇城地下埋了三百桶火油,只待寅时一到,引线便会点燃——“
话音未落,一块巨石轰然砸下,萧景琰猛地推开她,自己却被砸中右肩,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温令仪踉跄后退,后背撞上石壁,手中断箭脱手飞出。
整个密室正在崩塌。
她咬牙扑向那本染血的《女诫》,在碎石砸落的瞬间将它抓起,塞入怀中。萧景琰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又一块落石压住了腿,鲜血从他唇角不断涌出。
“你逃不掉的……“他嘶声道,“温令仪,你和你父兄一样……注定要死在这里!“
温令仪没有回答,目光扫向密室角落——那里有一条狭窄的缝隙,正是兄长笔记中提到的逃生密道。她毫不犹豫地冲向那里,身形如燕,在巨石砸下的前一瞬钻了进去。
身后,萧景琰的怒吼被淹没在轰然坍塌的巨响中。
---
**密道幽深,潮湿阴冷。**
温令仪喘息着向前爬行,掌心被尖锐的石块划破,血珠滴落在黑暗里。她的脑海中回荡着萧景琰的话——**“三百桶火油“、“寅时焚城“**。
必须赶回去。
必须阻止这一切。
密道的尽头是一口枯井,她攀着井壁凸起的砖石艰难爬出,终于呼吸到夜风中的空气。远处,秋狝围场的火光依旧明亮,无人知晓烽火台下刚刚发生的生死搏杀。
温令仪低头看向怀中的《女诫》,染血的纸页上,兄长的字迹依旧清晰:
**“二皇子欲焚皇城,火油藏于地下暗渠,唯有东宫水闸可阻。“**
她攥紧书册,抬头望向皇城方向——天边已泛起一丝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