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摊牌了

“我明白了……”沉默良久，穆德源接受了现实，这学生跟他认知里的那些学生是不同的，“你准备好了一切才来找我，想来是什么都考虑到了，是来找我要人手的吧？”

陈景老脸一红，打着哈哈：“哪能啊，这不想着让您指点指点剧本嘛。”

穆德源吐出一团烟雾，哪里会信他的鬼话，“这是好事，你就算不找我，直接找学院，院里也会帮你。”

陈景：“……”

别试探了哥。

“哈哈。”穆德源爽朗一笑，倒也没再继续挑逗他，“下午你再过来一趟，剧本就先放我这，应该放心吧？要不放心你就带回去，下午再带过来。”

？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带个毛哇。

陈景果断开溜。

踩着点进的教室。

迎接他的是一整个上午的英语课。

全程都在走神，想着电影的事儿。

穆德源办公室很热闹。

导演系系主任兼07级导演系研究生导师兼07级导演系主任教员的田状状。

主任教员王红卫。

主任教员李忱。

三人都被穆德源给叫了过来。

田状状轻车熟路拉开他办公桌抽屉，从里边拿出一盒华子，抠了根点上，笑眯眯道：“啥事啊老穆，把我们都喊过来。”

对他这行为，穆德源已然习以为常，都懒得骂了，拿起《入殓师》剧本递给他，“你们看看这个。”

田状状叼着烟，伸手接过，面带疑惑：“啥东西？”

王红卫跟李忱也走了过来，嘴里念叨着：“咋还神神秘秘的，我看看。”

田状状翻开第一页。

“哟，剧本。”

“还是手写的。”

“这字不错啊，肯定不是老穆你写的吧？”

穆德源淡定品着茶，压根没兴趣搭理这三位老搭档。

“嗯？有点意思。”田状状瞳孔一缩，感觉这剧本并不简单。

随着时间的流逝，三人已然看的入迷，表情已经从开始的漫不经心逐渐变的严肃。

时不时点头，都是下意识的行为。

田状状尤为投入，连叼着的烟都忘了，直到被熏得难受，这才一脸晦气的喷到地上，看也没看便用鞋底板踩了踩。

穆德源看的想笑，但他憋住了。

依旧淡定喝着茶。

足足半小时过去，三人才终于看完，眼中皆是赞赏。

田状状并没有着急将剧本还穆德源，而是拉开椅子坐下，满脸好奇道：“这风格我还真猜不来是谁写的，老穆给说说。”

“我看像……”

“非也非也，更像……”

王红卫跟李忱也是各自在猜测着，报出的都是业内几大顶尖编剧的大名。

“别喝你那破茶了，赶紧说说。”田状状见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上去给这老东西两脚。

“不是我不说。”穆德源拧上杯盖，放到一旁，看着三人，“是怕说出来吓死你们，你们绝对想不到是谁写的。”

？

笑话！

田状状第一个不服，“咱俩一届的吧，都没吓到你还能吓到我？”

“就是。”

“老穆你就别卖关子了。”

“行吧。”穆德源拍拍膝盖站了起来，竖起一根手指，指向田状状。

田状状：“嗯？啥意思？”

“就你嘴里的刺头写的。”

穆德源声音不大，但落在三人耳中却跟一记惊雷似的，直接给他们劈的外焦里嫩。

“你没开玩笑？”田状状有些难以置信。

穆德源点上根烟，深深吸了口，“你觉得都这时候了我还有心思跟你开玩笑呢嘛。”

“乖乖……”看他一脸认真，田状状知道这老东西是来真的，立马又从他手里抢过剧本。

他可算是反应了过来。

主角名儿就叫陈景，刚才看的时候以为是巧合，毕竟在没任何提示的情况下，谁能想到这么好一本子是一个导演系学生写的呢？

足足惊叹了半晌，王红卫才想起件事儿，“那老穆，这本子怎么会在你这？”

穆德源又是深深一口烟，说起就发生在不久前的事儿。

好家伙，险些惊掉三人下巴。

田状状瞳孔疯狂地震：“这小子有点邪性啊，之前课上我就感觉不太对劲，问我的问题都是些实践上的，我还纳闷呢，感情是在下一盘大棋。”

“难怪……”李忱也是恍然大悟。

田状状一愣：“也问你了？”

“可不咋滴。”李忱无奈点点头，跟着两人齐刷刷看向王红卫，得到的显然是同样的回答。

穆德源一根烟抽的飞快，三口已经快烧完了，“怎么说，你们有没有啥好人选，老田，你带的那批研究生里有没有水平不错的。”

“你还真打算由着这小子胡来啊？”田状状皱眉，觉得不妥。

这么好的本子，他是真不想被糟践。

穆德源从他手里抢过剧本，沉声道：“你可别动什么歪脑筋我跟你讲，咱当老师的还跟自己学生玩心眼，老子丢不起这人。”

“唉。”田状状叹了口气，看着他：“你老穆未免也太看扁我了，我的意思是慎重些总是好的，你想想，这小子水平有，我承认，表现的也很沉稳老练，但是他始终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想想你第一次独立执导的时候。”

“那依你看的？”

“这样吧，下午我找这小子再聊聊。你放心，他要真坚持，我会跟其他几个系主任要人的。摄影那边你熟，灯光录音美术设计那边我知道几个小子很不错。”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穆德源便点点头，熟归熟，总归人家现在是系主任。

陈景来的时候，正是上课时间。

田状状跟穆德源还在，王红卫跟李忱则各自代课去了。

看到他，田状状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又上课时间溜号是吧？”

陈景：“……”

穆德源示意他坐下说。

陈景乖乖坐下，不知道这俩要搞什么鬼，特别是老田，那眼神咋瞅都感觉瘆得慌。

“你们聊吧，当我不存在。”穆德源起身走到一旁。

？

田状状便开始了。

系里已经知道你要拍电影啦，系里很重视啦巴拉巴拉。

陈景算是听明白了，想他再等等，然而他能等吗？显然是不能的，很急好吧！

田状状看他这个态度，知道劝肯定是劝不住了，便也打消了这念头，聊起准备工作的事儿。

陈景也是直言不讳，目前确定的人员就俩。

男女主角，他跟富贵花。

田状状听说是新人，还是自家表演系的，顿时面露古怪。

“你小子没继承我们这些师兄的衣钵啊。”

？

老田真勇啊，是真不怕院长踢他屁股啊。

这都不是疯狂暗示了，是明示！

北电导演传统艺能，吃北电喝北电，演员找隔壁！

“不过你是导演你说了算，有什么要求放心大胆提，只要不是太过分，系里都尽量满足。”

事已至此，田状状当然是百分之二百配合。

陈景等的就是他这话，果断不装了，摊牌了——我要……节制天下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