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天渐渐黑了下来,道路两旁的路灯下拉出两个人的身影。
江淑萍抱着弦旋和吴奶奶一起从路灯下走过。
弦旋轻轻地揭开脸上的毛巾被角。
江淑萍:“弦旋听话,快盖好,你正在生病,要是再着凉了,病就不会好的。“
弦旋:“吴奶奶。”
吴奶奶:“哎!小弦旋,快告诉奶奶,你好点了吗?”
弦旋懂事地点点头。
吴奶奶望着弦旋长舒了一口气。
弦旋:“妈妈,今天是星期日,你又没带我上城里的动物园看大熊猫啊!”
江淑萍紧紧地搂着弦旋,默默地走着,望着远处村庄里的一串串灯光,思绪又进入了往事的回忆之中……
日历上印着红色的星期日。
早晨,弦旋穿好衣服,从墙上摘下日历本跑到江淑萍面前,搂住她的脖子说:“妈妈,今天是星期日,你带我上城里的动物园看大熊猫,行吗?“
江淑萍指着写字台上的两摞作业本,向弦旋讲解着……
弦旋不高兴地噘起嘴巴……
日历上又是一个红色的星期日。
写字台上放着一兜水果、糕点、汽水等食品,还摆着一架照相机。弦旋的爸爸身穿军装,肩膀上扛着弦旋从外面进来,站在门口,俏皮地望着正在大衣柜前打扮的江淑萍。
江淑萍娇嗔地从大衣柜镜子里瞪了丈夫一眼,丈夫肩上的弦旋冲着镜子里的江淑萍甜甜地笑着。
江淑萍望着镜子里穿着超短裙的弦旋,忽然被叠上的一块花布映入她的眼帘,眼前又出现了另一幅画面:
教室里,江淑萍老师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们围在中间。
江淑萍:“参加‘六一’儿童节文艺汇演的同学们,星期一上午一定要把服装穿来,县教育局里要重点检查我们的节目。”
江淑萍抱着作业本在走廊里走着,拐角处,杨亚瑛靠着墙壁抹着眼泪。
江淑萍:“杨亚瑛,你怎么了?“
杨亚瑛:“我妈妈生病住院了,我爸爸不会给我做超短裙,我不能参加跳舞了,呜……“
拎着皮包的江淑萍在商店里挑选花布.....
江淑萍转身到床上拿起花布,歉意地向丈夫讲述着,丈夫用赞许的目光望着江淑萍。
江淑萍在缝纫机前飞针走线地缝制着花裙。
穿着花裙的杨亚瑛在舞台上和同学快活地跳舞,赢得了观众们的热烈掌声。
演出结束后,杨亚瑛紧紧地搂住江淑萍老师的脖子……
墙上的日历上又变成了红色的星期日。
江淑萍背着皮包,拉着弦旋刚要跨出门槛,一个男孩气喘吁吁地闯进来。
江淑萍不顾弦旋的哭闹,转身把她锁在屋里面,然后随那个男孩子匆匆地跑下楼.
在学校的门口,几个大班的学生正扭住毛毛厮打着。
他们见江淑萍跑过来,便一哄而散地跑走了。这里只剩下毛毛,坐在地上,手捂着流血的额头。
江淑萍用手绢轻轻地擦着毛毛头上的血迹。然后把毛毛背了起来,沿着马路快速奔跑,很快就来到了镇中心卫生院。
护士缠完最后一圈绷带。江淑萍老师长吁了一口气,轻轻背起毛毛。
毛毛家的院门前,江淑萍摘下毛毛脖子上挂的钥匙,打开房门,走了进去,把毛毛放在床上,她坐在一旁守护着。
天黑了,程国才局长推门走进来。
江淑萍老师忙迎上前去鞠了一躬:“局长您好!”然后向程局长讲述了毛毛受伤的经过……
路灯下,江淑萍一路小跑向自己的家里奔去。
江淑萍打开自己家的房门,扭亮电灯,见弦旋已趴在地板上睡着了,脸上抹着鼻涕眼泪,成了一个小花猫。江淑萍心疼地抱起了弦旋,在她的脸上、身上、头上吻着……
走在乡镇道路上的江淑萍激动地凝视着弦旋亮晶晶的眼睛说:“弦旋,下个星期日,妈妈一定带你去动物园看大熊猫。“
弦旋不大相信地问道:“真的吗?“
江淑萍默默的点点头,泪花在眼睛里闪烁着。
76、程国才局长家的客厅里。
程国才局长正心烦意乱地翻找着什么。
忽然,胡金根医生笑眯眯地推开了房门,他瞧着程国才局长的侧影低声下气地说:“程局长,您这是……”
程局长意味深长地瞥了胡医生一眼,皱起了眉头。
胡医生强作诙谐地:“丢了什么宝贝啦,这样翻箱倒柜的?“
程局长:“胡医生,你是来给我看病,还是给我添病?”
胡医生:“程局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程局长:“魔术师同志,你上午那个戏法变得不坏呀,不过……”
胡医生:“小意思,喝完了还有,过几天我再给你搞点蜂王浆,补养一下身子。“
程局长:“你可别费这个心思。”
77、江淑萍家的屋檐下。
毛毛、胡彬、杨亚瑛这三个孩子坐在门槛上,偎倚在一起睡着了。
抱着弦旋的江淑萍和吴奶奶走在楼道上。
江淑萍发现门槛上睡着的三个孩子,忙把弦旋交给吴奶奶,向三个孩子走了过去。
三个孩子的头发上,衣服上都被潲进来的雨水淋得湿漉漉的,脸上还挂着水珠。
江淑萍心疼地抚摸着孩子们的头,把他们一个一个地抱进屋内,放在床上。
三个孩子睡在床上,江淑萍用毛巾给他们擦着脸上的水珠。
杨亚瑛突然醒来,定了定恍忽的眼神:“江老师!“
江淑萍马上示意:“嘘……别吵醒他们。”
杨亚瑛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毛毛和胡彬,轻轻地下了床。
江淑萍用热毛巾给杨亚瑛擦脸。
78、程国才局长家的客厅里。
程国才局长皱眉蹙额地沉思着。
胡金根医生尴尬地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说道:“程局长,您批评得对,对,我不应该这样做……”
程国才局长:“嗯......“
胡金根医生:“程局长,有话回头我们再说吧,我看还是先给您孙子的那位老师的孩子看病去吧。“
79、胡金根医生跟随着程国才局长走进江淑萍老师家的走廊。
胡金根医生:“这位老师一定是位不错的教师!“
程国才局长:“嗯,她是我的学生,从前我做过她的班主任,可以说看着她长大的,是好样的!“
胡金根医生:“这是必然的,名师出高徒嘛!”
80、江淑萍老师家中。
江淑萍老师端着一杯冲泡好的牛奶,对杨亚瑛亲切地招呼着说:“来,把这杯热牛奶喝了,暖暖身子。”
江淑萍看到杨亚瑛把一勺勺牛奶送到嘴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胡彬和毛毛在床上酣睡着。
江淑萍轻轻的走过去给他们盖好被子。
杨亚瑛喝完牛奶,从衣袋里掏出糖果,紧握在手中。
江淑萍关切地问:“还冷吗?“
杨亚瑛偎倚在江淑萍老师身旁,忽然打了个寒颤,可嘴里却说:“江老师,我不冷,不冷。“
江淑萍从衣柜中找出一件自己的羊毛衫,让杨亚瑛伸胳膊拽住里边的衣袖,可杨亚瑛就是不肯张开左手,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两只水淋淋的眼睛还不停地看着在床上熟睡的毛毛和胡彬。
江淑萍:“杨亚瑛,你手里……”
杨亚瑛不好意思地说:“是礼物。”
江淑萍诧异地:“什么?礼物?”
杨亚瑛一下把左手松开,送到江淑萍老师的眼前,几颗已被攥成了麻花似的糖果摊在了手心之中:“老师,这是送给小弦旋的礼物。“杨亚瑛天真地说。
江淑萍激动地接过糖果,深情地凝视着杨亚瑛。
此时,敲门声传来。
江淑萍开门迎上去:“请进!“
程国才局长迈步走进了房间。
“是程老师!“江淑萍惊喜地打着招呼:“您来找毛毛吗?他睡啦。”
程局长:“噢,我是给你请大夫来的。”
江淑萍老师和胡金根医生打了个照面,不觉各自吃了一惊。
江淑萍老师:“是你?“
胡金根医生:“噢,真巧。“
程国才局长:“你们认识?”
胡金根医生:“啊,不认识。”
江淑萍老师:“嗯,不认识。”
程国才局长:“胡大夫对病人可热心了,这不,送医上门来了。”
江淑萍老师:“请坐。“
胡金根医生赧颜抱愧地向床边走去:“小患者睡了吗?“
江淑萍老师:“那不是,病人在隔壁的吴奶奶家。”
程国才局长:“那我们去看看吧。“
81、杨亚瑛一个人在屋里有些胆怯,便走到床边去唤醒熟睡中的毛毛和胡彬。
82、程国才局长,胡金根医生从吴奶奶家走出,在灯光暗淡的走廊里。
胡金根医生悄声地说:“程局长,您跟这位老师说说,我儿子就转到她的班级里呗。”
程国才局长:“我看转学和调班都是多此一举的事情。”
胡金根医生:“程局长,您就帮个忙吧!”
程国才局长:“你儿子的老师和我孙子的老师没有什么差别。”
胡金根医生:“您这位领导同志怎么说话不算数呀?你不是把我写的申请报告都接过去了,答应帮忙的吗?!”
江淑萍老师抱着弦旋从吴奶奶家走出。
吴奶奶送了
出来。
江淑萍老师对程国才局长和胡金根医生说:“快进屋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