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肃却有点惊讶，对王佳珞说：“你懂日语？”
“不行吗？”王佳珞问，“知南犯了什么事？你要带她去76号？”
杨肃轻轻笑了笑，这姑娘胆子还不小。
“我就在这儿和她说，但你要离得远一点。”
杨肃看向王佳珞：“这总可以了吧？”
王佳珞思忖片刻：“可以。”
杨肃接着向一旁的废墟走去。
李知南犹豫了犹豫，跟了过去。
但杨肃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问，生怕惊了这只小鹿。
【可以选择询问方式：何时从香港来到上海？/你是哪边的人？】
杨肃念头又动了动，要是选“何时从香港来到上海”会怎样？
【你问李知南：“何时从香港来到上海？”】
【李知南顿了顿，回答：“半个月前。”】
【“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听得懂上海话吗？”你又问。】
【李知南说：“还好，都能跟得上。”】
【你与李知南的好感度+1】
【十天后，你没有约见马太太，转而与李知南在极司菲尔公园见面】
【1小时后，你离开极司菲尔公园】
【你的汽车被做了手脚，刹车失灵，冲入了苏州河中】
【你被淹死河中】
好吧，这个选择看来不行。
杨肃改成正确的问法，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是哪边派来的人？”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李知南立即警觉道。
“那你为什么破坏日本人的藤野书店？”
“那家书店假借鲁迅先生作品的名号，我们学生看不过去。”
杨肃没想到她还真准备了一套话术。
“你从香港过来的，才多少天，怎么知道书店假借名号？”
“同学们都知道。”
“就这么简单？”
“嗯！”
李知南的态度稍显坚决。
其实她的话中漏洞很多，杨肃一眼就看出来了，却没有再多问。
“回去吧。”
“回去？”
“你还想等什么？”
这句话又勾起了李知南的回忆，“你……”
“以后你什么都不要说就对了，”杨肃那标志性的坏笑亮出，“不然你知道后果。”
他只是想吓吓小姑娘，省得节外生枝。
李知南果然身子一哆嗦，“我走了。”
她赶忙回到了王佳珞身边。
“他问你什么了？”王佳珞关心道。
“没什么。”
“知南，你一直有心事。”
“相信我，佳珞，我不告诉你，是为你好。”
王佳珞看向李知南的眼睛。
她们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在广东读书时就是。后来国事危难，转到香港，友谊更深几分。
然后香港陷于战火，她们两人又先后搭乘不同的轮船到了能够延续学业的上海。
王佳珞很了解李知南，她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见到老鼠都要大叫，走个夜路更是提心吊胆，可现在她好像不一样了。
王佳珞也选择不再询问。
“我知道了，知南，咱们去图书馆做功课吧。”
——
杨肃重新搭上电车，来到76号总部。
电车停靠的位置距离总部有一段路，步行了过去。
他先把手上胡兰成写的新闻稿拿给了李主任。
李主任看后频频点头：“胡主笔的文采依旧斐然，非常好，就这么发！”
“那我现在就给胡主笔打个电话。”
胡兰成还是挺自负的，知道李主任不可能驳回，已经派印刷部开始排字。
他这个清高脾气是以后交恶多人的前因。
处理完一些琐事，杨肃又签了个文件，帮汪次长安排一个人做了清乡检察员。
杨肃随即叫来自己的一个秘书：“张秘书，这份文件拿给清乡委员会。”
“我马上就去办。”张秘书道。
做完工作，杨肃下了楼。
吴大队长招手道：“杨主任，你的车我已经加满油了。”
“有劳吴大队！”
“最近还是省着点用，日本人那边油都不够了，很多油料征调去了前线。”
“又征去前线了？”
“是啊！长沙打成这样，还不如多批给我们点油清乡用！”吴大队长抱怨着说，“我看日本人脑子也好使不到哪去。”
“有油就好，我可不想开顶着一个木炭包的汽车。”
“那不至于！”
“告辞了，吴大队长。”
杨肃开车离开了76号总部。
他现在还是没能找到传递讯息的方法。
也无法确定叫做李知南的这个女孩到底是山城的还是边区的。
又或者，她也只是个棋子，级别根本不够。
这个的可能性似乎更大。
返回愚园路时，杨肃下车买了点东西带回家吃。
旁边有家五金店，几个巡捕正盘查户口。
其中一个巡捕在问完户口资料后，又指点起了店门口摆放的货物：
“你们这么做不行的。”
店员问道：“怎么不行？”
“有碍观瞻，而且影响盘点。”
“巡捕老爷，我们自己会盘点，而且每家每户都这样堆在外面。”
“但你们这样影响道路交通，不知道吗？”
“好吧，我现在收回去。”店员说。
“错已经犯了，先交50块钱的费用。”巡捕说。
店员知道这些巡捕是狗仗人势，故意勒索，他们只负责查户口，这些商户的事根本管不着。
但巡捕们知道商户们手里油水多，所以经常来想着法找茬。
店员窝着火说：“请问又是什么条目？”
“啧！问这么多干什么？你这家店我看不想开了是不是？”
巡捕不耐烦道。
店员只能掏钱，心里骂了无数难听的话。只希望国家复兴之时，顺手铲除这些目无法纪敲诈良民的混蛋。
——确实挺混蛋的，大部分巡捕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杨肃没有阻止，因为他用心中的系统推演后，已给了提示：
【可选择：立即上前制止/巡捕收完钱后再行质问】
立即上前制止？
【你选择立即上前制止】
【虽然帮助了一个小小的商户，却丧失了更大的主动权】
【甚至也让巡捕有了疑心】
那等巡捕收完钱后哪？
【你选择在巡捕收完钱后，人赃并获，并动用权力将他们革职】
【你成功挑起了戈登路巡捕房的不满】
【并有了进一步获取线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