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爱军打开密码箱一看,顿时惊得他目瞪口呆,他看到了什么?密码箱里居然放着一整箱齐刷刷的新版百元大钞。
这个时候百元面值的钞票刚刚发行,市面上流通的不多,很多人甚至都没有见到过,卞爱军有个同学的父亲在银行工作,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银行员工有幸比普通老百姓先一步接触到新币,这位在银行工作的父亲第一时间用2千元十元面值的纸币兑换了二十张百元面值的新币,给了儿子一张,儿子便带到学校在同学们显摆,卞爱军这才有幸见到过这种新版百元面值的纸币。
卞爱军随意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在灯光下仔细辨认,有水印,领袖人物图像清晰,隐形的图像也清晰可见,纸张摸在手里有凹凸感,拿到耳边抖动似有金属交鸣声。这一切都足以说明这些纸币是真的!
卞爱军快步走到门口从里面把门锁反锁了,又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因为这里是纺织厂职工家属区,大平房一家挨着一家,吃饭的时候互相窜门是常态,今天家里放着这些意外之财尚若被邻居们看到了解释不清。
卞爱军与他父亲不同,他比较务实、沉稳,遇事也比较冷静,他见到这么一大笔巨款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惊悚,这笔钱的来路存疑必须慎重应对!
卞爱军的母亲严桂花以及奶奶颜如兰也非常惊讶,—家人都顾不上吃晚饭了,聚拢到一起清点钞票。
一箱清点完毕,整整25万!
把这只密码箱放好,又把另一只蛇皮口袋打开,里面也是一只密码箱,打开密码箱一看里面也是一扎扎百元大钞,看得老少三代人眼睛都直了,这一箱估计跟那一箱一样多也是25万,加起来总共50万。50万啊,80年的50万是什么概念?那时猪肉才7毛2一斤,严桂花上班三班倒一个月才6百多块,她还是先进生产者!普通纺织女工每月工资只有4百多!
发财了,这下不用为一日三餐犯愁了!卞爱军上大学的费用也一并解决了。
这是这祖孙三代三个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想法。
然而还没等他们再往深处想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咚咚咚……
屋里的祖孙三人同时吓了一跳,谁呀,偏偏这个时候来敲门,就不能在自己的家里呆着,不知道人家有事吗?
赶紧地,把两只密码箱放到床底下。
藏好了密码箱,严桂花定定神这才冲着门外问:“哪位?”
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严桂花在家啊,今天怎么啦,这么早就关门上锁,把窗帘都拉上了,躲在家里偷汉子还是咋地?”
听声音就知道东边的邻居花大嘴,这名字是她的绰号,她的真名叫花翠英,但认识她的人都不叫她真名,倒也并非她的嘴巴真的大,恰恰相反她长着一张樱桃小嘴,模样挺好看就是心里存不住事,嘴巴会传话所以人们才叫她花大嘴。
严桂花很庆幸儿子拉上了窗帘,这要让花大嘴看到两个密码箱装的都是百元新钞不过一分钟保准全世界知道。
严桂花冲着门外说道:“花大嘴,我这就给你开门,今天你要是在我的屋里找不到野男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严桂花边说边打开自家的门。
花大嘴扭着细腰走进屋来。神秘兮兮的说道:“其实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今天在新唐街美容院门口无意中看到你家那位大摇大摆地从美容店里走出来,女人进美容店是为了美容,你说男人进美容店干啥呢,肯定是干坏事啊!”
严桂花听到卞如松这个名字心头就堵得慌,她冷冷地说道:“你在我面前提他干嘛,他去作吧,我反正早已当他不存在了,随他去。”
严桂花一席话堵得花大嘴无言以对,自觉没趣,又换了个话题问道:“严桂花,你说我们是不是好邻居?”
严桂花说道:“那还用问,当然是啦,在这个大院里就你对我们家最好了。”
花大嘴说道:“那我告诉你一个情况你可不要生气。”
“你还没说是什么事,我生哪门子气啊?”
花大嘴压低声音说道:“厂里有人造你的谣,说你是跟李厂长睡觉才被评为劳模的!”
严桂花不怒反笑:“说这话的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多大,李厂长多大,如果我还是黄花大闺女李厂长可能还会多看我两眼,可我都是奔40的人了你说李厂长能看上我吗。除非他眼睛瞎了,再说了,全厂上千号人谁的手脚超过我,维织布的速度和质量能和我相比?我当上劳模靠的是我这双手而不是我这张老脸,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花大嘴冲严桂花一挑大姆指赞道:“还是你想行开,格局大,你当劳模别人不服我服。哎,听说今天下午有邮差给你们家送来了一封挂号信还有两蛇皮口袋的东西,有这回事不?”
严桂花心里有事,不想再听花大嘴唠叨下去了,笑道:“花大嘴,我以前总认为你这人挺好相处的就是话多,可现在才发现你又成包打听了,给别人家留点隐私好不好?”
听话听音,花大嘴知道严桂花不耐烦了忽然一拍脑门说道:“你看我,光在这里说话了家里的锅碗还没洗呢,我得走了。”
阿弥陀佛!
这一忿已经6点半了,严桂花对婆婆和儿子说道:“天不早了,我们吃晚饭吧,不等他了。”
正准备去厨房吃晚饭,又有人敲门,这回卞爱军问:“哪住?”
一个男人的声音问:“卞如松在家吗,三缺一,麻利点。”
卞爱军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赌鬼老子的赌友,没好声气地说道:“我爸早上出门到到现在都没回来。”
门口的男人嘀咕道:“不应该啊,快中午的时候我还看到他站在向阳桥上等人呢。”
卞爱军打开自家门冲着站在门外的三个大汉说道:“我爸真不在家,不信你们进屋看看!”
三个人朝卞爱军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卞爱军重新关上门,感到他爸爸迟迟不归似乎不正常,先头忙了数钱,后来又来了两拨人居然把那封挂号信给忽略了,那封挂号信是他爸爸写给妈妈的,卞爱军就想看看他爸爸在信中说些什么。
撕开信封展开信一目十行的浏览了一遍,卞爱军直接僵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