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漱玉的秘密

次日，作为焦珥正式上任的第一天，地官们为他准备了一份别开生面的“重礼”。

看着童子费劲地搬进来一摞摞玉册，焦珥已经基本明白那些人打得什么算盘了。

“为何积压了如此多的公文？”

童子抹了把额头的细汗：“老大人叫我告诉首席，您的前任当初忙着大选，没有心思处理这些琐事。等他在自己派系内被人挤下去后就更谈不上关心这些政务了，所以才积压了这么多。”

“明白了，我会处理的，下去吧。”

“诺。”

童子走后，他直视着与自己等高的卷宗，不免感觉一阵头大。这些玉册类似“美好时光书卷”，其内可以储存大量信息，就算动用神识粗粗扫一遍，都是不小的工程。

‘还不能偷懒，想破局就得好好筛一遍，把可以利用的事情挑出来。’

好好干活吧！

......

西北，一望无际的雪原上点缀着片片黑色的花朵，它们成群结队，将原本洁白的幕布割裂得支离破碎。

漆黑的牛群以此为食，仿佛被无形的牧者驱赶着，即使原地还有很多黑色花朵，它们依旧不曾停息，不断向远方啃食。

远方，一座黑色的山峰在雪中矗立，等靠近了才会发现，哪有什么山峰，不过是用黑曜石打造的巨大古堡，层檐叠瓦皆如黑蛟衔月，飞甍斗拱恍若墨玉雕成。雪絮纷扬扑上陡壁，转瞬融为冰霰，似为巨堡披一袭素纱。

这里便是八宗之一、嘉泽宗的驻地，但见千级冰阶自山门垂落，每道石隙皆绽出晶黑色火苗，灼得积雪化作迷雾蒸腾。

依甄真人门下弟子众多，倒不是她有多喜欢教授弟子，而是恰恰相反。宗门为了不断壮大，对所有护法都有“良才指标”，一些用心的真人自然会悉心教导弟子，但像依甄这种不怎么上心的则选择了广撒网，试图量变引起质变，门下弟子多得她自己都数不过来。

对此有不少真人呼吁在“良才指标”中加入成材率，但一直被高层忽视，毕竟宗门的外围产业也得有人打理不是？

郗漱玉就是依甄网中的鱼，只不过今天她受到了其他鱼的责难。

“漱玉师妹近来真是出尽了风头呢，”一位穿着紫纱裙的女子带着一伙人凑了过来，“神妙并蒂花，连师尊都被惊动了几分。”

“不劳谷师姐挂心。”

“难怪你老受排挤，入门这么久了连话也不会说，”紫纱裙像蝴蝶般飘到漱玉身边，丝毫没有动气，“但你有没有想过，并蒂莲可是凝魄丹的副产物，六百多万灵石呐...”

她将唇贴在白发女子耳畔：“突然多了这样一笔横财，你当师尊傻了不成？诸位师兄师姐可不是看着‘宝贝’溜走的性子，你以为他们为何没有动静？”

漱玉心中一震，干涩道：“师、师姐，你是说...”

“没错，师尊在等你表现呢，难不成真要她老人家亲自张口？”

“而且这笔钱是你从屯元宗回来后突然出现的，你要不猜猜戒律堂会不会怀疑你叛宗？”

“叛宗”二字宛如重锤，将漱玉锤的神魂颠倒：“我、我...”

“放心，师尊都替你挡下来了，”谷羽轻轻拂过她的面庞，“所以你难道不应该感激师尊吗？”

“师姐说的是。”红唇被咬出一丝血迹。

可她当初岂会想那么多，谁能想到连师门内部都这副德行！焦珥送她的凝魄丹全部服用才得了个并蒂莲，现在拿什么“感谢”？铺天盖地的窒息感朝她压来，整个世界好似化作一只黑手，将她牢牢攥住。

“看你最近实在是没有动静师姐才好心提点你。”谷羽将“提点”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漱玉自然是听明白了的，可她能怎么办，只得言道：“谢过师姐...提点。”

见这丫头不上道，紫纱裙女子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直接将话挑明白了说：“师姐也不求你哪怕一个灵石，只需告诉我你在屯元宗得了何等机缘，如何？”

谷羽费这功夫自是有她的打算，若是漱玉从其他地方归来，她可能还会怀疑这位师妹是不是找到了什么前人遗留，但屯元宗哪来的这种东西，以那群人的性子怕不是一块灵石掉到地缝里都要被抠出来。

那这笔钱是哪来的？她为此甚至特意托人去查询了中孚界自家丹药的售卖记录，结果显示郗漱玉只购买了比较基础的「刹那芳华雪魄膏」。谷羽由此推测那枚价值六百多万的凝魄丹来自他人的意外赠予。

可谁又有那个财力，又为什么会给郗漱玉？是哪位前辈看上了她的资质？可笑，练气大赛天骄如毛，她排得到第几。想来想去谷羽只想到一种可能，这贱人靠着姿色傍上其他宗门的老钱了！

带着这个思路，她很快在炼器大赛期间购买过凝魄丹的几位客户中锁定了目标——屯元宗林家，林虚舟！早就听闻过这个林家旁系的逆袭之路，全因其背后站着那位三界绝富的仙二代，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尤其是她刚刚趁漱玉失神时用秘法探查了一二，结果让她大吃一惊——元阴竟然还在！

‘元阴没交出去都能骗来至少600万灵石，还是郗漱玉这个傻子，那我岂不是...’只要亲爱的师妹肯帮她搭桥，区区凝魄丹算什么，她甚至有机会接触到林虚舟背后那位！

想到这，她再次凑上前去：“师妹，不必再瞒师姐了，是找了个男人吧？”

没有任何词汇能刻画漱玉此刻的震惊，她本打算将这个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藏一辈子，但...谷羽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人知道。

她强行稳住心神，喝到：“师姐休要胡言！”

那副色厉内荏的模样给谷羽看笑了：

“师妹又有什么掩饰的必要呢，谁规定了一处“宝藏”只能一个女人挖掘？”

“帮师姐我牵线，无论事情成与不成，师姐都承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