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和你交心,说完自己的故事,然后开始直勾勾的盯着你。
尤其是她眼睛里还全都是满满的期待与期望,甚至于还有些许隐藏起来的忐忑不安。
但即便如此,却也依旧乖乖等着你评价她的故事,也即为她的过往的时候,一个情商正常的人会做什么?
答案一般来说只有两种。
一,去说好听话来讨好她,增加对方的好感度与自己的攻略度。
二,同样诉说你自己,诉说你理解她,你明白她,从今往后,你会陪着她。
举个简单的答案一的例子:“我的嘴很笨,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是一个好的感想。
我不是神,我没办法去评价一个神的过往,所谓评价是一种对你我之间关系的侮辱。
我能做的极限,能说的极限,都会以实际行动来证明,我会将我的一切都依托给你。
你无聊我逗你开心,你难过我陪你发泄,在人类社会中有一句名言。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我会陪伴着你,直到我生命的极限,直到你无聊的一天,往后余生,请多指教。”
就像这样子的直球攻击在这种情况下,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因为女性在诉说自己的时候,她要的不是你干巴巴的讨好她,也不是你真的去评价她的过往,而是要一个态度。
一个你接受她,一个你愿意的信号。
也就是她想要你与她之间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
但凡情商高一点,都是能理解女性在这种情况下的意图与言外之意。
而作为一个正常人,而且是一个情商没问题的正常人,齐季也不是说听不出来路知愿的言外之意。
但说真的,如果是现在的话,他并没什么心情去说好话,更没什么想法去让自己与路知愿的关系更进一步。
因为他从路知愿的诉说中听到了不对劲的东西。
不,不是听到了不对劲的东西。
而是听到了非常!非常!不对劲的东西。
“路知愿。”他看着眼前还在等待的女孩儿,隐藏着自己的心中怒意与困惑,“你说的你看得见我的未来,你看过了剧本,那你不识字,不懂手机这些全都是装的吗?”
“啊?”被冷不丁提问的女孩儿茫然了,因为齐季所说的话虽然是在情理之中,但却也确实出乎了她的意外。
不过齐季并没有就此停止自己的提问。
“李师傅也是,你根本不是听见了他来,而是早就看见未来,知道了他要来对吧?”
“还有,你还没回答我关于‘神爱世人吗?’的问题。”
他看着她,非常较真。
“...这个啊,一个一个回答吧。”
她看着他,有点尴尬。
“首先,虽然说出来很好笑,但是现在的我确确实实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在的我和下凡以前的我是两回事,那个下凡以前,也就是故事里最初的我。
她不知道怎么想的,估计是大脑抽抽了,反正就是把记忆啊,能力啊,神力啊,通通封印了起来,只保留了部分重要的记忆。
除非是遇到什么特殊情况,否则现在被迫作茧自缚的我,真的就只是个力气大点,身体素质好点的普通人,至于李师傅,我也只是凭借强大的听力听见他从一楼走上来的声音罢了。
仅此而已。”
“...这样吗?”
你这普通人可一点都不普通人,你可是手撕防盗门的怪力母猩猩啊。
虽然很想这么反驳,但齐季也知道现在说这些不太合适。
而且有一个值得去追问的东西,他还得问一下呢。
就比如.....
“特殊情况是指什么情况?”
“不知道。”路知愿摇摇头,“我的记忆里只有她说遇到特殊情况,就会解除部分封印,但具体是什么情况,最初的我并没有给我留下记忆。
或许只有我遇到无法解决的困境,亦或者是你遇到无法解决的困境时,这种情况下或许就是那所谓的特殊情况了,大概。”
她顿了顿,突然变得正经,认真,“一如初见所述,我能依靠的真的只有你了,请相信我,不要怀疑我,因为我已将我的一切都交托给你了,齐季。”
“....这样啊,抱歉,我的问题。”
虽然心里仍还有点怀疑路知愿话语的真实与否,但奈何没有实质证据证明她在骗自己,无奈,齐季只能接受了这套说辞。
反正可以确定路知愿没有对自己有恶意就行,至于她到底有没有说谎....仔细想想,其实完全无所谓的吧?
不过话虽如此,但她这也仅是回答了一个问题,还有另一个问题她没有回答呢。
“关于‘神爱世人吗?’这个问题你回答一下吧,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这个啊...”她一下子变得无所谓了,就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早就不在乎了的东西,“爱是爱的,但这爱不是人所能理解的爱,而是一种,我该怎么形容呢....”
她在思考。
“有了!”
她灵光一闪。
“就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吧,你知道画师和画作之间的关系吗?”
“...”他思量了下,然后小心试探道,“父母亲与孩子?”
“错!父母亲与孩子那是你们人类美化出的关系,归根结底,画师与画作之间的关系是主人与工具。”
“主人和工具?”
齐季疑惑。
“对。”路知愿肯定,“主人与工具,画师创作出画作这一个用于愉悦自己的工具,我与画师一样,我创作出人类用于愉悦自己,而我愉悦了我就保佑人类之中我较为满意的人类,也就是那些好人。
不过我并不会干涉人类,我不会去引导也不会帮助。
我只会观察,有兴趣了就看,没兴趣就不看。
毕竟假如我因一己私欲而去干涉,去引导,那终有一日我会对这因我而变得完全没有新意,不懂自立的人类感到厌烦,选择灭世,然后创造一个新的种族再玩一遍。
所以在我眼中,最好的爱,就是让人类自由生长,死了我为逝者惋惜,活了我为生者开心。
就像孩子堆沙堡,我会为孩子创造出的精巧结构鼓掌,与其共享自豪与喜悦,但我不会用胶水固化它,让它永恒存在。
即便有潮水突然来临,沙堡将被摧毁,我也只会站在岸边记忆每一道浪花的形状与它毁灭时的场景。
仅此而已。
而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神爱世人的爱,所以我回答你,神是爱世人的,毋庸置疑。
但这爱并非如人类所想一般的爱。
以上所有即为我的回答,对此你满意了吗?”
“原来是这样吗....”
听完路知愿完整的回答,齐季推翻了原本心里准备好的说教,而是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更好的想法,更合适路知愿的想法。
毕竟,所谓纠正,从不是一小会就能完成的事。
终究还是自己太过心急了。
“唉....”
看着思考着什么,然后思考完就开始叹气的齐季,路知愿忍不住了。
“一直问问问,急急急,现在问出来了,结果又不理我了,你倒是说一下满意还是不满意啊。”
她眉头紧皱,双手抱胸,不满之意几乎溢于言表。
她在等他的回答。
而且。
很急。
很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