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危在旦夕

姬昭月几乎是跑着出了王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她甚至忘了自己刚抱怨过腿酸，此刻脚下生风，直奔妙音坊。真是巧了，她刚刚还在想明日来找莲姐姐打探铺子的消息，没想到现在就因救人先来了。

远远地，她就看见妙音坊门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焦急地踱步张望，正是小宝身边的小厮小六。

小六一看到姬昭月，眼睛都亮了，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几步冲上前，声音都带着颤：“姑娘！您可算来了！小少爷他又昏迷了，这次看着比上次还凶险！”

“带路。”姬昭月打断他，语气急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

两人立刻转身，快步往妙音坊里走。穿过喧闹的前厅，往后院僻静处走去，姬昭月一边疾走，一边沉声问道：“小宝之前犯病也昏迷吗？具体什么情形？”

小六不敢怠慢，边引路边急急回话：“回姑娘，小少爷这心疾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太医说是先天不足。以前虽然也犯，但缓一缓总能醒过来。可最近这半年，犯病的次数越来越多，间隔也越来越短。

老爷请遍了京中名医，连宫里的太医都请来看过，都说……都说这病根深蒂固，药石难医，只能尽量养着，听天由命。”

说到这里，小六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显而易见的绝望。他偷偷觑了一眼姬昭月的脸色，见她神情专注，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并无不耐烦，这才鼓起勇气继续道：“今天小少爷午睡后就没醒，脸色发青，呼吸也弱了下去，请来的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说是……说是已经尽力了。小的实在没办法，想起上次是姑娘您救了小少爷，就斗胆跟老爷提了，用您留下的玉牌试试……”

姬昭月脚步不停，心却沉了下去。先天心疾，发作愈发频繁，太医束手无策……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

两人很快来到一间清雅却陈设不俗的屋子前。门半掩着，门口伫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锦衣之下难掩焦虑，眉心拧成一个川字，眼底布满血丝，正是韩风。

他看见疾步而来的姬昭月和小六，紧绷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光亮，像是抓住了最后的希望。他快步迎上，顾不得身份，对着姬昭月深深一揖：“想必这位就是小儿屡次提及的神仙姐姐。情况紧急，还请姑娘……”

“先看小宝。”姬昭月抬手止住他的话，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目光已经越过他望向屋内。

韩风微微一怔，没料到她如此直接，连客套都省了。这份镇定反而让他心头稍安，那点疑虑也散了几分。他立刻侧身让开，哑声道：“姑娘请。”

姬昭月迈步入内。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和若有若无的檀香，安静得可怕，只隐约能听到床上孩子微弱如游丝的气息。

床上躺着的正是小宝，小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带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小小的身子一动不动，若不是胸口那微乎其微的起伏，几乎让人以为……姬昭月心头一紧，快步走到床边。

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搭在小宝眉心。一股旁人无法察觉的柔和力量缓缓探入。上次救治匆忙，只解了燃眉之急，这次细细探查之下，她清晰地“看”到了那颗脆弱不堪的心脏，结构天生有异，跳动极其微弱，全靠一丝生机勉力维持。果然是先天心疾，而且比她想象的更严重。

她收回手，转头看向一脸紧张，连呼吸都屏住的韩风，语气不容置疑：“你先出去，守在门口，在我出来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间屋子，明白吗？”

韩风看着她笃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床上气若游丝的儿子，心头像被什么揪紧。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最终却只是用力点了点头，将所有疑问和担忧压下，沉声道：“有劳姑娘！”说完，他深深看了小宝一眼，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房门。门外传来他低声吩咐下人的声音，确保无人打扰。

屋内彻底安静下来。姬昭月不再迟疑，心念微动，一枚散发着淡淡莹光的丹药便出现在掌心。她小心地撬开小宝的嘴，将丹药送入，又以指尖渡过去一丝微弱的精神力，助他将丹药咽下。

做完这一切，她再次将手指搭上小宝的眉心，这次精神力毫无保留地涌出，细细探查那颗受损的心脏，分析着每一处细微的缺陷和生机所在。

这过程极其耗费心神，不过片刻功夫，姬昭月的额头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渐渐泛白。她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分心。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收回了手，身子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撑住床沿才稳住。眼前阵阵发黑，精神力透支的眩晕感袭来，让她有些脱力。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

小宝的脸色似乎恢复了一丝血色，呼吸也稍稍平稳了些，但依旧微弱。那颗保命丹药只能暂时吊住他的命，无法根治。

姬昭月喘了口气，在心里快速盘算着。这种情况，想要根治，唯有“养心丹”。姬昭月撑着床沿，缓了好一阵才压下那阵精神力透支带来的眩晕。

又是这种低阶丹药，偏偏她的介子空间里没有备着。她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心里有些无奈，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罢了，救人要紧。

她定了定神，环视屋内，寻到桌案上的笔墨纸砚。走过去，略一凝思，便提笔疾书。字迹清隽，只是握笔的手指因脱力而微微有些发颤。一张写满药材名称的方子很快便成了。

她放下笔，朝着门口扬声道：“进来吧。”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清晰。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房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韩风高大的身影撞了进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焦灼，几步冲到床边，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儿子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