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觉得公平吗

深渊漩涡在那方块的压制下暂时失去了威胁，紫黑色的能量在下方翻涌着，试图撕裂那禁锢。

江栖月与影看向了天空岛的方向，然后对视了一眼。

影举起薙刀，刀身开始疯狂的汇聚雷元素。

与此同时，江栖月腾空飞起，背后浮现出一座巨大的天秤虚影。

天秤的两端，一边是燃烧着炽烈火焰的太阳，另一边则是神圣光明的圣剑。

她抬手指向影，圣光化作纯净的能量，注入薙刀之中。

她要与影合力，一击湮灭掉这一处深渊裂口。

……

与此同时，鸣神岛。

真站在大门前，看着远处被分为两半的天空。

一半乌云聚集，电闪雷鸣，还有一半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她能感受到影和栖月的气息，对抗深渊她帮不上，那就守护稻妻吧。

“庇佑此土。”

真长袖一挥，手中的梦想一心横档。

刹那间，无数樱花瓣凭空浮现，环绕着整座鸣神岛飞舞，形成了一道笼罩全岛的淡紫色结界。

……

就在两人的蓄力即将完成之时，突然，漩涡中，忽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蠕动声。

“轰——！！！”

地面猛然崩裂，一只狰狞的巨手扒住了深渊边缘，紧接着，一个庞大的黑影从漩涡中缓缓爬出。

它的身躯如同扭曲的龙骸，覆盖着漆黑的鳞甲，每一片鳞片下都流淌着紫黑色的深渊之力。

头颅似龙非龙，似人非人，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两团幽绿的邪火，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脊背上还生长着无数尖锐的骨刺，每一次呼吸还会喷吐出腐蚀性的黑雾。

若不是眼前的生物仍有气息，江栖月甚至会以为这只是一具骸骨。

尽管看上去的确如此……

在看见它的那一瞬，影就愣住了，薙刀上的雷光因为愤怒而剧烈震颤。

“赫里斯……”

“几百年不见你，我曾以为你是去了其他地区，没想到……”

赫里斯愣了一下，许久不曾调动的记忆开始重新流转。

但很快，它发出了低沉的笑声：“是巴尔泽布啊，真是许久不见了。”

影的薙刀微微低垂，雷电依旧缠绕着，却不再如先前那般凌厉。

她的目光复杂地望向赫里斯：“赫里斯，为什么？”

看着她复杂的眼神，赫里斯说道：“这很简单，你出身好，实力强大，自是不懂我们的痛苦。”

他苦笑着，笑着笑着，眼睛就流下了血泪：“真是可笑啊，我存于世间六千载，却敌不过你这小辈！”

“六千多年啊……”

哪怕是魔神，体内元素力的积累也不是无限的。

岁月悠久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被后辈轻而易举的超越了。

正说着，它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邪火在眼眶中忽明忽暗，像是回忆着什么。

“我曾经历过那场大战，见证月亮陨落，目睹众神的崛起……”

“可如今……”

它自嘲的笑了笑，换了个话题：“只有当每个地区只剩下一位魔神的时候，战争才会结束。”

”也就是说，魔神战争只会有一位胜者，我们注定为敌，那我也得想办法活下去，不是么？”

但令人意外的是，江栖月从它那癫狂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

“巴尔泽布……”

“说实话……若不是因为这该死的战争，我很看好你和巴尔。”

赫里斯苦涩的低笑一声：“当年，你明明已经拥有了压倒我的力量……却留了我一命。“

它的巨爪缓缓抬起，深渊之力在指尖流淌，却并未攻击，而是重现了一副画面。

“那时的你，眼神和现在一样，却又不肯赶尽杀绝。”

“真是……天真啊。”

影沉默了一瞬，随即冷冷开口：“诸多魔神中，你是唯一令我钦佩的魔神。”

“在如此混乱的时代，你以一己之力护持你的子民不受任何伤害，对初生的我们也不曾有过敌意。”

“所以哪怕当年我超过了你，也仍愿意留你一命。”

“但现在……你背离了曾经的你，也背弃了你的子民。”

她不理解的问道：“你明知道结果，为什么还要触碰深渊？触碰这个必死的禁忌？”

赫里斯笑了笑，巨爪缓缓握紧，漆黑的深渊之力如活物般缠绕而上。

“死？不不不，看看这力量，这不属于世界的力量！”

“巴尔泽布，你不是救世主。”

“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吧！战争、背叛、腐朽……就连王座都不过是虚伪的统治者。”

“只有深渊才是唯一的真实。”

话落，它又将目光转向江栖月：“魔神，瑟菲莉娅，对吗？”

闻言，江栖月微微蹙眉，不解的看着赫里斯：“魔神赫里斯……我们似乎并未见过。”

但赫里斯只是指了指她的背后：“看看你自己吧。”

“寻常魔神拥有一种权柄就已是极限了，而你，三大权柄集于一身。”

“你的年龄甚至比巴尔泽布还要小，却拥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

赫里斯缓缓抬起自己那扭曲的巨爪，漆黑的鳞甲下流淌着紫黑色的深渊之力，如同腐化的血液。

“瑟菲莉娅……”

“你看看我。”

它的巨爪张开，邪火在掌心翻涌，映照出它那狰狞可怖的身躯。

龙骸般的骨架、破碎的鳞甲、被腐蚀的血肉……以及那双燃烧着幽绿邪火的空洞眼眶。

“我这幅样子……”

“你觉得……这公平吗？”

江栖月沉默了，三人就这么僵持着，都没有再开口。

良久，雷光在影的周身汇聚，脚下的虚空都因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而寸寸崩裂。

她也已经做出了抉择。

“赫里斯，无论是为了什么。”

“你触碰了深渊，今日的我们都只会是敌人。”

赫里斯的周身也翻涌起深渊之力，它没有再反驳，疲惫的说道：“呵…巴尔泽布，你还是老样子。”

下一刻，天地变色。

“轰——！！！”

一道贯穿天地的雷柱自影的刀身迸发。

无论是因为什么，她都没有不与赫里斯一战的理由。

作为武者，她会在这一战中，全力以赴，以示对这位……前辈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