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纹章背后的血誓

林默的结晶化右手，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却像一柄烧红的尖刀，狠狠扎进苏明的机械胸腔。

没有血肉飞溅，只有金属扭曲的刺耳尖叫和迸溅的火花。

这感觉，真怪。

林默想，要是还有痛觉，这一下该有多疼啊。

他的右手没入苏明胸腔深处，指尖触到一块冰冷的金属铭牌，上面刻着清晰的字样：“初代轮回者002号”。

林默愣住了，这玩意儿他熟啊，自己身上就有一块，刻着“初代轮回者001号”。

苏明的机械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火花从缝隙中迸出。

“你本该是……第003号……”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随时会彻底散架。

003号？

林默脑子嗡嗡作响，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天灵盖。

他猛地抽出右手，结晶化的指尖滴落着不是血，而是某种粘稠的，散发着金属腥味的液体。

与此同时，小芸半透明的身体上，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纹路，如同电路板般复杂，闪烁着幽幽的蓝光。

那些纹路，和苏氏实验室的密钥一模一样！

林默鬼使神差地伸出右手，触碰那些纹路。

一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他的脑海，如同洪水决堤，冲击着他的意识。

他看到苏晚在无菌实验室里，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地将一个还在发育中的胚胎，植入自己的子宫。

那胚胎，正是小芸！

林默踉跄后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终于明白，苏晚和小芸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想起苏晚看向小芸时，眼中那复杂的情感，那是母性，是怜悯，也是深深的愧疚。

“不…不要…”苏晚虚弱的声音从地上传来，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无力地瘫倒在地。

苏明的机械手臂爆发出刺眼的蓝光，能量在其中疯狂涌动，显然是要给林默致命一击。

千钧一发之际，苏晚猛地扑向苏明，启动了身上的自毁程序。

“别让她…成为…第二个我…”苏晚的声音微弱而决绝，她的身体在光芒中逐渐消散，和苏明爆发的蓝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团耀眼的光球。

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林默被冲击波掀翻在地，眼前一片白茫茫。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只看到地面上两滩血迹，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奇特的图案。

林默眯起眼睛，仔细辨认，那图案…竟然…是苏氏实验室的立体坐标！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某种金属燃烧后的焦糊味，令人作呕。

林默捂着鼻子，踉跄着站起身，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苏晚和小芸，苏明和苏氏实验室，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突然，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从通风口传来……“沙沙”声越来越清晰，像是有无数只细小的虫子在金属管道里爬行，又像是某种液体在腐蚀着什么东西，让人头皮发麻。

林默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通风口，结晶化的右手紧紧握成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通风口的金属网格开始扭曲、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终于，一片暗红色的、如同潮水般的东西涌了出来，迅速占据了整个通风口，然后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那不是液体，而是由无数只比芝麻粒还小的红色虫子组成的虫群！

每一只虫子都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像是微型的机械，它们的口器开合间，露出细密的、锯齿状的牙齿，让人不寒而栗。

“红蝎的纳米虫群……”林默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他知道这些虫子的厉害，它们能够吞噬一切有机物，甚至是金属！

一旦被它们缠上，顷刻间就会被啃噬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他想逃，可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根本无法动弹。

绝望的情绪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默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

他猛地举起结晶化的右手，狠狠地砸向自己的胸口！

没有疼痛，只有一种奇怪的空虚感。

林默感觉自己的胸腔里空荡荡的，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掏空了。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胸口出现了一个血窟窿，边缘是参差不齐的结晶碎片，而他的心脏，已经不见踪影。

就在心脏被捏碎的瞬间，林默的感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看”到了，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由能量构成的线条和光点。

红蝎的纳米虫群，是一团团跳动着的红色火苗，而苏明和苏晚留下的血迹，则像是两颗黯淡的星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甚至，他“看”到了小芸。

小芸漂浮在半空中，双臂展开，身体变得更加透明，几乎与空气融为一体。

她的体内，那些蓝色的纹路疯狂地生长、蔓延，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复杂的矩阵，像是一个无形的容器，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其中。

“这就是……病毒容器矩阵？”林默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哀。

他知道，小芸已经彻底成为了病毒的载体，她将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而是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冰冷的容器。

突然，一个微弱的光点在小芸的掌心亮起，那是一个医疗徽章，银色的十字架上缠绕着一条蛇，那是苏晚的徽章！

徽章闪烁了几下，微弱声音从小芸嘴里传出，断断续续，像是隔着遥远的距离传来的回声：“带她去…通风管道…尽头的……密室…”

林默没有时间思考苏晚为什么会通过这种方式传递信息，他只知道，他必须按照苏晚说的去做。

他冲到小芸身边，想要抱起她，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该死！”林默咒骂一声，他忘了，小芸现在已经不是实体了。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小芸后颈上的一串条形码。

那条形码很小，几乎与皮肤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林默鬼使神差地伸出结晶化的右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串条形码。

奇迹发生了！

那些原本印在小芸后颈上的条形码，像是活过来一样，沿着林默的手指向上蔓延，最终与他右手上的结晶纹路完全融合在一起。

那一瞬间，林默感觉自己与小芸之间建立了一种奇妙的联系，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存在，甚至可以控制她的行动。

“走！”林默在心中默念一声，小芸的身体便缓缓地飘了起来，朝着通风口飞去。

与此同时，地下深处传来一阵阵沉闷的、如同巨兽呼吸般的轰鸣声。

地面开始震动，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随时都会熄灭。

林默知道，那是苏明的残骸正在重组。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一旦苏明变成那个巨型人形兵器，他们就彻底完了！

他转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地面上那两滩交织在一起的血迹，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但他知道，他必须为了苏晚，为了小芸，也为了自己，战斗到底！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通风管道的方向跑去。

就在他即将进入通风管道的时候，一个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冰冷，机械，不带一丝情感

“找到你了……001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