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戏精附体

“判官大人，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这里？莫非……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陆小邪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他惯有的轻佻和戏谑。

苏晚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这鬼差怎么阴魂不散的？

她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解释，身体却比脑子更快一步，下意识地将生死簿藏在了身后。

“陆小邪？你怎么也在这儿？”苏晚强压下心头的慌乱，故作镇定地问道。

陆小邪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指了指不远处的渡口：“哎呀，这不是我的本职工作嘛！送新魂，摆渡，顺便嘛……看看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眼神在苏晚和那团黑气之间来回扫视，意味深长。

“哦？那还真是巧了。”苏晚干笑一声，心里暗骂这鬼差真是个麻烦精。

“是挺巧的。”陆小邪笑眯眯地走近，鼻子微微抽动，“哎？这什么味儿啊？怎么……有点像孟婆汤？”

苏晚心头一紧，这家伙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哦，对了！”陆小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今天孟婆大人好像新研制了一种‘特调’孟婆汤，说是要给那些怨念太深的鬼魂‘加点料’，让它们彻底忘却前尘。”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神秘兮兮地晃了晃：“嘿嘿，我这儿还有点‘存货’，判官大人要不要尝尝？”

苏晚嘴角抽搐，这鬼差绝对是故意的！

她还没来得及拒绝，陆小邪已经自顾自地倒了一碗“特调”孟婆汤，递到了她面前。

那汤汁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还冒着丝丝缕缕的黑气，闻起来……怎么说呢，一股辣椒炒糊了的味道，直冲鼻腔。

苏晚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干巴巴地笑了笑：“呵呵，不用了，我对孟婆汤……过敏。”

“过敏？”陆小邪挑了挑眉，一脸“你骗鬼呢”的表情，“判官大人，您可是地府的官员，还会对孟婆汤过敏？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说着，他“好心”地把碗又往前递了递：“来嘛，尝一口，保证您终身难忘！”

苏晚心里已经把这鬼差骂了一万遍，这家伙绝对是来捣乱的！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几个鬼差勾肩搭背地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满脸通红，不停地打着嗝，嘴里还喷着火星子。

“哎哟，辣死我了！这什么玩意儿啊？孟婆大人今天是不是疯了？”那鬼差捂着肚子，哀嚎不已。

“哈哈哈，无常乙，你也有今天！”其他鬼差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谁让你贪杯，连孟婆大人的‘特调’都敢喝！”

“陆小邪！是不是你小子搞的鬼？”无常乙突然反应过来，指着陆小邪怒吼。

陆小邪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哎呀，无常大人，您可别冤枉好人啊！我这可是正宗的孟婆汤，不信您问问大家？”

“对对对，我们都可以作证！”其他鬼差纷纷起哄，笑得前仰后合。

苏晚无奈地扶额，这家伙，能不能正经点？

趁着鬼差们闹作一团，苏晚悄悄地后退了几步，想要溜之大吉。

然而，陆小邪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突然转过身，笑嘻嘻地拦住了她：“判官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苏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决定暂时跟他虚与委蛇：“陆小邪，我还有公务要处理，没空跟你在这儿瞎胡闹。”

“公务？”陆小邪眼睛一亮，“莫非……跟这黑市有关？”

苏晚心中一惊，这家伙怎么知道的？

“嘿嘿，判官大人，您就别瞒我了。”陆小邪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这地府里，可没什么秘密能瞒得过我陆小邪的。”

苏晚沉默了片刻，知道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索性承认了：“没错，我是在调查黑市。”

“哦？那可真是巧了，我也对这黑市挺感兴趣的。”陆小邪笑眯眯地说道，“不如我们合作，一起查个水落石出？”

苏晚犹豫了一下，虽然这鬼差不靠谱，但他的情报网确实厉害，或许真的能帮上忙。

“好，合作。”苏晚点了点头，“不过，你得听我的。”

“没问题！”陆小邪爽快地答应，“判官大人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联手调查黑市。

他们伪装成黑市的买家，在各个摊位之间穿梭，打探消息。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个可疑的摊位，摊主正是玉面。

玉面正在向一个客人推销一种名为“忘忧散”的药丸，声称可以让人忘却一切烦恼，获得极乐。

苏晚和陆小邪对视一眼，都觉得这“忘忧散”有问题。

“这药丸，怎么卖？”苏晚走上前，装作感兴趣的样子问道。

“客官好眼光，这‘忘忧散’可是我们这里的‘招牌’，一丸难求啊！”玉面笑眯眯地说道，“不过嘛，看在您是第一次来的份上，我就给您打个折，十个鬼币一丸。”

“十个鬼币？”苏晚皱了皱眉，这价格可不便宜，“这药丸，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当然！”玉面拍着胸脯保证，“不灵不要钱！”

苏晚犹豫了一下，正要掏钱，陆小邪却突然按住了她的手。

“判官大人，这药丸……好像有点不对劲。”陆小邪凑到苏晚耳边，小声说道。

“怎么不对劲？”苏晚问道。

“这味道……怎么有点像‘魂魄凝’？”陆小邪抽了抽鼻子，一脸疑惑。

“魂魄凝？”苏晚心中一惊，那可是阎罗殿特供的禁药，能让人短暂地获得前世的记忆，但副作用极大，轻则神魂受损，重则灰飞烟灭！

“没错，就是魂魄凝！”陆小邪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以前在阎罗殿当差的时候，闻到过这种味道。”

苏晚脸色一沉，看来这黑市果然跟阎罗殿脱不了干系！

就在这时，陆小邪突然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你怎么了？”苏晚连忙扶住他。

“我……我好像被药效反噬了……”陆小邪捂着头，脸色苍白，“这‘魂魄凝’的药效，比我想象的还要强……”

“什么？”苏晚大惊失色，她没想到这药效竟然如此霸道，连陆小邪这样的鬼差都扛不住！

就在这时，玉面突然现身，挡在了他们面前。

“判官大人，您这是……想要揭开真相吗？”玉面冷冷地问道，手中端着一个黑色的孟婆碗，碗里盛满了冒着黑气的“毒汤”。

苏晚毫不示弱，将生死簿“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证据，都在这里。”

阴风骤起，卷起地府特有的灰蒙蒙的尘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像是千年未曾开启的古墓。

原本嘈杂的黑市瞬间鸦雀无声，鬼影憧憧，仿佛凝固的雕塑。

一队天兵身披黑色铠甲，手持长戟，从天而降，将苏晚和陆小邪团团围住。

为首的，正是铁面无私的钟馗。

他浓眉倒竖，怒目圆睁，如同庙宇中威严的神像，令人不敢直视。

“苏晚，你身为判官，竟敢混淆视听，扰乱地府秩序！”钟馗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震得苏晚耳膜嗡嗡作响。

他手中的镇魂钉闪烁着幽幽蓝光，散发出令人胆寒的阴冷气息。

苏晚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周围的鬼魂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仿佛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就连刚才还和她并肩作战的陆小邪，此刻也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我没有！”苏晚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高声反驳道，“我所说的都是事实，这黑市里交易的‘忘忧散’根本就是阎罗殿的禁药‘魂魄凝’！”

“一派胡言！”钟馗冷哼一声，“‘魂魄凝’乃是我阎罗殿的秘药，怎会流入黑市？你分明是想栽赃陷害！”

“栽赃？”苏晚冷笑一声，“玉面，你敢不敢让大家看看你的脖子？”

玉面脸色一变，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脖颈。

然而，为时已晚。

在苏晚的逼视下，她缓缓地放下了手，露出了隐藏在衣领下的烙印——一个鲜红的“阎罗”二字！

围观的鬼魂们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真的是阎罗殿的烙印！”

“这么说，判官大人说的是真的？”

“这黑市果然跟阎罗殿有关系！”

就在这时，陆小邪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判官大人早就知道真相！她前世是被你害死的！”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苏晚愣住了，她没想到陆小邪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她下意识地看向陆小邪，却发现他双眼通红，表情狰狞，仿佛陷入了某种疯狂的状态。

“陆小邪，你在胡说什么？”苏晚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没有胡说！”陆小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钟馗嘶吼道，“你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不惜杀害判官大人，篡改生死簿，扰乱六道轮回！”

钟馗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来人，将这个疯子拿下！”

天兵们一拥而上，将陆小邪死死地按在地上。

混乱中，苏晚的目光落在了玉面手中的孟婆碗上。

那碗中盛满了黑色的“毒汤”，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苏晚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地将生死簿上的一个关键证据塞进了陆小邪的手中，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迎向了钟馗的镇魂钉。

“苏晚，你这是自寻死路！”钟馗怒吼一声，手中的镇魂钉直刺苏晚的心脏。

苏晚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却发现钟馗的镇魂钉停在了她的面前，距离她的心脏只有一寸之遥。

“你……”苏晚惊讶地看着钟馗，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停手。

钟馗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他缓缓地收回了镇魂钉，沉声说道：“苏晚，你走吧。”

“走？”苏晚愣住了，“你为什么要放我走？”

钟馗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苏晚看着钟馗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

她不知道钟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看了一眼被天兵们按在地上的陆小邪，心中充满了担忧。

她不知道陆小邪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

“陆小邪……”苏晚刚想开口，却突然听到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判官大人，看来你已经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