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小司南

“同一起命案？”

对于原主人被关入青森监狱的命案，柳束获得的记忆很模糊，只有些许满是番茄酱的场景片段和庭审剪影。

原以为是因为穿越者记忆继承方面存在问题，后续才听孙福来说他也不太记得杀人经过，只根据兄长的异常案件结合在上城区的经历推测和现实世界的虚妄有关。

“嗯，初中夏令营，我们...”小司南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微微哽咽，“其他同学...”

“我们...”柳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面前的小司南，尝试补充，“我们把其他同学...”

“呜，嗯！”

小司南捂住包子脸，心有余悸，“难以置信，但是是这样的。”

“换个地方说。”

对于杀同学的事情，柳束心中的惊讶很快消失，是原主人的同学，不是穿越者柳束的同学，柳束等于是听故事的第三方，没有太多震撼。

真正值得注意的是，小司南记得案件情况，柳束想知道13岁的孩子犯罪是怎么给送到青森监狱来的。

金宵街外的河滩，树林背风面，柳束确认周围无人后，抱着几份戒备回到小司南身边。

小司南所说，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出于某种目的撒谎拉近距离，虽然按道理来说，柳束这样的杂项资质新手没啥利用价值，但还是得有防备心。

“我其实不太记得案发和审讯的事情。”

“很正常。”小司南用手指敲了敲脑壳，“进青森监狱，记忆多多少少被影响过。”

得是很厉害很厉害的虚构者，才能精确篡改他人的记忆，哪怕只是普通人，难度也非常大。

可要是把操作换成抹除一部分记忆，而且允许误差，抹除过多也无所谓，虚构者对普通人如此施术，难度就小得多了。

青森监狱要将囚犯中有资质的一部分作为廉价劳动力，对记忆动手脚很合理，让他们不去想着往事，淡化对亲朋好友的追忆，目标只有在上城区过得更好。

这身体的原主人以及孙福来都不像是会主动杀人的性格，也没有相关的理由，纯粹因为现实世界虚妄干扰导致命案，大家根本不应该受刑。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我的天赋比较特殊，导标技能树体系，战斗方面不突出，厉害之处是能定位，甚至是在冥海定位，引导其他虚构者来我所在的浮土章节或者我去别的浮土章节，成功率要比普通虚构者高很多。”

“嚯，好厉害的技能类型。”

“唔，小时候我的方向感、平衡感就超级好啊，蒙上眼睛转圈依然能走直线，还分得清东南西北。”小司南厚厚的嘴唇蠕动，“所以大家不叫我名字，都叫我小司南...可是，那次夏令营...”

“细说。”

“呜！看到美少女这么伤心，你不应该先温柔安慰吗？”

“别空耗自由活动时间，快说。”

“呜...”

小升初的暑假末尾，入学前夕，初中院校组织了夏令营，头一天安顿下来是傍晚时分，每个班的孩子都得亲力亲为参与到准备晚餐的工作中。

小司南记得和新认识的朋友以及打年幼时就认识的柳束一起准备炖玉米排骨，忽然起了风，风力明明没有很强，东西只是轻微摇晃，师生们却站不住脚，东倒西歪甚至飞起。

记忆中，小司南手中握着尖头菜刀，转眼已是番茄酱飞溅和被洞穿的同学，没法分辨是自己魔怔了去砍人，还是学生被怪风吹起，撞上刀尖。

“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小司南不忍心直接讲述，只提了几个形容词，柳束大致明白是她身边的尸体、残肢、番茄酱越来越多。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风中飘，每多飘一阵，就多收下...呜。”

“好了，命案经过我大致明白，你能记得这些真的很厉害，有关于我的画面吗？”

“没有，我只记得出事前你是去劈柴的，拿了柴刀。”

“好家伙。”

柳束直呼好家伙，“什么破学校，夏令营让初中生拿柴刀劈柴。”

再往后，小司南的记忆有多模糊，隐约记得警备人员介入，她和柳束以及一些师生被带走。

异常魔怔杀人的不止小司南和柳束，应该说是受虚妄灾厄影响的不止这二人，但小司南不记得更多了。

可以理解，且不说青森监狱抹除记忆的行为，就算没有这档子操作，13岁的小姑娘连续看到那么多猩红残酷的画面，精神受到暴击，大脑出于自我保护不进行记忆或者删除记忆很正常。

再往后，小司南被送入类似儿童精神问题研究机构...之类的地方，具体名称记不清楚，但小司南在那儿见过柳束一次。

“这才对。”

13岁的孩子放在异世界应该也还没到刑事责任年龄，出现再重的犯罪判了刑也应该是送到专门的管教改造机构去。

既然世界上存在虚构者，就应该知道柳束、小司南以及夏令营过程中发狂的师生并非故意或者过失杀人，是异常灾厄引起的天灾，把学生送到精神问题方面的研究合理。

“可我们都经历的青森监狱时期，要不是运气好有虚构者方面的修行资质，应该是被直接处死了，没可能在上城区相见。”

“唔，我不知道是怎么从儿童精神问题机构转到青森监狱来的，反正后边两三年比较清晰的记忆都在死刑犯关押区，再往后是电刑...游戏头盔...上城区。”

“是够蹊跷的。”

柳束先前留意过，上城区3组的囚犯超过号人，一共5个组别，可以大致推测上城区有1000名左右的囚犯。

一千名死刑犯不算啥炸裂的数字，可是要挑出一千个有虚构者的修行资质的重刑犯，筛选前的犯人数字就很夸张了，更何况文字游戏攻略过程以及冥海潮升存在额外死亡率，没法计算时不时死多少犯人，反正总体犯人数量要比明面上能看到的更多。

“呜。”回忆了一圈往事，小司南蹲下身，“我只是个有暴富梦想的女生而已，为什么会碰上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