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路灯昏黄，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今天的面试又失败了，而且是以一种极其羞辱的方式。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温润的触感让他稍微安心了些。这条老街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两旁都是上世纪的老房子，墙皮斑驳，有些窗户已经破损，在风中发出吱呀的响声。
突然，他感觉背后一阵发凉。不是普通的寒冷，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刘晨下意识地加快脚步，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先生......“一个幽幽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刘晨浑身一僵。他记得这条街上应该没有人才对。深吸一口气，他缓缓转身。
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在路灯下，长发披散，看不清脸。她的站姿很奇怪，脚尖踮起，像是飘在空中。
“能帮帮我吗？“女子的声音飘忽不定，“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刘晨感觉心跳加速。他想要转身逃跑，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路灯开始闪烁，女子的身影在明暗之间忽隐忽现，每次出现都离刘晨更近一些。
“别过来！“刘晨后退一步，感觉后背已经湿透。他的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女子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长发飞舞，露出狰狞的面容。她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两个漆黑的洞，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刘晨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他想要逃跑，却发现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老街的墙壁像融化的蜡一样流动，路灯的光晕扩散成诡异的光圈。
就在这时，他感觉胸口一阵发烫。玉佩突然发出微弱的金光，那股寒意稍稍退去了一些。刘晨抓住这个机会，转身就跑。
“别跑......“女子的声音在身后回荡，“陪我玩......“
刘晨拼命奔跑，但老街似乎变得无限长。他回头看了一眼，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女子正飘在空中追赶他，红色的连衣裙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染血的旗帜。
突然，刘晨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他感觉膝盖火辣辣地疼，但更可怕的是，那股阴冷的气息已经逼近。
“抓到你了......“女子的声音近在咫尺。
刘晨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但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清脆的铃铛声。
“退下。“
一个清冷的男声响起。刘晨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站在他面前。男子手中握着一串青铜铃铛，铃铛上刻着复杂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
红衣女子发出一声尖叫，身影开始扭曲。她不甘心地看了刘晨一眼，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夜空中。
“你没事吧？“男子转过身，刘晨这才看清他的样貌。他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面容清俊，但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眼角下的一颗泪痣，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我......“刘晨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男子蹲下身，仔细打量着他，“你身上有股奇怪的气息......“他的目光落在刘晨胸前的玉佩上，眉头微皱，“这东西你从哪来的？“
刘晨下意识地捂住玉佩，“这是......“
“算了，“男子站起身，“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条街不太平，我送你回去吧。“
刘晨想要拒绝，但双腿还在发软。他扶着墙站起来，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男子走在前面，手中的铃铛随着步伐发出清脆的响声。说来也怪，这铃声让刘晨感觉安心了许多。
“刚才那个......是什么？“刘晨忍不住问道。
男子没有回头，“一个可怜人罢了。三年前在这条街上自杀，怨气未散，一直在找替死鬼。“
刘晨打了个寒颤。他想起女子手腕上的淤青和指甲里的血迹，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经常遇到这种事吗？“男子突然问道。
刘晨一愣，“不，这是第一次......“
男子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第一次？“他的眼神变得锐利，“那你身上的阴气是怎么回事？“
刘晨感觉胸口一阵发烫，玉佩似乎在发出微弱的热度。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子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有意思。“他转身继续往前走，“记住，最近晚上少出门。这条街上的东西，可不止刚才那一个。“
走到街口，男子停下脚步，“就送到这里吧。记住，如果遇到奇怪的事，可以来老街的'忘忧斋'找我。“
刘晨还想说什么，但一眨眼的功夫，男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只有那串铃铛的余音还在空气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