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计划开始朝奇怪的方向发展

“谜语人行为要不得啊。”神无月修抱怨道。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懒得追问。

“时间也不多，抓紧说吧。”他从桌上拿起两罐可乐：“你的计划有几成把握？我该做什么？”

他将一罐可乐扔给千叶宗之。

红色的金属外皮反射灯光，凝结的水珠在空中飞舞。

千叶宗之稳稳接下。

“五成，已经不算低了。”

他拉开拉环，手指有淡蓝色的灵力吞吐，将快速溢出的泡沫尽数斩碎：

“欺骗命运不一定能成功，所以我做了两份计划，同时进行。”

他招呼神无月修在沙发上坐下。

“我找了一个许久未见的，呃，老朋友。”千叶宗之脸色如常：“以这份梦境为锚点，她能算出‘命运的节点’。”

“命运的……节点？”神无月修疑惑道。

类似那些大事件中的转折点吗？

像是希儿在啤酒馆演讲，美乐宗脑洞大开，fate里的肯尼斯一定会死？

“你应该也猜到了，就是细节上可能有点偏差。”

千叶宗之打了个响指：

“命运这种东西，其实就像是一条奔腾的河流。”

“你的梦境揭示了两条命运：灾难必定发生、拯救必定来临。”

“它们无论何时都拥有着相同但方向相反的力量，必将在某个终点相撞、湮灭。”

“而‘命运的节点’，则是某些特定的时间地点，也是命运必定‘流经’的地点。”

“你背负着‘拯救’的命运，只要在那些时候完成特定的事，就能让‘拯救’的命运愈发澎湃。”

“这就是第一个计划。”

“说实话挺绕的，我也不太明白。”

“有一个时髦的例子，你是异世界勇者，命运则是你的限定职业，完成任务就能提升职业等级，最后与魔王势力一较高下。”

“你只要知道‘我去哪？杀几个？’就好了。”

“其他的，我们会帮你处理好。”

这是给我干哪来了？

神无月修虚着眼睛，他发现千叶宗之话语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你说两条命运的力量是相同的，也就是我升级魔王也会升级。”他疑惑道：

“这样的话，提升与否有什么用吗？”

“有的小修，有的。”千叶宗之顿了顿：“这就和第二个计划有关了。”

“还记得我们中午聊的‘欺骗命运’吧？”

见神无月修点头，他继续说道：

“在命运的眼里，你是一个‘个体’，而魔王则是一个‘势力’。”

“我们有序地拔除魔王的爪牙，用这个将他们的‘职业等级’收集起来。”

他将一个雕像放在神无月修面前。

那是一个身穿和服，头长尖角的小孩子。

如果神无月修没记错，它应该叫“座敷童子”。

“等最终决战快到时，就放在一起，再加上‘一点点’的诱导。”

千叶宗之得意地将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

“受我们控制的‘假魔王’就诞生了。”

“在命运眼里，‘魔王势力’和‘勇者’势均力敌，但实际上……”

“‘假魔王’和‘勇者’狼狈为奸。”

他咧嘴，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配上那套酒红色西装，颇有一种黑道大佬谋划阴谋的感觉。

“你这样搞得我们像反派一样。”神无月修吐槽道，迟疑片刻，问道：

“你……还有东西没说吧？”

在千叶宗之举例子时，他感受到了一闪而逝的迟疑。

“这你都能看出来？”千叶宗之瞪大眼睛，头转到一边，打开电视。

硕大的显示屏里，电子绘制出绚烂的图案。

他依旧沉默着。

过了一会，才平静地说道：“这个计划是最好的。”

“至少，我对你的承诺不会失效。”

“哪怕在最终决战时，你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诚挚的感情从男人身上溢了出来，无比纯粹。

让神无月修吐槽他婆妈的话说不出口。

也是在这个时候，神无月修才看到男人藏在内心深处的不安。

千叶宗之并不像他表现得那样乐观。

这个计划对于自己以外的人，大概凶险异常。

复杂的情绪在心中交织。

“呼。”神无月修长舒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

“嗨呀，别搞得那么沉重嘛。”千叶宗之拍拍他的头，把遥控器递了过来：

“计划已经接近完善了，‘魔王势力’基本上确定是长岛悠臣和大江山鬼众，只剩一个问题尚未解决。”

“一起想想吧，要怎样让居民们欢呼着跑向高塔？”

克制住情绪，神无月修接过遥控器，思考起来。

梦中，居民们高举双手，神情狂热，像是夸父看到太阳一样，奔向一座高楼。

——歌舞伎町TOWER，总高度225米，新宿区最高的楼。

“用狐妖的魅惑？”他问道：“桃狐酱会吗？”

“呃，你这话可别让她听到。”千叶宗之像是想起了什么，打了个寒颤：

“桃狐阿姨走的不是这条路子，你以后会知道的。”

“而且新宿有十八平方公里，除非玉藻前复生，否则没有狐妖能做到这种程度。”

他又提了像是“购物促销”、“牌佬盛会”、“魅魔热舞”、“假面骑士签售会”、“大骨当场变身”之类的建议。

还是被一一否决。

他有些烦躁地想着，手里的遥控器按个不停，电视里传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在山里，我能听到……”

“各地妖怪失踪……”

“新宿区妖怪体检火热进行中……”

“波奇酱在躲猫猫大赛中得了MVP，凉前辈是……”

“咿呀呀呀呀呀~”

神无月修下意识停住。

他抬头看去。

是一档综艺节目，一个盛装打扮的御姐上台，节目在插播她之前的演唱会片段。

看上去应该是个顶流。

门铃声响起，应该是点的外卖到了。

“把她请过来，试试能不能行？”

神无月修随口说道，起身去开门。

“你别说，她有特殊的天赋，要是她说不定真的可以。”

他身后传来千叶宗之烦恼的声音：

“可这种顶流，哪怕她自己同意，繁杂的手续也不是七天内能办好的，议会那边肯定会拖延。”

“那就找其他的，或者组个乐队啥的，现在不是挺流行这种的吗？”

神无月修回应，然后开门。

门外是看上去有些尴尬的少女。

穿着拉面店的制服，耳朵后面的小翅膀扑棱着。

“之前误会您真的非常抱歉！”

橘琉羽大声道歉，双手举着外卖，深深鞠躬：

“这顿饭请务必让我请客，非常对不起！”

声音中的歉意浓郁且纯粹。

外卖沉甸甸的，大概有四个人的量，并不便宜。

少女很心疼，但手很稳，很坚定。

“这种天赋，我上哪找去啊？”

千叶宗之的弹舌音从房间内传来。

橘琉羽偷偷抬头看去。

她和奇怪的大叔四目相对。

大叔眯起了眼睛。

少女面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