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长老跨界

永冻洲的罡风裹着冰刃,在漆黑天幕下撕开无数裂痕。巫九冥端坐冰窟祭坛,面前悬浮的七盏魂灯燃着幽绿火焰,每盏灯芯皆困着一缕姬族分家子弟的精魄。他白瞳倒映着星陨洲方向的紫微星辉,指尖轻弹,灯焰骤然暴涨:“寅时将至,该让七星老儿尝尝蚀骨焚心的滋味了。”

星陨洲祖陵忽起异状。七十二根星髓玉柱震颤不止,柱身铭刻的北斗阵纹竟渗出黑血。镇守陵寝的九头玄鸟第七首发出凄厉啼鸣,金喙狠狠啄向虚空——那里正浮现密密麻麻的命线,每根都缠着枚幽蓝蛊虫。

“报——天璇洲星门遭袭!“星墟卫撞开紫微宫殿门,甲胄上冰霜未化。玉衡长老的水镜应声碎裂,镜中残影映出骇人景象:十万具身覆冰甲的巫族尸傀正啃食星门阵基,每啃一口,天璇星芒便黯淡一分。

姬天枢怀抱女婴踏星而至,帝剑未出鞘已震碎梁上铜铃。女婴腕间北斗胎记紫芒吞吐,竟在虚空凝出微型星图:“三日前潜入祖陵的蚀气,原是为今日之局。“

“岂止蚀气。“天枢长老银发无风自动,袖中飞出七枚玉珏。玉珏在空中炸裂,显化出灵界景象——开阳长老深陷刹那永恒洞天,战斧劈出的裂痕转瞬即合;天玑长老被风族碎空阵所困,镇岳鼎已现裂痕;瑶光长老更遭妖族万兽围攻,星袍染血。

女婴忽然啼哭。泪珠坠地化作星砂,竟自行勾勒出北斗阵图。姬天枢瞳孔骤缩——阵图所示,正是三百年前七族混战时,初代族长燃尽神魂封印归墟的方位!

“摇光、玉衡、开阳三长老听令!“姬天枢剑指苍穹,北斗三星应声垂落光柱,“燃魂破界,诛邪!“

三道星辉自观星台冲天而起。摇光长老脚踏星河棋枰,黑白棋子化作阴阳双鱼撕开虚空;玉衡长老祭出乾坤算筹,万千金线交织成网;开阳长老战斧劈裂空间,斧刃赤芒如血。三人真身未至,投影已跨越三界,星辉所过之处,冰傀尽化齑粉。

永冻洲冰窟中,巫九冥面前命盘“咔“地裂开。他狞笑着捏碎魂灯,灯中精魄惨嚎着化作七条血蛇,顺着命线直扑紫微宫:“本尊以十万冤魂为祭,倒要看看七星老儿能救几人!“

星陨洲地脉陡然塌陷。七十二陨石坑喷涌黑雾,雾中爬出青铜巨棺,棺盖巫族图腾吞吐归墟蚀气。女婴脖颈朱砂痣渗出黑线,竟与巨棺命纹相连。天枢长老并指斩断黑线,反被蚀气侵入手腕:“不好!这是归墟之主的分魂!“

跨界而去的摇光长老忽感神魂刺痛。星河棋枰上的阴阳鱼被血蛇缠住,妖族群兽趁机扑上。危急时刻,女婴无意识抓向虚空,祖陵剑棺应声洞开,初代族长佩剑化作流星贯入棋局——剑鸣响彻三界,竟引动灵界星辰移位!

“紫微改命......“玉衡长老算筹尽碎,骇然望向女婴。她周身浮现七枚玉珏虚影,正是初代族长消散前所赐的紫微帝印。帝印辉光所照,开阳长老战斧重燃星火,劈碎风族碎空阵;天玑长老镇岳鼎倒悬,地脉真火焚尽十万尸傀。

巫九冥狂喷黑血,冰镜轰然炸裂。他望着溃散的命线癫笑不止:“好!好!这般命数才配炼作本尊命傀!“指尖插入心口,剜出团跳动的黑焰——竟是归墟之主的本命火种!

紫微宫内,女婴突然安静。她眼眸倒映着北斗异象,细嫩手指轻轻拨动虚空星轨。天璇星芒暴涨如剑,贯穿巫九冥掌心黑焰;摇光星辉化作锁链,将逃逸的归墟蚀气生生拽回碑底。三位跨界长老趁机燃尽精血,星辉如日耀炸裂,将冰傀大军尽数湮灭。

黎明将至时,星门重归平静。摇光长老投影溃散前,将半枚破碎命墟令掷入星池:“此物沾染归墟气息,恐与三十六洞天......“余音被晨风搅碎,唯留池中血色涟漪。

姬天枢轻抚女婴后颈,那缕黑线已凝成星纹。祖陵深处传来锁链崩断之声,初代族长墓碑裂缝中,隐约可见巨物蠕动的阴影。檐角铜铃无风自动,似在悲鸣,又似在警示——七珏未尽,归墟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