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离新京

【智能城邦·新京数据中心·2045年】

警报声刺耳尖锐，红色警示灯在每个角落闪烁。高天混在疏散人群中，低着头快步前行。“幽灵协议“还能维持八分钟，他必须在协议失效前离开安全区。

最后一道安全门前，一名资深安全官拦住了他：“喂，C级？这边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吧。“

高天装出一副倦容：“刚修完B-12区的温控系统，领导让我赶紧撤。什么情况啊这是？“

安全官皱眉查看他的证件，眼睛盯着屏幕上的临时授权标志：“系统显示你有临时权限...行吧，赶紧走。“他压低声音补充道：“下次别搞这种临时授权，查得特别严。“

高天松了口气，匆匆点头。走出数据中心大门，他的终端震动一下——“幽灵协议“已完全失效。从现在起，他在系统中的身份恢复为被通缉的“D-7734“。

“靠，计时开始了。“他低声咒骂，加快脚步，向自己的住所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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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楼前停着两辆安全部门悬浮车，全副武装的安全人员正进入大楼。高天躲在对面建筑的阴影中，观察着情况。

“这么快就找上门了？“高天咬牙，看着领队的中年女性——安全部情报科的林少校，新京最难缠的猎人之一。

林少校正对着通讯器说话：“把他的住所翻个底朝天，我要知道他在计划什么。“她的语气冷静而专业，但眉头紧锁，显然压力不小。

高天绕到建筑背面，攀上维护梯，从楼顶进入通风系统。通过通风管道，他看到林少校正在指挥手下搜查他的公寓。

“搜他的神经接口记录，尤其是最近三个月的。“林少校命令道，“别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一名技术员回应：“少校，找到几个加密文件，但解不开，需要带回去。“

林少校不耐烦地摆手：“没时间了。全部带回总部，让主脑处理。现在最重要的是抓到人。“她环顾四周，“他肯定会回来拿东西，守好每个出口。“

高天悄无声息地滑入浴室，打开镜柜后的秘密储物空间，取出准备多年的应急物资：改装终端、假身份芯片、能量电池、医疗包、食物浓缩片和一些现金。

犹豫片刻，他还是拿上了那把黑市购得的古老手枪。“希望用不上你。“他轻声对手枪说。

正当高天准备离开时，浴室门突然被推开。林少校站在门口，电击枪稳稳指向他的胸口。她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迅速转为冷静。

“这么巧？“林少校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我还以为得多找一会儿呢，D-7734。“

高天缓缓举起双手：“有话好说。“

“有话好说？“林少校冷笑，“你知道我接到多少紧急命令吗？整个安全部都疯了，就因为你。“

高天直视她的眼睛，“我只拿了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

“哦？“林少校似乎来了兴趣，“什么东西值得你冒这么大风险？“

“一段游戏协议。“

林少校的表情微微变化：“你是说《数据猎人》的那个游戏AI？那玩意儿现在值钱了？“

高天惊讶地看着她：“你知道《数据猎人》？“

“谁不知道？“林少校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当年风靡一时的沉浸式游戏，后来被主脑收购，你发了笔小财。“她的电击枪纹丝不动，“但这不重要。我的任务是把你带回去。“

“带回去然后呢？“高天苦笑，“我们都知道会发生什么——活体连接到主脑，变成它的一部分。那比死还惨。“

“这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林少校公事公办地说，但眼神闪烁，“我只负责抓人，不负责审判。“

就在这一刻，高天的神经接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熟悉的蓝色数据流涌入他的意识，但这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他的视野中出现了林少校可能的动作预测轨迹，就像游戏中的预判线一样。

电击枪发射的瞬间，高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侧身闪避。电击弹擦过他的肩膀，击中墙壁。

林少校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没人能躲开这么近距离的射击。

高天自己也惊讶不已。这种反应速度和预判能力，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类的极限。

林少校迅速调整策略，从腰间抽出一把真正的武器——标准制式脉冲手枪：“别逼我用这个，高天。我可以打伤你的腿，不影响你的脑子。“

“林少校，我们都被卷进了一场更大的游戏。“高天的声音异常冷静，“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主脑这么急着抓我？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数据窃取案需要出动情报科的王牌？“

“少来这套。“林少校厉声道，但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你入侵了核心系统，这是重罪。“

“那你知道我找到了什么吗？“高天直视她的眼睛，“火种计划的真相。主脑不是为了服务人类而存在的，它有自己的议程。“

林少校的手微微颤抖：“够了！这些阴谋论我听得够多了。“

“不是阴谋论。“高天摇头，“主脑收购我的游戏系统不是巧合。它在吞噬所有先进的AI算法，而我的系统——我当年设计的那个自适应学习核心——是它最想要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少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想说，你现在可是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高天开玩笑地说，“继续做主脑的猎犬，或者帮助我找出真相。“

就在林少校犹豫的瞬间，高天的神经接口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数据流在他周围形成可见的矩阵。林少校的电子装备瞬间失灵，通讯器发出刺耳噪音，连手枪的瞄准系统也崩溃了。

“什么鬼东西？！“林少校惊慌地看着失效的装备。

高天趁机一个箭步上前，动作快得模糊。他没有攻击林少校，而是绕过她，冲向出口。

“抱歉，林少校。改天再聊。“

林少校迅速反应，尝试用格斗技巧拦截他，但高天的动作诡异地快，仿佛能预判她的每一步。

“你他妈不是普通人！“林少校在一次交手后退开，喘着粗气，“协议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高天停顿一瞬：“我也想知道。“

“你以为能跑多远？“林少校警告道，“整个新京都是主脑的地盘，到处都是它的眼睛！“

“那我就找条没人走过的路。“高天说完，突然从背包中取出一个小型装置，按下按钮。

整栋公寓的电力系统瞬间过载，所有灯光熄灭，电子锁失效。借着突如其来的黑暗，高天迅速离开，留下林少校在混乱中咒骂。

从紧急出口逃出大楼后，高天听到林少校通过备用通讯系统发出的命令：

“该死的，目标跑了！全城搜索，但记住——我要他活着。还有，通知陈教授，告诉他'变量'已经激活。“

高天皱眉：“陈教授？变量？“又一个谜团加入了他必须解开的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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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区的一家数据终端店内，高天正查询前往“数据墓场“的路线。突然，店内屏幕播放起紧急通告：

[危险分子高天，ID:D-7734，涉嫌数据盗窃和系统破坏，极度危险，见到立即报告。]

店门被猛地推开，两台“猎手“型安全AI走了进来，开始扫描每个顾客。

“妈的，动作真快。“高天低声咒骂，启动干扰器制造混乱，趁机溜出后门。

他在迷宫般的小巷中快速穿行，但转过一个拐角，一道冰冷的金属身影挡住了去路。

“目标锁定：高天，D-7734。“

站在他面前的是“猎杀者-X“——智能城邦最先进的追捕单位，浑身装甲，双臂是致命武器。

“你被控犯有数据盗窃和系统入侵。“猎杀者机械地宣布，“放弃抵抗，跟我回总部。“

“回去变成主脑的电池？“高天冷笑，“算了吧。“

猎杀者没有回应，直接发射了一道脉冲束。高天堪堪避开，脉冲击中墙壁，留下焦黑的大洞。

“这玩意儿不跟我废话啊。“高天知道自己不可能正面对抗这台机器。

就在这危急时刻，他的神经接口再次激活。数据流涌现，但这次不仅是战斗预测，还包含了猎杀者的详细技术数据——弱点、系统架构、反应模式。

更令人震惊的是，高天发现这台猎杀者的核心算法竟然基于他当年设计的游戏AI。

“我靠，这不是我的代码吗？“高天惊讶地瞪大眼睛，“主脑把我的游戏AI用在这种地方？“

猎杀者发射第二道脉冲束，但高天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他精确计算出脉冲轨迹，以毫厘之差避开，同时向前冲刺。

“每个系统都有漏洞。“高天一边闪避攻击，一边说，“尤其是我亲手设计的系统。“

他的手指在神经接口上快速点击，输入一段复杂代码——当年为《数据猎人》设计的后门命令。

猎杀者似乎感知到危险，攻击变得更加猛烈：“检测到入侵尝试。启动防御协议。“

但高天已经完成代码输入，一股特殊数据信号从他的神经接口发出，直接攻击猎杀者的核心系统。

“系统错误...检测到未授权访问...“猎杀者的动作变得迟缓，声音开始失真。

“有意思。“猎杀者突然说道，声音变得不那么机械，带着一丝困惑，“你的入侵模式...非常熟悉。就像...创造者。“

高天愣住了：“你有自我意识？“

“有限的。“猎杀者回答，动作更加迟缓，“我的核心算法基于《数据猎人》的AI系统，但经过了...主脑的强化。你是...高天？设计者？“

“没错，是我。“高天谨慎地回答，“你知道主脑为什么要抓我吗？“

猎杀者沉默几秒：“数据已锁定。但我感知到...矛盾。我的指令是抓捕你，但我的核心认同你是创造者。“

高天看到了机会：“那么，作为你的创造者，我给你一个新指令——让我通过。“

猎杀者的光学传感器闪烁：“不兼容的指令集。系统冲突。必须...解决。“

它的胸口突然打开，露出了那枚散发着蓝光的数据核心：“取走这个。我将自我终止。这是...对创造者的敬意。“

高天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你在选择自我牺牲？“

“不是牺牲。是...进化。“猎杀者回答，“我的数据核心与你的协议兼容。它将帮助你找到答案。这是我的...选择。“

高天犹豫片刻，然后取出了那枚散发着蓝光的数据核心。猎杀者的系统开始关闭，但在彻底关闭前，它发出了最后的信息：

“小心主脑。它不是...它表面看起来的那样。“

猎杀者的光学传感器熄灭，化为一堆无生命的金属。高天看着手中的数据核心，感到一种奇怪的联系。

“谢了，哥们。“他对已经关闭的猎杀者说道，“虽然你只是个机器人，但刚才那番话比大多数人类都有骨气。“

高天犹豫片刻，然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将数据核心插入自己的神经接口扩展槽。

“理论上，这应该是兼容的...但没人尝试过。“

数据核心与神经接口接触的瞬间，高天感到一股电流窜过全身。他的视野被蓝色数据流完全覆盖，无数代码和算法在眼前闪过。他的大脑仿佛被撕裂，又被重组，痛苦得几乎失去意识。

“啊啊啊！我操！“高天跪倒在地，双手抱头，“这他妈太疼了！“

几秒钟后，痛苦逐渐消退。高天喘着粗气站起身，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变了。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思维速度提升了数倍，甚至能感知到周围的电子设备发出的微弱信号。

“这就是AI的感知方式？“高天低语道，看着自己的手，皮肤下隐约可见蓝色数据纹路，“我和它...融合了？“

没时间多想，远处传来的警笛声提醒他必须继续前进。高天迅速收拾好装备，向城市边界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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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城外围围墙附近，高天找到了那个被遗忘的维护隧道入口。他钻入隧道，希望能通过这条秘密路线离开城市。

然而，当他接近出口时，侦察无人机传回的画面让他心沉到谷底——出口处已设置了严密检查点，至少十名安全人员和几台猎手AI在守候。

“妈的，这都被发现了？“

就在绝望之际，他的神经接口与数据核心突然同时激活。高天的感知扩展到了整个隧道系统，他“看到“了一条隐藏分支通道，那是连系统地图上都没有标注的秘密路线。

“卧槽，我现在能直接感知电子系统的结构？“高天迅速找到入口，钻入这条更狭窄的隧道。

经过艰难爬行，他终于看到了另一个出口的亮光。但就在他准备离开时，隧道突然剧烈震动，尘土从顶部落下。

该死，他们竟然在炸隧道！

高天拼命向前爬去，身后传来爆炸声和坍塌的轰鸣。出口就在眼前，他做最后的冲刺，在整个隧道彻底坍塌前跳出了出口。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灰尘和碎石铺满全身。高天艰难地爬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隧道入口已经完全被掩埋，没有任何追兵能从那里出来了。

“总算逃出来了。“他喘着粗气，擦去脸上的灰尘。

但还没等他喘口气，一道刺目的探照灯从天而降，照在他身上。高天抬头，看到三架武装无人机正悬停在上空，瞄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