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在见白塔

这次放假我又遇见了白塔,原谅我实在是记不清这是和它的第几次相遇了。

同样颠簸的路上,爷爷又带着我向城市走去。每一次走在这颠簸而漫长的路上,我都会难受晕车,只是走的次数多的,身体慢慢的产生了耐性,反应没那么大了,一路上我闭着眼熬着。

这次去城里的路上爷爷被偷了,这是下车后才发现的,我们到了叔叔家里终于可以放松休息一下,我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待在一边,爷爷整理着带的东西,手摸到裤子的时候,发现被剪开一个大口子。但是幸好小偷没得手,爷爷最贵重的钱夹在了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所以本次出行不幸的损失了一条裤子。万幸只损失了那条裤子。

这次来城里是叔叔病了,爷爷去看他,大人有大人该去忙的。而我的面前多了个小朋友,他是叔叔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妹妹,比我小9岁,长得很像我叔叔。当时她是好小的一个孩子啊,很听话。我那时候就拉着她的小手到处走,玩孩子们该玩的。我们会一起边走边吃零食,但是她从来不生气,而且还会分享给我,那阵我是真馋啊。那时候天很热,一个小孩领着另外一个小孩每天就一直走啊走啊,钢筋混凝土的城市,对于我来说能领着她玩的地方太少了,只好带着她不停的走。

没有作业的假期挺开心的,没有假期余额不足疯狂补作业的紧迫感,记忆里那一次领着小小的妹妹,在帮大人干活,叔叔家旁边的一片民居拆迁了,我们一块去倒塌的建筑里面拆砖,然后在每天的晚上用车拉回家。我也不懂为什么会需要那些砖。但是对于我来说反正到那都一样,我一边带着妹妹玩,一边帮忙干活。中午我们饿了,拿着婶婶给的零钱带着妹妹去买面包吃。嗯!成功买了个长毛的。婶婶说回去找店家换了。天呐!我哪敢啊。要不还是我吃了吧。最后婶婶拉着我们找店家换了。事后还回忆起这件事笑我。

假期也不都在城里,我实在是比较喜欢在我的家乡,我家里有另外两个叔叔(不是打架那个,这两个叔叔其中的一个是双胞胎中的哥哥,另一个叔叔先于双胞胎出生,所以他是哥哥)都喜欢抓鱼,他们俩关系也好,每次他们抓的鱼回来,清理好了炖起来加一点薄荷叶,香喷喷的,可好吃啦。其中双胞胎叔叔中的哥哥,在我小的时候总带我玩,每次出去都会抱着我去向田野里。我唯一成功抓住兔子的那一次,就是这个叔叔带我去的。反正我那时候好喜欢被抱着出门。后面长大了,麻烦了,叔叔没法抱我了。我耍脾气不走也不抱。天啊,这招不好用了。

之后我就跟在叔叔后面跑,经常一出门就是一天。叔叔也从来不带我去什么打牌啊,喝酒啊那些我觉得无聊的地方。我们会去抓鱼,我主要负责在旁边把鱼捡起来,双手按住泥土里面的鱼它好滑啊。植被茂盛的时候,也会带我去烤玉米吃,新鲜的还没完全成熟的玉米在地里直接掰下来,用火烤着吃。还带我认识了好多好多能吃的植物,钢筋根(一种植物的根,细长白色的,很好吃)、天天(果实像小葡萄的一种浆果,叫龙葵)、吸花蜜(类似喇叭的各种小花)、还有一种草我们叫酸甜(绿色中带有黑色的一种叶子,上面有毛毛,叶子拿来嚼也很好吃)、还有河里面的菱角和鸡头米,需要用火烧完在吃,当时很软,放久了口感会很硬。

果实成熟时的时候叔叔会爬树摘各种果子给我吃,有杏、毛桃、油桃、樱桃都是一些野生长不大的小果子,那时每天都出去跑,可怎么样跑啊也跑不够。

冬天天冷了,会带我去冰面上捕鱼,叔叔拿着工具,我跟在他屁股后面拿着桶,一路向河边走。到了地方叔叔用冰钎子(高1.5米左右的车轴承一头改尖,尾巴留20公分左右焊上横把手)在冰面上打一个冰窟窿,我在旁边负责拿铁愀把水面的碎冰清理干净,完成后只需要等待一会,等鱼上来换气,叔叔就会下搅铹子(搅网)快速来回搅拌,最后一打捞网里就会带上鱼来,有时候多有时候少,但对于我来说都开心。

乡野里也有暗藏着的危险,尤其是在没有大人陪伴的时候。还记得我那个听半本数学书,初中辍学的朋友吗?我们经常打架,甚至头破血流的。但是他救过我一次,我们村里有个鱼塘,听爷爷讲在某个特殊的时期淹死过人。那天我们俩一块去鱼塘的河边洗澡,但是不会水的我不小心一脚踩进了深水区,慌得我啊,一顿扑腾,嘴里一口泥,一口沙。正以为我要死了的时候,突然手里抓住了什么,大脑的冷静和理智一下子就回来了,那是一棵小树的树干,他在岸上撇给我的。而在这之前我只记得在小学上学的路上,他撩完我就跑,气的我捡起来一块石头,就撇了过去。从那方面都打不过还偏要撩我的一个朋友,也是丢给过我一个树枝的朋友。

小小的我啊,在那时光里不停的奔跑着,忽起风沙迷了我的眼,待揉开眼睛只见一地未尽的烟尘和满目的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