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母亲走后,我还有任卓年和陆怀舰依靠。
我们曾经明明那么要好。
曾在这栋别墅里有过那么多美好回忆。
少时过家家,两人曾争先恐后抢着要做我的王子。
如今他们抱着灰姑娘远去。
我闭上眼,眼前忽然闪过母亲离开前的病容。
“我的囡囡,一定要幸福。”
片刻,我从水池里爬出来。
奄奄一息倒在地上。
燃烧殆尽的烟灰从眼前掠过。
都结束了。
二十三年感情。
欠下的一切都在此刻还干净了。
等我醒来时,已经在医院。
陆怀舰的姐姐陆怀璎在床边叉着腰。
“气死我了,那个臭小子竟然敢这样对你!”
“幸好我听说宴会上的事来找你,发现你浑身滚烫躺在地上,赶紧送你到医院。”
原来陆怀舰和任卓年真的头也不回走了。
根本没管我的死活。
我以为自己早已放下。
心还是不受控制的抽痛起来。
陆怀璎发现我心情低落。
“阿榆,都怪我,是我没教育好我的弟弟,你放心,他如果再敢这样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姐姐,我和陆怀舰已经结束了。”
这句话过于决然。
陆怀璎瞬间明白过来,哎了声。
“那个浑小子,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当初明明闹着要娶你的人……”
我笑了笑,“大概人心易变吧。”
她摸摸我的头,“人心易变,也是那个小子配不上你。”
我告诉陆怀璎自己即将嫁入霍家,希望她能做我的伴娘。
毕竟除开陆怀舰。
她待如我亲妹。
她立即高兴起来,开始问我一些婚礼事宜。
气氛逐渐融洽时,陆怀舰三人突然出现。
“什么结婚?钟榆,你又在我姐面前编排什么?”
“就因为我和任卓年不娶你,你就在背后造谣我们和言言?”
任卓年目光厌恶,“阿榆,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陆怀璎怒火中烧。
“臭小子,你们的为人还需要别人编排吗?都给我滚出去,不许打扰阿榆养病!”
“姐,你不要听钟榆瞎说,她的病是装的!”
陆怀璎闻言揪着他的耳朵将他拖出病房。
病房安静下来,任卓年目光冷然。
“阿榆,你为什么要玷污我和言言的关系,她是个好女孩,你不该这样说她。”
柳言迅速落泪,“钟小姐,难道就因为我的职业,你就可以看不起我,在背后抹黑我吗?”
我指着门,“请你们出去!”
“你道完歉,我们就走。”
任卓年目光压慑。
我知道他的手段。
比起陆怀舰明面上的暴怒。
任卓年从不显山露水。
我高中时期被一个男生纠缠。
陆怀舰将人揍了一顿,而任卓年直接让那个人消失。
掌心冒出寒意。
我没想到有朝一日,任卓年会用这种眼神威胁我。
我咬紧牙关,不开口。
任卓年突然重重摁在我输液的手背上。
我惊呼一声,伸出的手被他用力拽住。
“阿榆,对不起三个字需要我教你吗?”
一滴冷汗自我额角滑落。
我盯着输液管里倒流的血液,怒吼,“我没有错!错的是你们!”
任卓年再度加重力气。
我疼得破口大骂,他始终眉眼平静。
直到陆怀璎返回房间,将他推开,才制止这一切。
柳言嘚瑟看我一眼。
陆怀舰留下一句,“自讨苦吃。”
三人款款离开。
陆怀璎抱着我,“阿榆,我该怎么帮你?”
我浑身发颤,“给我买一张回去的机票。”
我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座城。
和陆怀舰,任卓年永生永世不要再见。
当晚,我乘坐飞机回国。
第二天的财经新闻上,霍钟两家联姻的消息占据整个画幅。
陆怀舰先打来电话,“钟榆,你怎么不在家,现在又闹离家出走威胁我对吗?”
任卓年随后打来,语气发颤,“阿榆,假的对吗?和霍家联姻的小姐只是恰好跟你重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