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决胜

萨克森人前进着，他们前进的同时，不时停下脚步，填装，齐射，每次齐射能杀死数名瑞典骑兵，将其驱离到更远的地方。

两次冲锋失败后，瑞典人已经完全被吓跑胆，他们不敢在萨克森步兵的射程内停留，不停的逃跑，只有龙骑兵会停留在射程边缘，不断用手上的燧发枪还击萨克森军队。

萨克森军队左翼似乎获得了胜利，只是在左翼，萨克森军队都是步兵，没有一支骑兵作为预备队，所以当瑞典人越逃越远时，萨克森人无法乘胜追击，他们的步兵还需要继续保持横队，在鼓点声中缓慢前进，防止队形混乱后遭遇瑞典骑兵的反冲锋。

“派遣一支骑兵去那里？”奥古斯特皱起眉头，“舒伦堡元帅刚刚向我抱怨，他的兵力不足，我便把所有预备队派过去了。”

奥古斯特踌躇了一阵，继续对传令兵说：

“告诉马舍维茨少将，他指挥选帝侯步兵团和贝希林根步兵团继续追击瑞典骑兵，冯·博斯特少将指挥女王步兵团右转，攻击瑞典人中军。我在这里等着他们获得胜利的消息！”

在奥古斯特的脑海中，胜利的天平已经倒向萨克森一方，只要女王步兵团在侧翼发动进攻，瑞典人的步兵肯定会感到恐慌，然后溃退的。

他没有料想道，此刻的决定，是致命的。

当女王步兵团已经右转时，数个瑞典骑兵中队忽然出现在战线中间。

冯·博斯特少将惊讶的望着瑞典人如同地狱里的魔鬼般，挥舞着刀剑，全速奔跑，就正要向女王步兵团的侧翼发动冲锋。

这时候能怎么办呢？

“转向，左转九十度，将步枪对准他们！”

这是博斯特的第一个命令。

萨克森的军官们立刻叫喊着，试图让士兵们服从于他们的命令，可是除了最左侧的萨克森人外，所有萨克森人都只看见远处的瑞典步兵，看不见向他们冲来的瑞典骑兵，他们疑惑长官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慢悠悠的重组队列。

在瞬息间，瑞典骑兵就又跨出一二十步。

瑞典骑兵冲的如此迅速，在转向后，士兵们根本；来不及装填好子弹，怎么可能靠燧发枪的射击就阻挡他们的冲锋呢？

博斯特少将想起他在摩里亚半岛，为威尼斯人服务的经验，当时，只要组建起方阵，就能阻挡无穷无尽的土耳其骑兵。

“组成方阵，组成方阵！”

这是他下达的第二个命令，接着，绝大部分军官和士兵都陷入困惑之中。到底该怎么做？到底该服从哪个命令？

萨克森军队一下子陷入混乱中，这短暂的混乱给予瑞典骑兵机会，他们像洪流般踏过女王步兵团，瓦解萨克森人的斗志。

“继续往前冲锋，不要停下缠斗！”

阿尔维德·霍恩少将挥舞着剑命令道。

九个瑞典骑兵中队犹如楔子般插入萨克森军队后方，无法阻挡的冲锋一直抵达维斯瓦河畔，才在湍急的水流前停下步伐。现在，他们已经切断萨克森右翼与中军的联系。

“瑞典人怎么会出现在外面的后面，难道说，中军已经被突破了吗？”

“我们被包围啦！我们被包围啦！”

“我不要在波兰死掉！征兵官明明说只要在萨克森服役就行，为什么不算数了？我要回家！”

马舍维茨少将也面露恐惧，他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想着应对策略。

“不要惊慌，立刻组建方阵！命运只会眷顾勇士！”

在瑞典骑兵腹背威胁下，两个萨克森步兵团立刻形成两个大的空心方阵，10门火炮布置在各个方向，只要瑞典骑兵靠近，便会向他们倾泻霰弹。

马舍维茨少将终于松了口气，接下来，不出现大的混乱，靠选帝侯团和贝希林根团的两千多号人，阻挡瑞典骑兵还是能轻松做到的。

“不对，瑞典人怎么不来进攻，反而撤退了....”

在方阵的中心，马舍维茨找处制高点观察瑞典骑兵的东向。望远镜里，瑞典骑兵见着萨克森军队组成方阵，便就没有继续强攻，而是聚集在一起，往另个方向冲去。只有原先正面的瑞典龙骑兵们，继续同萨克森步兵团作战。

“他们在冲向.....王上所在的地方！”

放下望远镜后，马舍维茨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的，霍恩也没有理睬这两个步兵团，而是绕向萨克森中军的背后。

瑞典步兵本身就要比萨克森步兵更多，眼下萨克森人被打的节节败退，在被瑞典人包抄后，立刻崩溃。

“选侯殿下，您赶紧撤退吧！”

施泰瑙元帅惊慌失措的撤向后方，见着奥古斯特的第一面，就要他的主子赶紧逃跑。

“除了保护您的近卫军，我们没有任何预备队阻止瑞典人啦，唯一的办法就让萨克森的小伙子们拖一拖时间，让您先逃掉。我们在波兰境内还有萨克森军队，虽然卢博米尔斯基看样子是和叛贼勾结在一块，波托茨基盖特曼仍然忠于您.....只要人在，将来总会有希望的。”

紧急之下，施泰瑙元帅竟然称奥古斯特为选侯——奥古斯特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喜欢别人叫他国王。

可是如今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逃慢了，被瑞典人抓捉，少不了一番羞辱，只能“自愿”放弃波兰王位。只有逃出生天，才有机会。

“告诉前线的士兵，我马上带着近卫军增援他们，坚持住！我会与他们同生共死！”

奥古斯特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这样对传令兵说。传令兵是个年轻的萨克森贵族，刚刚被提拔到选侯面前做事，于是听到奥古斯特慷慨激昂的话，就露出副悲壮的神情。

让选侯面临生命危险作战，真不是臣民该做的事情。

“还等什么呢？赶紧逃亡啊！”

奥古斯特翻身上马，对着身旁的近卫军军官说道。

萨克森士兵们继续英勇奋战了半个小时，但他们还是没有能等到近卫军的支援，得知奥古斯特已经不在战场上的时候，绝大部分萨克森人不是逃跑，就是绝望的举起双手。萨克森军队彻底崩溃。

到下午，战场已经尘埃落定，除了近卫军和舒伦堡元帅指挥的骑兵外，其余的萨克森军队损失十分之六七。无数具身穿红衣的尸体躺在波兰的原野上，在太阳的照射下，就像盛开的郁金香。

卡尔骑着马，离开高地，来到前方的战场上，瑞典士兵们正打扫在战场，那些一瘸一拐的蓝衣伤兵，如被俘的红衣伤兵一样，空洞的眼神中看不出一丝对将来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