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62.葛逻禄的战争赔款

本以为听到边令诚开口的叶护觉得有戏。

不料边令诚的下一句话把他的思绪打入冰窟窿。

“本使是安西军的监军，岂会因为些许小利，误了军国大事。”

边令诚还是拎得清，葛逻禄所部背叛的事情早已加急送往长安。

自己胡乱应承，岂不是惹是非。

“既然如此，小王前往长安，亲自向圣人请罪。”

“不可！”叶护身边的随从连忙阻止。

李宁则是无所谓的样子。

说到底，无论葛逻禄怎么赔，好处都落在安西军身上。

只是他有自己的想法才会提出此事。

但不能表露出过于在乎，急不可耐，以免被对方当成筹码。

叶护见李宁与边令诚都不搭理自己，高涨的破罐子气势很快焉了下来。

对他来说，要是这个节点进长安，被扣留无法离开是必然的事情。

观察到叶护的状态，李宁自信平和开口道：“相信我，与我谈，你能获得最大的裨益。”

他并没有信口雌黄，移地健一定要处理的。

但如果能在这个既定的目标上再额外捞些好处，那是件不错的事情。

边令诚不解。

他的话也让叶护思绪一下子乱了。

他之所以先来找边令诚，就是想着葛逻禄的损失能尽量减少，而对面的男子却说能让他获得好处。

他仔细审视对方，无论怎么看，对方都是一脸平静，没有半分说谎的模样。

“请说，如果你提的要求过分，小王只能等节度使回来再谈。”

在李宁听来，叶护明显是咬钩了。

但他也没有撒谎，他是甄别过的。

李宁认为，在原本的历史上，安西军被彻底击溃，花了一年多近两年的时间才恢复过来。

一恢复过来吐蕃便来犯了。

这么急的时间里根本没能力分兵力去找葛逻禄算账。

以至于再过一年多，安史之乱爆发，这笔账便彻底烂掉了，还要向葛逻禄借兵平叛，最后叶护太子在回国，索要战马时被扣留，换上移地健带领葛逻禄的胡骑平叛。

重新与当时的唐肃宗签订出兵协议，收复长安后允许葛逻禄的胡骑抢三天长安，嗯，最终结果自然是导致洛阳被抢。

但现在不同，安西军可战之兵还有八九千，是有能力在短时间组织兵力找移地健清算的。

但即便如此，李宁并不打算让安西军独自应对，导致伤亡过重。

眼前之人是个很好的拉拢对象。

斟酌一番后，李宁开口道：“对你来说，移地健应该是汗位有力的争夺对手。”

这话一出，边令诚与叶护都知道李宁的要做什么了。

“出兵需与节度使与众将军商议，不可私下定下。”边令诚提醒道。

叶护沉默。

李宁知晓对方不相信他，不过他根本不打算今年就去处理移地健。

时间上根本来不及，现在已经八月多了，刚刚打下了俱兰城等地还需安排治理。

吐蕃随时会骚扰丝绸之路，沿途城池没有驻军可不行。

等到事毕，这个时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一旦入了冬日，冒着大雪纷飞出征是不明智的举动。

李宁无视了边令诚的提醒：“五千匹战马，另外，你需要派人时刻留意移地健的动向，我会尽力在军中争取在明年开了春便对付移地健。”

这是他考量过的，如果除掉移地健，扶叶护上位，在安史之乱发生时，以叶护亲唐的态度，后院的压力能小些。

虽然他不能保证叶护会一直保持这个态度。

但相比于移地健，他认为至少会好一些。

要战马也是出于安西军目前的情况而定。

首先是安西的府库需发放将士们的抚恤、赏钱、军饷，还需重新建造损失的器械。

另外还需招募新兵，衣物、武器样样需要开销。

这一通消耗下来，府库的钱够不够都难说。

更别提购买昂贵的战马了。

李宁不认为新招募的军士几个月就能买得起战马，前期还是需要安西节度使思考这个问题。

在草原作战，步兵又发挥不出作用。

只能依靠战马。

索要战马的同时还能削弱葛逻禄。

战马养成没个两三年是不行的。

可谓一举两得。

说完之后的李宁静静的等待叶护回应。

叶护好一番为难抉择后道：“太多了，我…”

“相比于少一个对汗位的威胁，五千匹战马已经很划算。”李宁用极快的话语打断了叶护想要继续讨价还价的话。

哪怕场中数十人，他并不担心自己这番话会传出去。

在安西军损失万余匹战马的情况下，他相信高仙芝、李嗣业等人会支持他的这个决定。

叶护感到难做。

但李宁的话就像已经上瘾了的毒药那般在他脑海不断回荡。

说完话的李宁静静侯着。

边令诚没有阻止这桩提议。

他长期作为安西军的监军，他的荣誉地位早已与安西军绑在一起。

只有安西军不断建立功勋，他才能分到功勋，提升自己的官爵以及在李隆基心目中的地位。

他知道无论怎么样都无法越过李隆基最信任的太监高力士。

而他的目标是第二。

李宁的出发点又是为了安西军，他没有不支持的理由。

思想做了一番斗争后的叶护开口了：“小王能答应给你三千匹战马，剩余的两千匹，小王尽力争取，如果争取不到，只能以后再给你们，还望监军与李校尉与节度使言明此事。”

这是资金不足，打起了欠条，嗯，看来葛逻禄早就料想到节度使他们会需要战马，也是，战马在这个时代是极为重要的战略资源。

心中这般想着的李宁点了点头：“我没意见，不知监军意思？”

边令诚的意见还是需要照顾的，哪怕私相授受，拖上他，让他这个高个子顶着准没错。

边令诚端着酒杯盘算了一番后道：“本使这就书信一封告知节度使。”

大伙都有利的交易就算是达成了。

边令诚召来了侍从，取来笔纸，当着李宁与叶护的面写起了书函。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李宁没忘：“移地健就交由你们监视吧，希望明年开春，能准确无误的接到你的来信，好让我们早做部署。”

叶护单手按了一下胸承诺道：“请李校尉放心，小王知晓。”

“届时还请李校尉告知小王，小王愿协助大唐行动，大唐擒了移地健后，还望大唐能将其剩余的部下以及部落妇女老幼交给小王。”

“我不是个连妇幼都杀的人，但你收拢他的那些部下你需要约束好，能答应，你与节度使商议时，我会说上两句好话，但我遵从节度使的最终决策。”

叶护再度单手按胸，躬身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