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烬海沉星

一回基地,我立刻检查了竹颖的伤势,子弹不深,可以取出来,我们为了隐藏自己,找黄医生和向医生学了普通手术技巧,又练习了很久,尤其针对这种取子弹的手术做了细致、深入的练习,因此我们几个合力应该是可以取出来的,但现在雪妘和胡瑶都睡着了,我也不想吵醒她们。看来,要自己上了吗?

我穿上一套医护服装,戴上手术专用手套,把手术器具统统消毒一遍......准备好一切,接下来,上吧!

基地其实扩建了一次,新增了医疗室、手术室还有几个胶囊房,这样基地的设施、设备就更全面了。

幸好手术很顺利,开口、取弹、缝口一气呵成。手术结束后才发现自己流了满身汗,才发觉原来我其实这么紧张,我自己都未曾察觉自己那么在乎竹颖。

出了手术室,我用藤条小心地托着竹颖,直到把她放到了床上。

“啊——已经凌晨三点了啊,血凌怎么还没回来?”我看向了床头的钟表,意识到血凌还没回基地,觉得有点奇怪。

“你还没睡?”突然从电梯处传来声音,把我吓得不轻,扭头看去,原来是血凌回来了。

“嗯,我自己把竹颖身上的子弹给取出来了。”

“还顺利吗?”血凌对我还是比较放心的,因为当时学医时,我的成绩是最突出的,和基地的其他人比起来,简直是断崖式领先!

“比我预想得好多了,我可紧张了,流了好多汗。”

“已经很好了,谁会不紧张呢?慢慢来吧。”血凌上下摸了摸我的背。

“明天颖儿醒之前看着一下,免得她一下猛地坐起来导致缝的线开线。”我提醒道。

“好。你先睡觉吧,我还没洗澡。”血凌像个温柔的大姐姐对我说道,随后她转身去了卫生间。

我关了胶囊房的舱门,熄了灯,开了宇宙模式。整个空间变成了太空的模样,不远处有微弱的光芒,想必是星球吧。有时能看到陨石飘动着,零星的碎片从身边划过。明明是如此宁静、祥和的一种境界,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闪过各种各样的往事:小时候我刚觉醒异能力的那天晚上,爸爸妈妈是那样高兴,我是那样自豪。为了考上异能一中紧急训练,大家都在天雪宫住着。得知成为异能守护小队成员的时候,全家都很兴奋;离别时,眼泪使劲地掉......

想到这些,又想起被逐出家门的那个夜晚,突然发现了许多疑点:妈妈喝咖啡不喜欢加方糖,那天晚上,她的咖啡中浮起了一小块方糖。爸爸因为基地要求不能喝酒,因此戒酒了,但那天他的杯中竟倒满了红酒。一系列的疑点、猜测、推理,都指向一个答案:当时被逐出家门爸爸妈妈一定是迫不得已的!

想到这里,我猛地坐起来,因此磕了头,我也顾不上疼痛,拉开胶囊房的舱门,三步并作两步地下了梯子,抓了外套就去按电梯。

此时,血凌已经洗完澡准备上床睡觉了,见我一副要出门的样子,惊奇地问:“这么晚了你去哪!?”

“回家。一定漏了什么,那里肯定有线索!”我斩钉截铁地说。

“哎!”我进了电梯,血凌在外面喊道,但我为了找到线索,什么也不管了,电梯门一打开就冲了出去。

“藤条!”我利用藤条甘露,踩在上面走内道能省不少路。

到了家门口,从口袋里掏出早已生锈的钥匙,锁开了,屋子里满是灰尘,我凭着记忆找到了一处暗门,门内是爸爸妈妈的“宝物”,我进去一看,周围是类似岩壁的墙壁,房间正中间有一个石柱,上面放着一个保险箱,八位数密码,我把他们的生日输进去,又倒过来输一遍,锁始终打不开。

“难道是我的生日?”我小声嘟囔着,把自己的生日输了进去,“年、月、日,没错。”只听“咔嗒”一声,锁开了,保险箱的门自动弹开了,里面放着的是一个本子和一个红福袋。

我打开本子,是日记本,上面似乎记录了我的成长:3829年5月4日,莹莹宝贝出生啦,愿你健康平安,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3835年9月1日,莹莹上小学了。一直哭着不放手,最后生拉硬扯进了学校。加油,爸爸妈妈永远支持你......

看了很多很多这样家常的记录,直到翻到最后一页,一大段文字吸引了我:亲爱的莹莹,当你看到这段话时,大概我们就已经成为天上的流星了吧。我们那晚将你逐出家门是因为我们料到了自己的命运,不愿让你知晓,为了不让你伤心,我们选择与你离别,这样你才可以专心发展自己、发展你们的组织吧。莹莹,学会和平与这个世界相处吧,好好爱自己,别在冒险了,保险箱里的福袋就当是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了,这次爸爸也缝了线的。

莹莹,我们爱你......

最后一句话被糊住了,但植物的触觉可以摸出写字的痕迹。那句话是:是我们干的。

我找来火柴,一把火烧了那封信,复仇,开始了。我当然知道“我们”是谁,“该算算总账了。”我揣好福袋,走出了家门。

晚风吹过,脸颊边的两缕刘海随风飘动。我停住了脚,泪水如瀑布般涌了下来,“风吹颊边发,泪如白水下。”我抬眸,眼前是一群黑衣人。

“就知道你会来。”为首的黑衣人开口道。

“正想去找你们呢。也罢,省事了。郁绮!”我悄悄抹了抹眼泪,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把郁绮叫了出来。

“你觉得自己打得过我们吗?”为首的黑衣人嘲讽道。

“你要觉得不可能那就试试吧。藤笼。”地面生长出粗壮的藤条,困住了那群黑衣人。

“真假难辨。”我以为他们会直接打破我的牢笼,结果耳边响起了这样的声音:“你父母都是被你害死的!如果不是你,他们怎么会被‘冥界门徒’杀了呢!”

“不是的不是的!我要保持理智!‘冥界门徒’的精神系异能者,只要屏蔽这些声音.....”我吐出一口鲜血,低头看下去,一把剑刺穿了我,“什么时候......我竟......没察觉到......”我回过头看见了持剑的黑衣人。

“芦荟......”我还想用芦荟疗伤,但敌人反应迅速,像一支箭射掉了我的芦荟。

“你输了。”刚刚为首的黑衣人从斗篷里掏出手枪,对准了我的额头。

“百花争艳!”我面前出现了升级版繁花似锦,“主人,接下来就看你的了。”郁绮扭头看向我,嘴角带着一抹笑。

“嗯,明白!月光芦荟!”这是汲取了月光的芦荟,对疗伤比普通芦荟效果要好得多。

“郁绮,我可以了!”一疗完伤我就朝郁绮大喊道。

“合体吗,主人?”见我往前走,郁绮以为我要和她合体。

“不,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郁绮,你回去吧,别告诉大家哦。”我面对着“冥界门徒”,背对着郁绮。

“主人,你要干什么!?”郁绮像是猜到了我的下一步行动般,迅速朝我飞来。只是,太晚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生生不息,植物根蒂,有缘相遇,纽带相连。今,献予你们我的全部,请替我守护我的朋友们,守护这座城市......万间繁盛!”

“主人!”郁绮声嘶力竭地叫着,只是我再做不出任何回应了,只能在心中祝福着:郁绮,好好发挥你的力量吧。和大家一起,守护好这座我们......爱的......城......我的意识离开了那具身体,随后意识消散了。

看着平躺在地上,毫无生机的我的郁绮缓缓落到地上,慢慢长高,收起了翅膀,“主人,你还没见过我的人类形态呢......怎么能这么任性......我要是早点猜到是不是我们现在就在基地里了......”郁绮蹲下身子,抚摸着我那冰凉的手。

一阵跑步声响起,是大家来了。

“郁!你,你是郁绮?!”胡瑶看着眼前和她差不多高的女孩子惊呆了。

“嗯......120一会儿就来,雪妘你联系黄医生和向医生了吗?”郁绮含着泪对大家说道。

“联系了。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欣莹她怎么了?还有地上那么多黑衣人是谁解决的?”郁绮没有告诉她们我的情况,但竹颖突然跪在了地上,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念道:“不可能!不会的,一定是推理出错了!”然而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推理并没有出错。

“竹颖!怎么了?欣莹到底怎么了?!”血凌单膝跪地晃动起竹颖的肩来,但竹颖不肯开口,她已经忘了一切,只知道我消失了,再也找不到像我这样的知己了。

“救护车来了!到医院再说!主人还有一口气,一定能抢救回来!”郁绮远远望见救护车来了,赶紧招呼起大家来。只是她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连那口气都没有了。

进了抢救室,医生说我已经没心跳了,没有挽回的可能了。黄医生和向医生不信,结果异能一点效果都没有。

大家一听,抿了抿嘴,擦下眼角,但失去挚友的痛令泪水源源不断地产生,最终是忍不住了,个个泪流满面,一向稳重的雪妘此刻直跺脚,竹颖用力捶打着墙壁。

就在大家悲痛万分之时,我恢复了意识,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于森林中,不过周围的植物我都没有见过,有喷着紫色孢子的闪着蓝光的蘑菇;高耸入云,如柱子般的银杏树。往前走了一步,脚下软软的,一条条小藤蔓正快速伸展着自己的身体。树干上垂落的藤蔓如霓虹灯带般自行发光,枝条末梢滴落的汁液坠地便凝成彩色水晶。锯齿状叶片随风开合时会发出风铃般的脆响,而地表苔藓浮现的荧光纹路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游移着。

不知往前走了多久,翻过带有剧毒的荆棘丛,面前出现了一个由藤条和鲜花组成的椅子,周围闪烁着点点星光,几只小精灵环绕在椅子周围,小翅膀一扇一扇的,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欢迎来到我的秘境森林。”一道如八音盒般空灵、梦幻的女性嗓音从森林深处传来。

“这里是另一个空间吧,”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整洁的身体,丝毫不见伤痕,“所以这里是什么地方?”

“秘境森林,植物之神的修炼之地。”那个声音再次响起,简略地为我解释道。

“那为什么让我......”话说了一半,我突然明白了,“继承神位......”

“你还挺聪明的嘛,就是这样!”一个小精灵俏皮地说。

“不过要经过一些测试。你,愿意吗?”那声音仿佛是植物的嗓音,在森林中回响着。她似乎很期待我的回答。

“如果我继承了神位,就能回去了吧......”我默念道,心中想起了朋友们,不能让她们难过啊。

“嗯。而且到众神之地的日子可以你自己定,偶尔也可以到人类世界转转。”她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我愿意!”听到肯定回复,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并在心中下定了决心:我一定要通过测试,一定要带着希望回去!

“好,我亲自带你到试炼场去。”树林中走出来一个梦里才会出现的,如仙子般的人。她身着苔藓般柔软的浅绿纱袍,衣摆缀满了细碎的荧光纹路。腰间银藤束带垂落几缕半透明的丝绦,随步伐荡起微光。赤足踏过地面时,脚踝缠绕的发光藤蔓会轻轻蜷缩,抖落萤火般的星点。长发被发光菌丝松松挽起,发梢凝结着露水状的晶石,映出霓虹藤蔓的斑斓碎影。

穿过森林,来到一处空房子,这间空房子很大,里面什么都没有,连地也是泥土地。

我没搞懂这是什么意思,这时,植物之神开口了:“我们来一对一一场,只要你能让我认可你,你就能成为下一任植物之神。”

“那你呢?你会去哪儿?”我问道。

“去更高级的世界。我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世界。不说这么多了,开始吧!三。”

“三,二,一!”我们一起倒数着,像是迎接着什么隆重的仪式。

“生灵共鸣。”她召唤了很多植物助她作战,而我就是想召唤也召唤不出来,现在郁绮也不在身边,我是一个人在和一个神对决啊!

“繁花似锦!”我尽量保持冷静,迅速在脑海中设计作战计划。

“铃音曲。”一阵铃铛声传来,朝脚下一看,泥地里长出了许多铃兰,它们摇晃着,演奏出“叮叮咚咚”的旋律。

我立马掏出随身带着的耳塞戴上,想不到植物也可以进行精神上的攻击,看来我对植物的了解还不够多。

“是个谨慎、细心的人啊。”植物之神在心中温柔地笑了笑,暗自夸奖着我。

“铁线缠身。”地下窜出细细的铁线莲枝条紧紧绑住了我。

“天竺八音!”一瞬间,屋子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八音盒乐曲声,伴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天竺葵的味道。铁线莲的枝条缩了下去,钻入地底不见了。

“牡丹满堂。”突然,房间里堆满了牡丹,到处都是牡丹的香,看不见对手在哪,连路都看不见,香气已经弄得我喘不上气了,再不想出办法,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们了......慢慢闭上了眼......

“颖儿!”我猛地睁开眼,大喊道。趁对手还没找到我,赶紧推理着这个异能: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对手在牡丹花丛中也无法确定我的位置,空气很稀薄,说明从地面至屋顶全部都是牡丹花,只要能确定对手的位置......

“对了!”我又从口袋里找出了玻璃碎片。我一下子想起植物之神发梢处的晶石,那东西会反光!

用藤条把碎片伸出去,试了好几遍,终于碎片反光了!

“找到了!樱花之语!”我丢出镜面樱花,通过几十片镜面樱花,我确定了她的位置,“花翎镖影!”我抛出一枚飞镖射向她。

牡丹丛化作一缕烟消失了,植物之神出现在我面前,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用藤条接住了秒速九百米的飞镖!我不禁越发敬畏起眼前的人来:既然能接住,说明她有过硬的身体素质,反应力也很好。

“群青。”一大片黑压压的植物从屋顶朝我压了下来。

“天竺八音!”我试图用植物催眠曲让植物上升,然而无济于事,反而加快了它们下压的速度。

眼看就要直直压中我,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百花争艳!”我用花裹住自己,双手举过头顶,“没有异能,就用体能!颖儿,谢谢你!”一股明显的压力感袭来,“来了!”我用力向上顶,“我一定,要,活下来!”整个屋子里面回荡着我的呐喊声。

“她在干什么!?用自己的力量把它们顶起来吗?!其实你逼我使出这招就已经很不错了。”真是个顽强的孩子......这是个无法收回的技能,孩子,如果你能从下面走出来,我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徒弟来对待,不只是继承人。植物之神在外面以难以琢磨的复杂的眼神看着那片植物。

与此同时,我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了,我靠着手臂和背部力量撑了起来,但我的力量在渐渐流失,我已经快被压死了,离地面只差几厘米了。

“难道要就此放弃了吗......不行,我要......回去......找她们......”我小声念着,小到自己都快听不见。

迷茫中,我想起了爸爸妈妈的话:“无论何时,不要放弃。”

是啊,别放弃啊,大家还在等我回去,郁绮、雪妘、胡瑶、血凌、颖儿......

此时,雪妘几人正在抢救室跟前嚎啕大哭,几人异口同声地喊道:“欣莹!”/“主人!”

“大家!”我猛地回过神来,身上又重新恢复了力量,“好,一举击败对手吧!”双脚向后一踩,从下到上,集全身力气于手臂,“给我翻——”植物开始慢慢倾斜,与地面越来越垂直......

“轰”,是的,那片植物被我掀翻了,我做到了!随即我又进入战斗状态,植物之神从空中飘下来:“不必再战了,我认可你,不仅是认可,还十分欣赏你,不知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徒弟?”

我一听愣住了,有点害羞,“嗯,愿意。”

“我还想知道你是怎么突然有力气一举掀翻了植物群的。”植物之神似乎对我的表现感到惊讶又满意。

“这里的力量。”我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心中的力量?”她似乎有些疑惑。

“嗯,仿佛不只是我一人在战斗,我和她们或许早已心连心了吧。”我攥紧了胸前那象征“晨曦望云”的胸章。

“唉,好吧,也许是我孤独惯了,已经不明白友情什么的了。”植物之神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忧伤。

“老师?”我察觉到气氛的转变,关心道。

“这么快就改口了啊?行啊。这其中的故事日后有的是时间和你聊。我先送你回去吧,这把钥匙给你,在人类世界随便找个有锁的门,把钥匙插进去,打开门走进去就能来这儿,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说罢,植物之神变出一把淡绿色的钥匙,带我走到一扇上了锁的门前,将钥匙先插进去,向左转了一下,推开门,里面是一片虚无,白茫茫的一片,“去吧,回到属于你的世界当中去吧。”她说完,几根藤条将我轻轻一推,我坠入了白色的世界中。

“等等!”我猛地一动身子好像是坐了起来,只听见周围有人惊叫起来:“诈尸了!”我还在疑惑,心想:谁啊,还搞诈尸。眼前逐渐清晰,才发现人们都惊恐地看着我,我还不明所以,回头一看,“停尸房”三个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下,傻眼的轮到我了,我还在想这其中是不是产生了误会,怎料推床的护士先开口了:“你,你,为什么诈尸!?”听得出来,护士在强装镇定,然而颤抖的声线还是体现出了她的慌张。

“我,我,死了吗?”我已经完全呆住了,我在植物之神那里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欣莹?你当时心跳跳动都停止了,做了电击也没有反应,黄医生和向医生使用异能也不管用。然后剩下的你就知道了。”雪妘跑过来,带着两道泪痕向我解释道。

“其实是这样的......不好意思,可以先让我下来吗?”我请求道。

护士把我放了下来,我开始解释:“其实我继承了一个神位......”我把整件事描述了一遍,包括和“冥界门徒”的打斗。大家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我竟然是这样活下来的。

大家沉默了几分钟,竹颖突然开口道:“那你现在可以自由出入神界和人界了?”

“嗯,没错。只要我想,条件合适,随时都可以。”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想成神随时都行?”竹颖又推测道。

“我不会抛弃你们的!我保证!”我听出了竹颖话里的意思是我随时会离开她们。

“开玩笑的啦。欢迎回家!”竹颖调皮一笑,大家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一起欢迎我回家。

我嫣然一笑,“重逢愉快。”

跟医院签了道歉书,我们几个坐着冰车回了基地,一路上大家的嘴就没停过,一边夸我勇敢一边憧憬着未知的明天。

仰望星空,今夜的星星格外明亮,照亮了前方漆黑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