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命运的分歧

詹姆瘫软在地，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钻心咒已经解除，双手却依然控制不住的发抖，仿佛钝刀子慢慢的、一下一下切割血肉。他喘着粗气，透过凌乱的黑发仰视达力。金发少年瞥了他一眼，脸上露出漫不经心的笑意。

“又见面了，布莱克先生。”他对小天狼星说，指腹摩挲着魔杖上精美的花纹。

那是一根紫衫木魔杖，约有小臂长，笔直坚硬。黑色把柄雕刻有藤蔓和槲寄生装饰，挥动时像一把利剑。

钻心咒留下的幻痛逐渐褪去，詹姆深吸一口气，昏沉胀痛的大脑强制变得清醒。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紫衫木魔杖顶端闪烁着绿光——是阿瓦达索命咒，德思礼想杀掉小天狼星！

这个在父母溺爱中长大，人生顺风顺水，尝过最大的苦是苦咖啡的孩子，第一次无比清晰的感受到死亡近在咫尺。

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在冰冷的深海中。詹姆浑身发抖，看着魔杖杖尖的绿光越来越亮。

“别杀他！别杀他！！”他声嘶力竭地喊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求求你，别杀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抬起头，银灰色眼眸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燃起熊熊怒火，“詹姆，你疯了吗？！”

他拼命挣脱摄魂怪的手，向前踉跄两步，而后被戴着青铜面具的食死徒踹翻在地。

“我就算死，也不会背叛朋友。”他咬牙切齿地说，黑色卷发沾满灰尘。

詹姆不说话了，失魂落魄的坐在草地上。达力看了他几秒，忽然露出笑容，挥手招来一只摄魂怪，“别弄死了。”

“威尔克斯，设下反幻影移形咒和防御魔法。”他淡淡吩咐道，戴着青铜面具的巫师举起魔杖，射出数道光芒。

一只摄魂怪滑行到詹姆面前，腐烂结痂的手按住他的肩膀，凑到嘴前允吸。浑身血液慢慢冻结，世界褪去色彩，变成一幅黑白简笔画。詹姆瞳孔涣散，仿佛深海中溺水的旅人，无法呼吸。

银色渡鸦落到他的胸膛，将摄魂怪逼退。空气争先恐后的涌入鼻腔，耳膜重新响起血液流淌的声音。詹姆仰躺在草地上，望着残阳染红的天际，意识模糊。

“詹姆！”小天狼星咬紧牙关，恶狠狠瞪向达力，“垃圾、败类！黑魔王的走狗，你一定不得好死！我是布莱克家族的人，你就不怕我母亲报复吗？”

达力微微皱眉，没有说话。威尔克斯察觉到上司的不耐烦，走到小天狼星身前，右手仿若拉拉链般拉上他的嘴巴。

“小天狼星，你猜我为什么知道你的行踪。”达力微微俯身，指腹温柔的摩挲着小天狼星的左眼，感受皮下凸起的轮廓。

小天狼星用力甩开他的手，却被两个食死徒死死钳制住下颌，无法动弹。

“这要感谢你的好弟弟，雷古勒斯。”达力单手挑起他的眼皮，指尖触碰温润的眼球，“若不是他主动请求我杀死你，积极的向我泄露你的行踪……”

小天狼星眼眶中溢出生理性泪水，眼瞳宛若浸泡在冷泉中的月光石，表面流转着冷冽的光晕。虹膜似覆霜绸缎，银灰交织出珍珠母贝般的渐变纹路，泛着微光。他拼命扭动脖子，想质问达力，却说不出半句话。

达力注视着这颗漂亮的眼球，眉梢轻挑，“我不可能这么轻易抓到你。”

他指尖微微用力，眼球脱框而出。约有兵乓球大小，前表面微微凸起，眼白分布着蛛网般的淡红色血丝。可惜离开人体后，瞳孔覆盖上一层阴翳，变得呆滞难看。

“杀了吧。”达力失去兴趣，随手将眼球扔到地面。

威尔克斯适时递上手帕，恭敬地说：“大人，另一个怎么处理？”

詹姆和莉莉的孩子是击败伏地魔的关键，现在还不能杀。

此次两人结下血海深仇，若轻易放过他，后患无穷。

达力用手帕擦掉手上沾染的血迹，轻描淡写地说：“砍断他的双腿。”

一道绿光闪过，小天狼星额头重重磕在地面。被汗水和鲜血浸湿的黑发，湿漉漉的黏在脸颊，往日总是带着淡漠、厌烦的银灰色眼睛变得空洞。食死徒跨过他的尸体，迈步走向詹姆，手中的魔杖闪烁着切割咒独有的冰冷光芒。

詹姆指尖深深陷进掌心，冷汗顺着脊背蜿蜒而下。眼前的视野变得模糊扭曲，肩膀不受控制的颤抖，连呼吸变得急促而出艰难，每一口空气都像锋利的玻璃碎片，刺痛胸膛。

小天狼星……不、他不想变成残废！

食死徒越走越近，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顷刻消散，只留下深深的恐惧。詹姆拱起脊背，拼命挣扎起来。一个食死徒的魔杖射出石化咒，击中他的胸膛。他不受控制挺直身躯，双手紧贴裤缝。

另一个食死徒用魔杖轻轻划过他的膝盖，露出精细的肌肉纹理。

“大人，”威尔克斯从兜里掏出白鲜香精，冷静地说，“等石化咒解除后，他会因失血过多死掉。”

“去吧。”达力懒散地说，魔杖喷吐出一股淡蓝色火焰。

眨眼间，詹姆切掉的双腿化成灰烬。

威尔克斯拨开白鲜香精的瓶塞，将粉末均匀撒在他的伤口处。达力轻挥魔杖，一道不祥的光芒落到小天狼星的后背。

尸体僵硬的站起身，面无表情的走到詹姆身侧。

“把他们扔到伦敦查令十字街。”达力吩咐道。

两个食死徒拽住小天狼星和詹姆的手臂，幻影移形消失在原地。

遮蔽晴空的乌云散去，摄魂怪奔向各个城镇，寻找食物。

达力许诺他们自由，让其化整为零，藏匿在英国各处。

摄魂怪聚集在一起太过显眼，容易被针对。分散开来如水滴入大海，只要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太长时间，凭凤凰社那几个小猫小狗，根本分不出人手处理它们。

威尔克斯将魔杖收回衣袖，开口道：“德思礼大人，您要去查令十字街吗？”

“怎么，你也要去？”达力平静地说，“邓布利多见到波特和布莱克凄惨的模样，定会大发雷霆。劝你最近低调点，别去凑热闹。”

不过他可以换张脸过去。

炸裂的噼啪声响起，达力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