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思妍别怕，娘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脸的！”小齐氏握着余思妍的手，只觉心头酸涩。她当然知道这不易，伤口太大又太深，连大夫都不敢给一句准话，可那个女子不爱美？她的思妍才十六岁啊！

“娘！”余思妍听着大夫的话，不敢放声哭泣，可脸上痛心中更害怕，谁不希望自己生得美貌？谁又愿意失去一张还算美丽的脸？这一刻她怨恨余冰妍，但也难免想到余冰妍所说的话，余冰妍是因为母亲才毁了她的脸。

余思妍被接回平山伯府时间还不长，小齐氏将她视作掌上明珠，自是将府里的一切都处理好了才将她接回府中来，那时平山伯都得看着小齐氏的脸色过日子，更别说平妻母女四人。平山伯府里外都是小齐氏做主，下人们哪敢在余思妍面前乱说话，余思妍也就并不清楚从前发生了什么，余冰妍为何会如此怨恨小齐氏和余思妍。

“娘，二妹妹说的，你毁了她的一生是什么意思？你真的害了她吗？”余思妍不是个藏得住心事的，小齐氏又将她视作心肝，从不曾给过脸色，疑惑又难过之余，便直接问了出来。

小齐氏脸色变了变，她自认为她不曾做错什么，只是对待好容易找回来的女儿，小齐氏难免小心翼翼的怕毁了自己在女儿心中的形象，深吸了口气，道：“不是我毁了她的一生，是他们毁了娘和你的一生！思妍，他们将你从娘身边夺走，让你这些年受尽苦楚，娘难道不该恨他们吗？何况娘何曾对他们做过什么？你爹依然做着伯爷，在府里好好养着，她们母女依然享受着伯府的好日子，娘还为她定了一门好亲，他们再有什么不满，便是他们贪得无厌了！”

齐氏与长嫂弟妹对视一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这些年来，她们为这个妹妹的软弱没少发愁，今天却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妹妹，对于平山伯府的事，更是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

若说责怪小齐氏吧，这些年被平山伯及其平妻威胁，受尽了委屈，她们作为娘家人本该为小齐氏做主，但想到小齐氏忍辱负重那么多年，处心积虑的将伯府和余冰妍姐妹的名声败光，出手更是一击即中毫不拖泥带水。这样的小齐氏，似乎也不需要他们的心疼和帮助啊！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脸上传来的疼痛却叫余思妍忍不住委屈，母亲没有错，她也没有错，那她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后果呢？余冰妍的话在她脑中回想，谁会愿意娶一个毁容的女子呢？哪怕口口声声说着娶妻娶贤，那些男子哪个不是日日想着娶一个美貌的妻子呢？

丫鬟端了熬好的药来，小齐氏亲自喂余思妍喝下，药中添加了镇痛安神的药，余冰妍喝下药没多久便沉睡过去，小齐氏这才与长姐嫂嫂们一起往外走，还忍不住回头看熟睡的女儿。

“她、她怎么能下得去手，思妍是她的亲姐姐啊！”离开了余思妍的房间，小齐氏一拳打在柱子上，脸上露出狰狞的恨意，“我将她养大，从没亏待过她什么，她却这样回报我！我不会放过她的！”

齐氏几人都没有说话，她们从前为小妹的懦弱忧虑，但那时的小齐氏至少温柔纯善，而如今的小齐氏，齐氏几人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平山伯所作所为确实让人愤恨不齿，但小齐氏并非没有别的路走，齐家和顾家难道会放着她不管？但凡她向娘家求助，他们都会全力帮她摆脱平山伯府，寻回丢失的女儿。

若说小齐氏担心女儿的安危，选择与平山伯虚与委蛇也不是不能理解，但你既然能用十几年来筹划，为什么做事不再周密些？既然要清理内院就清理干净些，能让余冰妍跑出来，还当众伤了余思妍算什么？还说多年筹划就为了这一天，这不是笑话吗？

心中叹息，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齐氏摇摇头，道：“思妍伤得重，如今还是思妍的伤要紧，我让人拿了帖子去请太医，若能保住思妍的脸便是最好的！”

齐氏虽然对平山伯府今日的闹剧忍不住摇头，但余思妍到底是亲侄女，瞧着母女俩这般情形也是可怜，主动提出让人去请太医。

太医院的太医不是谁都能请的，平山伯府虽是勋贵，但平山伯无所作为，老伯爷夫妇过世之后便渐渐落魄了，想要请太医也不能。而云国公府虽然被皇家所忌惮，但云国公军功赫赫，该有的待遇皇家也不会吝啬，不说别的，那帖子请太医还是没有问题的。

“多谢长姐替思妍着想！”小齐氏也惦记着这事呢，本就打算拜托长姐去请太医，长姐主动提出便只有感激了。

“思妍也是我的侄女，谢的话就不必说了，只是，思妍脸上的伤太重了，便是太医，想要让她恢复如初怕也难！”齐氏看出了妹妹对唯一的女儿的重视，她愿意帮助侄女，但也得提醒妹妹，那太医与寻常大夫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