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入魔

鼠人刺客注意到周遭变化，混身毛发陡然竖起，强烈的危机感迫使他第一时间停下补刀丹妮莉丝的动作，转而用全部注意力面对心中的危机之源——罗杰。

“这个人类变了！变得很危险！！”

鼠人刺客在艾辛氏族中的地位虽然没法和死亡大师斯尼奇相提并论，但也勉强可算得上是英雄级的人物。

自出生开始，他曾经历过无数阴谋与死斗，早已克服了刻在鼠人骨子里的畏缩和懦弱。

但是现在，他却觉得那种能够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的感觉又回来了，因为他的直觉在反复提醒他：除非他信仰的神祇大角鼠降临，否则无论他接下来采取何种行动，都很难全身而退。

“把你本事全都使出来，别让我就这么杀了你。”

此时的罗杰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声音中充满了冷酷与桀骜。

鼠人心知越是拖延下去，自己心中的畏惧就会越重，等到最后，甚至会完全丧失反抗的勇气，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因此他只能立刻从腰间取下一枚酸性炸弹朝罗杰扔去，然后头也不回地逃向最近的窗户。

“轰！”

爆炸声响起，被波及的却不是罗杰，而是鼠人狂奔中的大腿。

毒药腐蚀掉了表皮的毛发，一点点渗入血液当中，鼠人刺客只觉得有团火在伤口处熊熊燃烧，似乎要将自己的骨髓与肌肉全都烧成灰烬方能停止。即使放声尖叫，也难以让这种痛苦稍有缓解，与之相比，也许直接将双腿截掉会更加好受一些。

“还不够。”

罗杰手提利刃，缓缓走向鼠人刺客，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语有如恶鬼索命般令鼠人胆寒。

鼠人胡乱地挥刀反抗，反被罗杰抢先一步割断手腕。

鼠人暗中取出药剂瓶，想要故计重施，反被罗杰随手夺过，一把塞入鼠人自己嘴中，呛得他咳嗽不止，嗓子火辣辣的发疼。

鼠人伏地投降，鼠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鼠人用沙哑的嗓子求罗杰给自己一个痛快......

但罗杰心中所想的，却是如何在鼠人断气前将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

“还是远远不够。”

“我要让你的灵魂也受到永世的折磨......”

冰冷的话语配上狠辣至极的恶意，就连罗杰自己都感到吃了一惊，葛伯昔日的教导和丹妮莉丝温柔的脸庞轮流浮现在他眼前，令他的额头忽然冷汗直流，仿如大梦初醒般从被魔怔状态中挣脱出来，重新用理智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不对，我不能被仇恨所蒙蔽！”

“这鼠人刺客伤了丹妮，我取了他狗命就是，不值得为之搭上丹妮的性命。”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带丹妮去接受治疗，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折磨鼠人上。”

想通此节后，罗杰不再犹豫，随手一刀了解了鼠人刺客的性命，然后像是对待死在路边的野狗一般，看都不看一眼，便抱起脸色惨白、气若游丝的丹妮莉丝，一边用声望尽可能地为她提升血脉等级，一边急冲冲地往御医的住所跑去。

......

“毒入脏腑，药石难灵。”

白胡子的御医先后用医疗器材和魔法为丹妮莉丝进行过检查后，最终无奈地摇着头说出了诊断结果。

“那魔法呢？”罗杰不甘心地问道。

“此毒是在次元石的催化下炼制而成，贸然用魔法进行治疗，恐怕会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次元石是《中古战锤》世界中的物质，外表上是明亮的翡翠色结晶，实际上却是混沌能量浓缩而成的固体，虽然有着点石成金、返老还童等将幻想变为现实、将概念转化为具象的离奇力量，但同样拥有极强的腐化能力，光是触碰就有可能使人的心灵和肉体遭到扭曲，变为可怕的怪物。

因此除了鼠人、野兽人等混沌的追随者外，绝大多数智慧种族中都将次元石视作一种难以掌控的危险物品。

尽管震旦有位龙子并不排斥研究和使用次元石，但在他管辖的区域之外，次元石同样被视作非常危险的物品，使用前必须经过极为严苛的处理，而且只能用于少数被批准的用途上。

老御医来自限制使用次元石的区域，对次元石的研究有限，数十年的临床经验唯一能让他肯定的是：最好不要用魔法去治愈由次元石制造的毒素，因为这么做的后果充满了不确定性，而且大多数时候都会令情况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问出这个问题时，罗杰脑中不自觉地设想出了最坏的情况。

但老御医并没有让这种设想变为现实：“有，神术。”

“神术？！”

罗杰虽然是穿越者，但也只是和大多数震旦人一样不信仰任何神明，而非像前世那样彻底否认神的存在，因为在这个世界中，神明确实降下过不少神迹。

只不过在潘托斯城中，最大的教派属于光之王，由于担心该教派威胁到自己的统治，罗杰自继位起就一直在对其进行打压。

若罗杰此刻上门求助，即使对方没有当场拒绝，也少不了要狮子大开口，让罗杰给他们提供大量优待作为交换。

“你能保证神术可以治好丹妮吗？”

“不能。”

老御医捻着胡须轻轻叹了口气：“......但是当凡人无能为力时，便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神明。”

虽然从广义的角度来讲，神术也是魔法的一种，但神术来源于神明的赐予，在使用前有神明把关，只要你信仰的神明是正神，那你施展的神术就比其他来源的魔法更加安全，而且神明的力量往往要比凡人强大得多，若你信仰的神明足够重视你，那你甚至有可能获得超出自己实力之外的神力。

所以无论罗杰多么不愿意向光之王的教会低头，他都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希望最大、风险最小的治疗方案。

“好吧，我这就带着丹妮去红庙求见光之王的祭司。”

经过短暂的思考，罗杰发现除了妥协外，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

至于罗家的地位可能会因此受到威胁？他只好见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