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锦衣卫也靠不住

昨夜前身摸黑逃走,最终失足跌落山崖,最终被郑阳偷梁换柱。

而为了尽快跑路,郑阳丢掉了一切不必要的东西,只带了一柄短刀用作防身。

确切的说,郑阳是把他认为累赘的东西,藏在了山崖下的石头缝里,其中就有个比较重要的包袱。

其实昨天白日赶路时,那包袱不在郑阳身上,而是由一名叫陈遥的校尉携带。

仔细回忆后他发现,袭杀主力似乎就是冲包袱去的,不然也不会朝着陈遥围杀。

而昨夜郑阳之所杀那么多人,却也全拜陈遥这厮所赐,只因他总是跟在郑阳左右。

因对方人数太多,且有弓弩作为支援,郑阳一行被杀得极为狼狈。

也就是在他们“防线”崩盘时,陈遥那厮将包袱交给了郑阳,并嘱咐他速速突围离去。

当时前身还以为陈遥是嫌东西累赘,如今想来这厮是为摆脱麻烦,才将包袱转交前身……郑阳暗暗想道。

只不过,他二人突围出来后走散了,然后前身变成了独狼逃跑,最终跌落山崖一命呜呼。

想着昨夜发生的事,郑阳花费了半个多时辰,才找回了昨夜坠崖处,将藏起的包袱和佩刀等物找到。

看着手中包袱,他很想将其打开看看,毕竟他差点儿为这东西送了命。

正当他动手打开包裹,看见里面油纸包上的火漆印章,他便又按捺住了这一念头。

巡盐之事牵扯甚大,包袱里的东西肯定很关键,才会引来那么多贼人,不惜犯下袭杀锦衣卫的大逆之罪。

里面的东西很要命,怕还是不看为好,很多时候知道多了没好处。

“带回去交给上官,其他的事不要多想!”重新将包袱裹好,郑阳如此告诫自己。

最终,郑阳将包裹装进了拐子的大包袱里,然后提着佩刀转身走向了英莲。

此刻英莲坐在驴背上,手里还拿着半个未吃完的饼,见郑阳折返她便加快了吃饼速度。

“郑爷,东西找到了?”

“嗯!”

一边回应着,郑阳一边将佩刀放在鞍下。

随后他伸手提起英莲裙摆,这一举动让后者大惊,以为眼前这人终于露出原型,带自己来此荒僻之地欲行不轨。

然而下一刻,郑阳将腰间佩刀解下,挂在鞍上又将英莲裙摆放下,却是用裙子遮住其刀身。

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英莲神色顿时忸怩起来,随后便把头转向了一边。

还别说,此时英莲小脸红扑扑的,让郑阳心里赞了句好看。

随后他牵着驴,通过各种尝试,半个时辰后返回了官道,然后朝着应天府城赶去。

昨晚他落脚的破庙,附近村民逃走后田地荒芜,其实只是极个别现象,其他地方耕种却已完成,田里都插上了绿油油的秧苗。

官道上人不多,反倒是各处田里,能瞧见百姓忙碌身影。

除了眼下装束不同,其余场景和郑阳小时候别无二致,那时大人们都是这般下田干活儿。

“郑爷,要不你来坐会儿吧!”

二人闷头赶路时,看着前方行路不便的郑阳,英莲忍不住道出了这句话。

在当下这时代,能做到郑阳这份儿上,那真称得上是君子。

郑阳回头笑了笑,答道:“无妨,无妨……”

英莲原本话少,此刻忍不住分辩道:“行路劳累,郑爷您有伤,若是撑开伤口,可如何了得!”

“我已经歇息好了,郑爷您来歇歇吧!”

见英莲有翻身下来的动作,郑阳也不是矫情的人,于是便抬手托住了她,令其可以安然下来。

被他抱住的一刻,英莲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从未与男子如此亲密接触。

一时间她脸上发烫,忍不住惊叫了一声,紧接着她伸手捂住了小嘴,退后两步与郑阳拉开距离。

闻着逐渐远去的少女体香,郑阳尴尬一笑随后翻身上驴,带着英莲沿着官道继续往前。

没走出多远去,迎面走来一个扛锄头的老汉,待其经过时郑阳听到了对方在嘀咕。

“让自家女人在泥地走,大男人倒轻松骑驴,现在的少年人啊……”

老汉口中的叹息,便让郑阳心里有些不爽,一个外人凭什么管自己。

想着对方年纪大了,且现在赶路要紧,他便没有与之纠缠。

可接下来没走出几里地,遇着的人多要么侧目而视,要么也跟那老汉一般说闲话,便让郑阳心中憋了股闷气。

这些人真他娘管得宽……郑阳心里抱怨着。

他哪里会知道,人家要么把英莲当做他妻子,要么以为是他的妹妹。

女子柔弱行路不易,何况现在还是烂泥路,作为丈夫应该爱护妻子,作为兄长则要维护妹妹。

所以,见到郑阳骑驴英莲步行,人们自然会觉得“不像话”,或者说认为他没啥人性。

事实上,走了几里路英莲确实很难受,毕竟以往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会有如此劳累的时候。

所以此时,她走路的姿势都已不太对,这一点郑阳也发现了。

看着英莲瘦弱的背影,再看她已被泥点弄脏的裙摆,郑阳顿时有些汗颜。

“朵朵,你来骑吧!”

“郑爷,不必了……我还能走!”

说话时英莲已有些喘,可见她确实已累得不轻。

于是郑阳主动下去,也不管英莲是否愿意,拉着她便往驴背上凑去。

英莲无奈,只能被郑阳扶了上去,心中更认定对方是好人,连搀扶时被人摸了屁股都忽略了。

这下,英莲在后面坐着,郑阳走在前面牵驴,便像是夫妻或兄妹了,于是接下来再无路人指摘。

而在赶路途中,郑阳也遇着了好几对男女,要么是如他们这般赶路,要么就是牲口拉着货两人步行。

大概两个时辰后,他二人终于到了应天城外,路上行人越发多了。

沿着官道继续前行,郑阳心情逐渐变得沉重,他已靠近昨夜遇袭之地。

目光往前扫去,只见二三十丈外官道东侧,发案的酒肆已被差役封锁,门口站着俩兵丁呵斥路人。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抓起来,快滚……”

路人被呵斥下,纷纷快速通过离去,没人愿意招惹这些是非。

徐徐靠近时,郑阳打量着院内情况,只见到有官差在勘验现场,而尸体则已不见踪迹。

院子中央,有几名身着黑色贴里袍,袍上绣有振翅雄鹰,头戴黑色幞头纱帽的男子。

这样的装束郑阳也有,代表着锦衣校尉的身份。

在这几人中间,则站有一身着橘色贴里袍,绣有犀牛纹饰的男子,此人便是所谓小旗官了。

这几个人正议论着什么,别说路上经过的百姓,便是周围戍守的差役们,也是尽可能离他们远远的。

由此可见当下的锦衣卫,更确切的说是北镇抚司,已然是凶名在外了。

且说郑阳,此刻他很想进酒肆里瞧瞧,亦或跟在场锦衣卫表明身份。

可在反复思量后,他还是打消了这一想法,因为贼人极有可能还在周围。

这些人势力庞大,而且行事毫无顾忌,见他现身未必不会再次逞凶。

盯着院内正聊天的几人,郑阳呢喃道:“何况……这些锦衣卫,也未必就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