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命定因果

望舒被翅膀拍飞出去，妖兽似乎并不急于杀死望舒，它更想将猎物折磨致死。

望舒再起不能了，口吐鲜血，半卧在地。

此时，眼前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秦越，你怎么还不走？”

“不走了，要死，我陪你一起。”秦越的话语很平淡，回来了，就不打算活着了。

“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怕死，但我要是走了，我就不算人了。”

秦越紧握着长刀，即使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他仍然站在那儿。

“你躲在我身后，我来应付它。”

望舒心头一暖，情不自禁有些脸红。

妖兽不管谁怕不怕死，想要杀掉秦越就如碾死蚂蚁一般。

秦越调整呼吸，开启通透，他从来没有打过人，不知道通透能不能用于战斗，不过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必须把所有能利用的都用起来。

稍有偏差，必定头身分离，惨死当场。秦越全神贯注，将目光锁死在妖兽身上，观察它可能的出招。

同时，秦越突然感觉周围的一切都静了下来，妖兽的动作变得迟缓了起来。

通透之下，妖兽的身体结构逐一显现，身体镂空，只剩骨架，五脏六腑全无，胸腹位置跳动着一个颗肉球，全身被黑气充盈，跟之前见到的怪物的状况如出一辙。

说不好这些山林怪像，这妖兽也是受害者。

妖兽身体里的黑气流向口嘴处的一只触手，想必这便是攻击。

此时手掌升温，刀身流淌出焰光进入秦越的身体里面

当触手疾速伸来之前，秦越预先做出反应，攻击擦破了衣服，但好在有惊无险躲过这一击。

手脚异常的轻快矫健，手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秦越惊讶了片刻，难道是这把刀的力量？

后知后觉：“好险，即使是提前预知了妖兽的动向，也差一点中招。”

这或许就是天差地别。

秦越能躲过那一击，望舒也完全没有想到，妖兽的境界应该比她低一重大境界，但这也不是秦越这个普通人可以弥补的。

妖兽见攻击没有奏效，立刻再接一招。黑气朝四肢触手汇集，秦越从黑气的密集程度观察攻击方向，预判落点。

当攻击袭来之时，秦越后跳，再次躲过。

望舒惊讶，秦越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

秦越庆幸长年累月的自律和锻炼，再加上传统的养身调息法，让他的敏捷程度异于常人。

再加上赫刀传递的力量，才能以极限的距离躲过攻击。

此刻，妖兽恼怒，嘴中长出八根触手，同时向秦越攻来。

数量太多，秦越难以预判仓皇的躲闪很快暴露了破绽，被触手缠住。

如果妖兽多用一分力，那么秦越便会命丧黄泉。危急之时，秦越手中的赫刀极速升温，发出赤红的光彩。

妖兽惨叫一声，将触手缩了回去。

一味躲闪，迟早会体力耗尽，秦越看向手中的刀。方才它烫伤了妖兽，说不定可以反击。

妖兽的触手再次袭来，秦越闪开之时挥刀向其中一只斩了下去。

“嘡！”的一声，像砍在钢铁上一般，差点把刀震脱了手。

这下不仅没有反制，反倒落入了险境，触手朝侧边一打，秦越立刻下蹲惊险躲过一击，可另一只触手已经伸到面前。

避无可避，秦越大喊一声：“呵！”全力砍下去，刀身接触到触手之时，瞬间燃起炽烈的火焰，这一刀，削之如泥，触手被拦腰斩断。触手流出的黑血，在烈焰的焚烧下瞬间消逝。

剧烈的疼痛让妖兽迫使妖兽后退，看向燃烧的刀身，秦越只觉得不可思议。

刀上燃烧的特殊火焰似乎对这只妖兽有着天然的克制。

“秦越，小心！”望舒提醒道。

妖兽扑腾着翅膀，在身周召唤出密密麻麻的黑羽，如雨点般朝秦越攻来。

“来吧！”秦越将刀横置右手，鼓足气势，大喝一声。长刀上的烈焰更加的凶猛。

秦越挥舞长刀，火焰纷飞，在秦越面前好似形成一道烈火壁垒。焰光流淌在秦越的身周，发出耀眼的光芒。

顷刻之间，飞来的黑羽在烈火的烧灼下融毁殆尽。

边挡边向前，即使秦越的速度不能完全跟上，但是刀身的烈火将他周围护得密不透风，漫天飞羽伤不了秦越一分一毫。

秦越疾速往前奔跑，刀身上的火焰从手臂流向四肢，步子比想象之中迈得还快。

通透观察出招，黑气往爪子汇集，下一刻，妖兽跃起，双爪一划，三道黑紫的锋芒裂开地面。

提前了预判轨迹，秦越轻松躲开。

黑气朝翅膀汇集，欲使用翅膀攻击。

秦越高高跃起，转体闪开，一刀斩下，炽烈的火焰焚烧妖兽的翅羽，干净利索。

触手紧跟，但当秦越亮出长刀之时，妖兽不由得把触手缩回去。

对于妖兽来说，秦越就像是一条剧毒的小蛇，即使能轻松的捏死，也会狠狠咬你一口，那把刀上的火焰就像毒针一样，令它畏惧。

不过，蝼蚁终究是蝼蚁，即使有致痛的尖牙，也弥补不了实力的差距。

妖兽势大力沉的一脚，地面碎裂，使得秦越难以站稳，此时四周的重力突然失灵，秦越不受控制地飘了起来。

“啊！”半空中，秦越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只感觉天旋地转，摇摇晃晃，连方向都分不清。

妖兽释放黑气，凝聚光球，准备给秦越致命一击。

“秦越！”望舒想要站起帮忙，但终究是强弩之末，与妖兽缠斗已经撑到了极限，现在站都站不稳。

“起来啊！起来啊！”

望舒紧咬着牙关拼命想要站起来，

可腿上无力，瘫坐在地，几乎动不了一点。

此时手边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瞥视一眼，手边出现了一朵鲜红的彼岸花。

仅仅疑惑一刻，这花已经开满了整座遗迹。

一个黑影突然从望舒身边闪过，一举跃上半空，这人是个二十出头样貌的青年，身着玄黑长袍，里外都绣着艳如鲜血的彼岸花。

抓住秦越的衣服，把秦越扔了出去。

“接着。”秦越分毫不差刚好落在望舒的怀中。

妖兽飞上天空，朝天啼叫，黑气环绕全身，黑云滚动，天幕乍现猩红，滔天的能量在天空中汇聚形成巨大的能量深渊，势压群山，倾吞万里。

双翅一振，无数道黑紫光芒穿破倾泄而下，所到之处黑云升腾，火光四起，摧毁四方山川。

土成焦炭，石成熔岩，河流蒸发，仿若炼狱一般。

青年冷眼一视，不动声色间，黑红色的气息铺天而来，拨开云层，一轮巨大的血色圆月挂在天空。

红月凌空，血色染尽天空旷野，一片天地置身于万千诡异之中。

青年打了个响指，血光冲开大地，红黑色的气浪如同风暴席卷苍天，横推万野，顷刻间吞噬天地。

……

以下是手机新闻。

“飞光森林惊现遗迹古城。”

“诸多公会冒险者，遭遇不明诡异生物的攻击，好在没有出现过大伤亡，有消息称，看到了许多飞光森林的专属野生生物。”

两天后。

“震惊！神秘人物用火光驱散了诡异黑气，专家称飞光森林的生态正在逐渐恢复正常。”

“神秘人物的身份暂且不明。”

……

几天后的深夜，青年单独找到秦越，将他约到外面。

街上的人都已经陆续回去了。

“恩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叫我尘缘吧，一年前，我就该来找你了。”

“那为什么是现在？”

尘缘尴尬得挠了挠下巴：“主要是，我…有点社恐，跟不太熟的人说话需要措措词儿。”

“逆天，这叫有点儿？我还以为有什么高深的说法哩。”秦越不禁吐槽起来。

“咳咳，回到正题上。”

“我来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徒弟？”

“我？”秦越诧异得指向自己，哪个宗门收徒不看资质？就他这样儿的谁也不惜的要啊。

当初确实想加入宗门有个归宿，但现在还是认清现实的好。

“搞错了吧，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下班了。”

秦越不相信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就跟吃海参的足球队夺冠一样离谱。

“没有搞错，或者说…”

尘缘指了指秦越的右手：“我相信原初的选择。”

“在你每一次挥刀的时候，万里外的地底不断冲出烈焰焚烧黑气，这些火焰并不是由你操纵，但却与你产生了剧烈的共鸣，因你而复苏。”

“这个世界的历史是属于法则的历史，因法则而生，因法则而死，我在死寂中寻找一线生机，只看到了一缕来自天外的火焰。”

听上去太过故事化了，秦越并不相信，这一番说辞，或者说他并不相信这种类似故事一样的机缘会出现在他身上。

秦越摊着双手，苦笑道：“呵呵，你可能认错人了，我就是个普通人，连灵根都没有。”

“普通人昨晚已经跑掉了。”

“非得是我吗？别人有可能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哈哈哈，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尘缘笑着说，随后语气严肃起来：“不过，秦越，我想你并没有更好的选择。”

“你是在帮我吗？”

“也帮我自己吧。”尘缘叹了口气。

“哈哈，玩笑到此为止吧。”

秦越摊手，不禁自嘲，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相信了，说着边往回走。

尘缘伸出手，递过来一个黑色的手环：“你想好了，这个可以帮你找到我。”

回到酒馆里属于自己的房间里面，长舒一口气，卸下一切倒头躺下床。

沉默……

秦越惆怅，失落，无奈得叹了了口气。

秦越不在意什么变数之类的，也不在乎什么命运。

在原来的世界也是个穷小子，对于他这样的小人物来说，好好活着就是最大的愿望。

“现在的生活状态就很好吧，有人来主动邀请你拯救世界什么的，就只是一场梦罢了。”

如果是梦的话，睡一觉就好了，秦越闭上眼睛，可这次却不像过去那样很轻松就能睡着。

那个手环的质感非常真实，这好像一封邀请函，一封把姓名，身份，和个人信息全部写明的，就指向他这个人的邀请。

他只是很想回家，但是前两天的经历已经把他的希望磨灭了，你说要这样度过一辈子。

显然也不甘心，就是因为家里穷，才努力读书的，秦越明白，在心里并不是一个完全躺平的人。

“就当，自己真的与众不同？”

“算了，交给明天的自己吧。”

……

夜晚，游戏世界的摩天大楼内，黑衣，铜虎面具的人对座椅上的女人回道：“大人，我们初步调查来看，那个神秘人只是个少年。”

女人抵了抵眼镜，放下手中的资料，下巴慵懒地托在手上：“宗门大家的话事人也不见得是白胡子老头啊，驻颜之术又不是什么稀奇的法术，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是，他好像真的就是17，18岁的少年，叫什么…秦越。”

“什么？！”女人拍桌而起：“立刻！马上！明天我就要他对我全部资料！”

“是。”

女人一转椅子，看向窗外的天空。

“秦越…”